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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这个词语，即使只是单纯地从舌尖吐出，也总是带着一种迷离的疼痛。
在过去的那样漫长的曾经中，她从被抛弃到被寻回，从被戏弄到被遗忘，最后跌撞着固执成长。
一路坎坷罪孽，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她，哭出来吧。
许清歌，乖，哭出来吧。
也许是因为生病受伤让她看上去格外柔弱，此时明眸依旧亮澈，却带着少有的无措和迷茫。
“为什么要哭？”她问的时候，一时没注意，被浓浓的烟雾呛着了，连连咳嗽着，原本苍白的小脸也多了一抹霞色。程一诺眉心微拧，抬手轻拍着她后背，为她捋顺气。
空气里全是滚烫的火势带来的闷热和窒息，这两人却仿佛打造了一个独特的空间，即使狭小严密，却是彼此最贴近的一瞬。
“因为，本少爷命令你哭。”他说得霸道，眉梢眼角都是她所熟悉的邪肆狂狷。
“扑哧——”清歌敛眸轻笑，兀自细语，“在一起吧。”
程一诺皱眉：
“说什么了？”
“我说，”女生半扬起下巴，娇俏的笑意染上淡粉的唇瓣，“程一诺，我们在一起吧。”
“我会试着，一点一点地，爱上你。”
“所以……你可以等等我么？”
程三少邪气地一勾嘴角，半露出一颗可爱的虎牙，左耳的淡蓝碎钻被火光映成了绯红，像是他现在攀上云端的心情一样，连话尾都是微翘的：
“既然你诚心诚意地请求了……”
清歌淡声打断他：
“那算了。”
“喂！许清歌！你说话不算话！本少爷可以等！”
“我们可以等！我弟弟和我弟妹怎么等！你们这些拿国家饭碗的是不是就打算等火自己灭了再进去抬尸体！齐木呢！你娘的齐木死哪儿去了！这片的巡逻队是不是他带的！都给老娘叫来！这么大的火，要是我弟弟损了一根汗毛，你！你！对９有你！通通给我……白……白练？你怎么在这里？”
“我家在附近。”历史系教授推了一下眼镜，不甚赞同地斜睨了眼这个女人披头散发的样子，想了想还是低声提醒了一句，“你平时就是这样子给病人看病的？”
程晴现在哪儿有心情和他啰嗦这些，程一诺进去都快半小时了，火势居然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医院里本来就有不少助燃物，尤其是三楼走廊尽头还放着一个大垃圾箱，里面是明早准备清理掉的纱布等残物品！消防队简直是在畏首畏尾，一点作为都没有！从起火到现在的一个多小时里，只灭了前面的火，却完全不敢进去救人！
那几个专家在一边测量了半天里面的空气密度、有毒气体，就是不见有人冲进去！
这些个饭桶！
“我弟弟在里面……”她垂着头，眼角隐约可以看见几点晶莹，白练不动声色地抿着唇，递过来一块手帕。
“轰轰——”正在所有人都不抱希望的时候，竟然有螺旋桨迅速转动发出的声响从医院上空传来！只见被大火映红的夜空中，突然出现了几架军用直升机，几根水柱从直升机底部直接往下冲来，仿佛是一场久逢的甘霖，滋润着这片炙热的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