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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爷三人偷偷摸摸地跟踪着清歌,终于在绿景咖啡的外面停了下来。
女生安静地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上,垂着眉眼没有什么表情。有服务生过来温柔询问些什么,她偏头含笑婉拒。
趴在靠后些的一面玻璃上,满爷诧异地戳了戳身边两个人:
“你们有没有觉得,小清歌这样子是在等人?”
“等谁啊?”流年眼睛一亮,捂嘴偷乐,“一定是在等三少!”
只是,不一会儿,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越过鬼鬼祟祟的她们,推门大步朝着清歌走去。
即使这男人眉眼之间和程一诺确实有些许相似,满爷流年锋哥齐齐戳瞎眼也不敢说这人就是程一诺。
所以,原来,清歌是来见这个陌生男人!
三人凑得近些,还是流年记性好,一眼认出了程云东,急忙提醒:
“这个……是程司令啊!”叫得太大声,大街上的人纷纷调转视线过来,锋哥急忙一把捂住她的嘴:
“禁言禁言!莫被发现了!”
“年轻真好。”程云东状似不经意地透过咖啡袅袅的香气,觑了眼那三个拥拥挤挤的身影。
清歌微笑点头:
“她们都很好。”
程云东看着她,绵长的记忆如这融进咖啡的糖精一样,含进嘴里,化在舌尖,弥留不去。
“有什么打算?”他问出这话的时候,仿佛可以预料到她的回答,二十年前的另一个她,也是被他这样问走的。
果然,清歌没有任何犹豫地回答:
“会离开。”趁深陷之前。
那个人,如果一开始就不曾遇见就好了。
程云东似是松了口气,原本锋锐的眸光也柔和了些,淡淡地谈起家常来:
“听说那个男人的弟弟来找你了?”他没记错的话,那件事情第一次被揭发的时候,那个叫左安的还是一个半大的孩子,就这么在一片灰烬残骸之中,瞪大着眼朝他们这行军装凛冽的人怒吼:
“你们会有报应的!”
而眼前的这孩子,则是安静地不似一个三岁的孩童,没有哭闹,没有怔忪,只是轻轻拉住母亲的衣角,抿起嘴问:
“妈妈,爸爸是不是死了?”
心底是挥之不去的无力,程云东无声苦笑,报应这个词,有时候不得不说,信则有不信则无,只是这么些年像是被人刻意放慢了节奏,每一天每一刻都在他的心上做着凌迟的酷刑,以至于他连家都开始害怕和顾忌,他用没人理解的方式,将给自己一丝温情的机会都亲手掐断。
才会让自己唯一的儿子,变得这样叛逆,与自己渐行渐远。
“关于他的事情,我没去注意。”清歌抬眼看来,外间的光线被玻璃挡走一半,剩下的一半折折叠叠地聚成了她侧面的细碎描摹,程云东脸色一白,差点就失声喊出一个熟悉的名字!
他颤着声,手指在桌下死死蜷缩。
“你母亲她……”
“疯了。”清歌依旧在笑,程云东却倏然闭起眼来。
这果然是报应……
“我是前几天才知道您的,”清歌继续道,眸底有极淡的伤感一闪而逝,“才知道,您原来……是他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