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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谢三手事件一出,两方交战最终一定是两败俱伤,要是让暗处窥探之国偷袭而入,无论是九州还是羌族,都没有兵力再对抗一次,谢三手死得好,她死了,便没人知道你的秘密。
祝星辰是九州宰相,他允诺可以劝说九州皇帝停战。我确实有利用他对你的情义,但即便我不这么做,他还是会与我联手。”
“有没有想过用我的血帮你们造军团?”
完颜祈心头一跳,立刻捂了她的嘴。
“这事只有天知地知,祝星辰与我们一家三口知,便是谁也不能再说,你也将此事忘了,不要再提,以免走漏了风声。”
龙霜雪舔了口唇上的掌心,眉眼笑得弯弯的,完颜祈面色依旧严肃。
“龙霜雪,说正事,端正些!”
“我这不是在做着正事么!”
龙霜雪的坏使得自己被带到床榻间尝了好久的苦头,直到深夜,身旁人早已经睡去,她依旧辗转难免。
与相夫教子相比,直到今日再听战事,她才发现心中激动活跃不已。
身旁的人浅浅呼吸着,儿子也乖巧懂事,如此下去,这辈子必然是平淡悠然,衣食无忧,这是所有女人能达到的最好生活。
她深深的叹了口气,不再深想。
祝星辰入牢狱之事传到羌族时,龙霜雪正在学习射箭。
从倒腾菜园子之后,很快她也兴致缺缺,完颜祈便教她射箭用做平日无聊的排解。
祝星辰入狱,她担心,但是却不意外。
她知道,以祝星辰之前种种行事,必然有一天会出大事。
完颜祈尾随她进屋,将收拾好的包裹夺下。
龙霜雪道:“我听闻有一个地方有两个至交好友,有一日两人同时遇到了猛兽,其中一人为了让朋友活命,甘愿做猛兽的口中餐。
有一日,活在世间的朋友夜间做梦,死去好友人梦境哭诉,道在地府受百般的欺负,日日夜夜受苦没有尽头。梦醒后,朋友毫不犹豫的自刎,去阴间解救受难好友。
虽然我知,祝星辰对我种种帮助只因过去喜欢我,但这么多年来,若是没有他次次相救,恐怕我无法活命到现在。朋友又难,救不救得了是一回事,但要不要救,却是另一回事。”
完颜祈道:“信使送信的空当,洛阳形式可能又有变化,你平白去,并没有什么用,应该理智的等我派人去打探消息。”
龙霜雪并不与他争辩,深夜等身旁人入睡,从床底捞出小包裹就去寻儿子。
被推行的完颜瑞堂还有些迷糊,坐在床上直打哈欠。
龙霜雪与他说:“娘的至亲好友有了难,下落不知如何,我坐不住,想去洛阳打探消息,你倒在这里乖巧等着。”
完颜瑞堂已完全清醒,一听要去九州,捞过娘包裹,“您可是要从暗道里去洛阳,那里我熟,与您一同前去。”
他出了门,又以落了东西折返,写下纸条让宫人去通知父皇。
宫内的人自然不拦他们,完颜瑞堂走得很慢,时不时往后扫几眼,看父皇接到信追上来没有。
“等下天亮了你爹又该阻挡,你且快些走。”
完颜瑞堂捂着肚子,“忽的觉得肚子疼,得回宫里找大夫!”
“你娘我就是大夫。”龙霜雪已要打开随身包裹,“哪里疼,给你找药。”
完颜瑞堂直起身子,“又不疼了。”
他虽一路各种阻挡,但两人还是很快到了。
暗道门前无人把手,套袖掏出一封信来,“等下把信拿给你爹。”
“什么信?”
完颜祈从暗道走出,瞥了眼信,“还知留个口信。”
完颜瑞堂给父皇使眼色:等下娘发怒的时候,一定要好好哄着啊!
完颜祈微微点头,她也觉得龙霜雪会发火,是打还是骂,就不知道了。
龙霜雪把包裹往地上一放,一屁股坐下,在地上蹭上蹭去。
“不让我回去,我便不起来。”
两父子看着坐地上赖皮的人...
完颜瑞堂眼睛一转,“我去吧,九州也算我家,熟得很,且不是听说外公和舅舅都在安叔叔家里,我一道去看了。”知娘亲一定会说些什么,他抢先说道:“别再说我小,羌族这个年纪的孩子娶亲的都有,我也跟着上过战场,是时候让我一人历练历练。”
“甚好。”完颜瑞堂道,迎着瞪来的目光,“鸟儿总是要高飞的,你总护着他不是好事。”
龙霜雪并不是无理取闹之人,也知自己除了空有一身说得过去的医术,也没其他大的厉害之处,教程也不快,便被说动。
完颜瑞堂终于得了一个机会能独自出行,别提多兴奋,策马直驱洛阳。
洛阳形式确实有变,祝星辰以罪臣的身份将家财进献皇帝。
皇帝近来要修筑露台,本就需要花费,要从国库拿又得听老官啰嗦,平白无故多了一笔,尽数拿去修筑露台。
太傅道:“这世上哪有不贪的官,可安相有悔过之意,已经将炮楼所贪的款项又交回到皇上手里,倒不如让安相休养在家,同时让牵涉在案的官员自首,可免去责罚,皇上可不正需要建露台的银两,此计一出,可不就什么都有了。”
皇帝听了连连夸奖,让太傅立刻去办。
祝星辰被放出,改为在家中软禁,太傅亲自去接人。
当下宦官不成气候,以陶定然为首的武将又选择置身事外,朝中只有祝星辰和太傅在斗。
此次太傅之举,让两方官员莫名其妙,拜托余钱去探探口风,敲跟着太傅去接人。
“我真是越发看不懂你,此次正好一网打尽,你却将人救了,若是他日后翻身,叫你后悔莫及的!”
“祝星辰不是当官的料,此时他也不想当官,若是皇帝一句话,我信他放了官帽便走,这样的人已经不足为据。”
太傅拍着急红眼的余钱,示意他别再说,原是祝星辰已经出了牢。
他看了太傅和以前一眼,一边理着袖子的褶皱,一边往外走。
“好歹又救命之恩,这是什么傲据性子。”
余钱朝着祝星辰背后啐了口。
祝星辰被押回安宅,敲和匆匆出行的龙腾撞了个照面。
龙腾一惊,怀里包裹没搂紧,一尊翠玉白菜掉了出来。
“妹夫,你这是被放出来了?”
龙腾装作惊喜,低头赶紧把翠玉白菜再包回包裹里,他听闻祝星辰入了牢,又听是皇帝的旨意,再往后就是安家被抄查,他还以昔日风光一去不复返,便想着赶紧收拾点细软卖了。
祝星辰摆摆手,状似没见着这一切似得,独自去了。
安家内外都有重兵把守,他独处书房,先拿了几本书,在手上颠了颠便放下,他从不喜作画尹诗,架子上也仅仅配一支普通毛笔写写罢了。
四周都是人,却无人说话,他唤来管家,让人去将龙腾喊来。
管家在家中寻不到人,只好来报,道兴许是又外出了。
“老奴派人四处去找找?”
“不用。”
祝星辰看着窗外风光,喊住正要退下的管家。
“老爹呢?请他过来。”
管家去了,祝星辰让婢女拿来茶海,水刚烧开,管家又来报,道老爹膝盖不爽利,正睡觉,没敢吵醒。
水已沸腾,却无人一同饮,祝星辰将茶壶从炭火上挪开,踱去院中。
院中一片绿意,白袍更是被风卷得鼓动,他一时兴起,踢起枯枝,在院中尽兴挥舞,直弄得出了惫才作罢,踱步进屋。
屋内,镇纸压着的书册被吹得霍霍作响,他提起早已凉透的茶壶,轻轻一晃,不动声色的倒了杯茶,执起饮用时,却猛地朝房梁泼去。
房梁上的人影跳下,完颜瑞堂扫着袍子上的灰,“只不过喝了你一点小茶,用得着这么小气么。”
见是龙霜雪的儿子,祝星辰紧绷的手臂放松,又走回茶海,开始煮水。
“凉茶不好喝,要喝就喝热的。”
“我娘听说你入了牢狱,便让我来瞧一瞧,救一救。”
完颜瑞堂坐在茶海对面,拾起落在茶海上的嫩叶喂肩头的蛊王,又道:
“之前被你家差点卖了,其实本皇子很讨厌你,特别是见你看我娘那眼神无礼得很。”
蛊王已经悄悄从他背上爬下,从桌子下方朝着祝星辰的方向爬,完颜瑞堂继续道。
“我娘可是堂堂羌族的王妃,你等小民还敢有那样的龌蹉心思,又怎么能和我父皇比,要是识相的就早点去死,免得我动手。”
蛊王已经爬到祝星辰身后墙上,对准他的后颈猛的一扑,完颜瑞堂微微一笑,知被蛊王的毒液淬入后颈,必死无疑。
祝星辰操起镊子,往后一夹,面色平淡的扫了被夹住的蛊王一眼,就要放进沸水里。
“等等!”
完颜瑞堂嗷嗷叫的起身,紧张的看着被热气熏蒸的宠物,吞了吞口水。
“有话好商量。”
“要是想杀我,就堂堂正正的来杀,能杀得了,才算本事。”
完颜瑞堂偏头一想。
“那你将我的蛊王放了,我们到院子外缠斗去,一定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祝星辰手中镊子一松,蛊王立刻扑回完颜瑞堂身边,与此又啐出一口毒液。
完颜瑞堂滚向一旁,用掌风将窗关上,坏笑的看着祝星辰被腐蚀出大洞的袍子。
“背后偷袭,不是君子行为。”
祝星辰起身,把外袍脱下。
“赢就行了,管什么君子还是小人。”
趁着祝星辰脱衣,完颜瑞堂使唤着蛊王就要人命。
狭小的屋内,两人无声的飞檐走壁,各自使出浑身解数,渐渐的,完颜瑞堂就有些力不从心。
他本就靠着蛊王使毒,武功和轻功各是一般,追祝星辰追不上,逃又逃不掉,还是被捉住。
祝星辰拾起地上衣袍,将蛊王包成个球丢在一旁,单手将完颜瑞堂双手剪到身后,让人趴在自己腿上,扬手就揍。
被打屁股的完颜瑞堂惊呆,不敢置信的回头。
祝星辰下手很狠,完颜瑞堂很快就从居然被打屁股的震惊里回神,痛得嗷嗷直叫。
揍完了,祝星辰一松手,完颜瑞堂立刻捂着屁股弹到另一旁,又羞又怒。
“我要杀了你。”
祝星辰问:“今天还是明天?”
今天还是明天可能都杀不了!完颜瑞堂怒得满脸通红,掌风闪开窗户就想跑。
一股掌风穿插而过,又将窗户关上,躲闪不及的完颜瑞堂撞上门框。
“孝不能到处乱跑,你娘会担心。”
完颜瑞堂泪眼朦胧的捂着撞得通红的鼻子,咆哮。
“你怎么比我娘还啰嗦。”
他很绝望,以为逃脱了娘亲的唠叨,又能来洛阳杀了觊觎娘的老男人,没想技不如人,还要被管。
“在接你的人没来之前,你哪都走不了。”祝星辰拾起装着蛊王的包裹扬长而去。
夜晚,祝星辰的房门被无声无息的推开,完颜瑞堂猫着腰钻进屋内,一眼就看见被关在小铁笼子里的蛊王。
床上人影安静躺着,他有些犹豫,是拿了蛊王就走还是趁人熟睡杀了,机会难得啊!
外头一声鸟叫,他提起笼子就要跑。
笼子纹丝不动,他扭头一看,原来是笼子一头绑着一条细线,细线另一头绑在床头。
“你娘没告诉你,做事犹豫不决容易坏事吗?”
祝星辰睁眼,手指一勾,笼子又飞回手里。
“我娘只告诉我要爱护花花草草。”
祝星辰坐起来,看了眼外头月色。
“孝子太晚不睡,容易长不高。”
完颜瑞堂表情一僵,因为他个头确实不高,遂跺脚离去。
虽然半夜偷袭,但清晨天灰蒙蒙亮的时候,完颜瑞堂还是如常的出了门,一扭头敲看见同样习惯早起的祝星辰。
他嫌弃的啐了口,跑到院子中央晨练。
一套拳打下,他却被院中祝星辰习武的身姿所吸引,纵是武功不济,他也能看出对方招式行云流水。
“你用的是什么武器,为何我没见过。”
“剑。”祝星辰一边收势,一边回答,“但我许久不用。”
“为什么?”完颜瑞堂得意道:“难不成是剑耍得太难看,嫌丢人不敢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