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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径尽头,段轻崖独自坐着。
好一个管家,竟然敢骗我,薛幽明提着酒靠近。
忽的从侧面跳进来几人,跪倒在段轻崖面前。
薛幽明心一惊,下意识躲进竹林里。
他一眼就认出了青楼里的小凤凰,此时这女人哪里还有在青楼的娇媚憨态。
跪下几人说的全是羌族语,待段轻崖开口,薛幽明吃惊得连酒盏都没拿稳。
酒瓶落地,亭子里的几人全被惊扰,小凤凰持着飞镖劫过薛幽明。
段轻崖让几人退下。
“你是羌族人?”
“是。”
薛幽明连连后退。
段轻崖面色满是疲惫,薛幽明在他面前只是晃来晃去的人影,他努力对焦。
薛韶华踩到枯枝,跌倒在地,冰凉的利刃靠上他脖颈跳动的血管。
他心惊胆战的斜眼一看,发现段轻崖不离身的扇骨竟是锋利的剑刃。
“不要杀我。”
薛幽明哀求着,顾不上去擦落到眼里的汗,浑身哆嗦个不停。
段轻崖眨眼,眼前模糊的人影才看得真切些,他收了手。
“走吧,别和他人说起。”
薛幽明立刻爬起,转身夺门而出,撞倒了婢女,身上被滚烫的汤汁浇了也顾不上在意。
他跑出门,跌跌撞撞坐进轿子里,慌忙让人赶紧回府邸。
轿子行到半路,他又让轿夫调头,直往陈海的私宅里去。
陈海在宫内服侍,他又气又急,推着小厮让人快去宫门。
“你遇到宫门侍卫,就让他们快快去传报我义父,就说我有急事一定要告诉他!”
小厮一走,薛幽明根本坐不住,起身在屋里徘徊不定。
门前阳光被遮住,段轻崖背光站着,纸扇上还淌着血,手里拿着的本应该送到陈海手上的信。
薛幽明跌坐在椅上,战战兢兢的躲着,他想叫,但喉咙发紧,一点声音都发不出。
陈海府里的婢女见有房门未关,走近看时才发现死了多时的薛幽明。
百姓是善于遗忘的,当围剿黄天教的战事连连告捷之后,已经鲜少人记起不久前的惊天大案。
有人在皇宫墙角发现一册子,册子里全是傲雄收受贿赂的记录。
皇帝大惊,命手下宠爱宦官陈海去盘点,从宰相府里收出金银财宝无数,清点之后,竟赶得上洛阳一年的紧张。
傲雄风光的墓穴被皇帝下令挖出鞭尸,命百官前去观看,百官无不捂目心惊胆战。
一个贪官如何享受供奉,一时间,全国建立的生词纷纷推翻。
昔日辉煌的宰相府,此时门前冷落,家眷各个身着粗布麻衣,驾着镣铐,在官差的押解下流放到岭南去。
雄家一片哀嚎声,远处,段轻崖看着雄家最后一个仆人踏出大门,辉煌的朱红大门缓缓关上,这才坐进轿里。
到了段家,下人搀扶他下轿,大夫早就等着。
烈日灼伤了他的眼睛,遇光便流泪,大夫便让他以白绫遮目。
他独自在长廊缓缓行走,直走到一座庭院前。
孩子正在笑,他侧耳倾听了一会,这才走进院子里。
他需要紧紧盯着路面,才能把路看清。
桃儿抱着瑞棠谨慎的后退,身后是不离身的剪刀。
段轻崖伸手,瑞棠咯咯的笑,就要往他怀里扑。
桃儿想把孩子抱住,但段轻崖是如此恐怖,以至于只能呆呆的让他接过瑞棠。
段轻崖把瑞棠抱在大腿上轻轻拍着,眯着眼透过纱布仔细而困难的辨别孩子的模样。
瑞棠调皮,揪着段轻崖头发玩,他偏着头让孩子抓,只有头皮被抓得痛了,才轻轻“恩”了声。
和瑞棠玩了一会儿,段轻崖把孩子还给桃儿。
桃儿等人一走,立刻扑到桌前,将刚才写到一半的信掏出来。
“龙姑娘,当日你离开广安寺后,立刻有人抓了我和瑞棠,又将我们带回了段家,我怀疑姓段的一直跟着你,你要小心。”
她写好了信,上上下下看了好多遍,用米粒糊上了,这才背着孩子到后门去。
后门等他信的人已经不耐烦至极,她多给了银两,托人务必带到通州的广安寺,她相信等龙霜雪办好事去接孩子的时候,那里的主持一定会把信交给她,届时她就能知道真相,寻来洛阳。
雄家的人正好被押解经过段家,桃儿抱着瑞棠看人走过。
桃儿不爱凑热闹,但她也觉得那刺客杀得好,这样的贪官,害百姓的坏官一死,多少百姓能够喘口气啊。
“瑞棠啊,以后你可要记得不能做坏,不然下场可不好。”
瑞棠咧着嘴笑,尿了桃儿一身。
桃儿守着瑞棠,守着龙霜雪留下的钱财,却没等到龙霜雪。
一日傍晚,段轻崖来到屋里,依旧是一身素服,眼上的白布捂得严严实实。
她正喂瑞棠吃饭,段轻崖进屋后只坐在一旁,不言不语,安静的等着。
瑞棠一吃好饭,就想让段轻崖抱抱。
他侧头朝着瑞棠的方向看了看,不久前他还走得有些磕碰,现在已经可以走得很稳当。
他把瑞棠抱在怀里便往外走。
桃儿反应过来,冲出去撞着胆子把人拦下。
“你要把瑞棠抱去哪里。”
她以为这个凶徒会狠狠的发飙,所以依旧有些胆怯。
“回漠北。”
桃儿一愣,等反应过来时先冲进屋内,抱了龙霜雪留下的小匣子,又疯狂的收了好几件孝衣物,追出门去。
夕阳已经只剩下余光,门外站着几个陌生人,桃儿认出当初把黄连塞到自己嘴里的混蛋。
木木户朝她笑了笑。
“我同你们回羌族。”
无人发话,桃儿很有压力,瑞棠忽然哭了。
段轻崖有些笨拙的拍着孩子的背,桃儿一把上前要夺孩子。
小凤凰的飞镖离着她的血管只有一指甲盖。
段轻崖微微点头,小凤凰收了飞镖,桃儿心有余悸的抱过孩子。
“拉在裤子里了。”
段轻崖以及在场几人都一顿,一副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模样。
桃儿熟门熟路的从带来的包裹里拿出尿布和小裤子,钻进马车里。
“有点臭。”木木户捂住鼻子,身旁的贵人轻轻一瞥,他放下手。
“不要后悔。”段轻崖淡淡道,吩咐几人出行。
桃儿本以为,这几个羌族人一定把段家的财产都搬空了,但是看了几日,确定这几人真是净身出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