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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校已经是两天后的事了,正好是期末考前一天。
在阿婆的坚持下,两人没能将她带回樊城,而是继续留在夙山,只是在出发前,老人叫住程一诺,单独聊了大半个小时后才亲自走出病房为他们送行。
时间是一个神奇的东西,清歌记得,很小的时候,阿婆还没有那么多白头发,她是个自在且懂得消遣的女人,虽然不是她的亲生外婆,而是收容所的所长,却胜在真心实意地待她,所有的孩子都只能叫她所长,却只有清歌有这个权利,亲切地叫她阿婆。
三岁的那场爆炸,没玩没了似的响彻了一天一夜,清歌以为那么小的自己一定是忘记了,却每每午夜梦回竟分外清晰。
再长大一些,她隐约能感受到母亲那种绝望的举动,因为无法和爱的人在一起,也不愿和不爱的人在一起,所以,她选择毁灭。
最后却是毁了那么多人,也没能毁去自己。
五岁时开始学会隐藏情绪,也终于因为乖巧听话被阿婆带回家抚养,这个老人将最后的几年都倾注在她身上,即使被左家带走的十年也不能磨灭她之于她,点滴的关怀和亲情。
现在的她,站在门边,仿佛濒临熄灭的枯灯一盏,莹莹一点火光照耀着晚辈的前路。
她依然精神矍铄,甚至还能像时下的年轻人一样攀着门沿冲他们挥手告别。
清歌走了几步,突然回头,大声喊着:
“阿婆!我过年要吃糖醋排骨!”语声中是罕见的娇憨和任性,她很少这样泄露出自己想要什么。
老人一怔,故作生气地板起脸:
“就知道吃!”
一老一少隔着不远的距离相互问候和调侃,引来过路医生护士病人的侧目和友好打趣。
“你这孙女长得可真是漂亮啊!”有人夸奖道。
老人得意地扬扬花白的眉毛:
“那可不,我是看着她从这么一丁点,喏,”她微微弯下腰,手比在腿边,慢慢抬高,越过头顶,“长得这么大了!”
清歌静静笑着看她和一群陌生人聊成一片,许久,才蓦然转身往门外走,程一诺挽起一抹笑,也大步跟上来。
“馋鬼。”他笑话她刚才的糖醋排骨。
“要你管。”她扬起下巴白他一眼。
这本是寻常的一次分别,没人会知道,这会是最后的一次相见。
当一切以让人措手不及的姿态来势汹汹时,清歌终于独身一人回到夙山,而那里,再也没有一个老人躺在摇椅上,手里拿着一袋旱烟,撅起涩薄的嘴,有一搭没一搭地抽着,双眼迷离,用浸润沧桑的嗓音说起过往的云烟。
也再也不会有那样的场景,隔着陌生人潮,一人扶着门框朝她挥手,花白的发丝和外间的雪融为一色,岁月就此停止,生命已然美好。
却原来只是奢望。
万事已死,万事重生。
刚进宿舍就被三只用力地抱住,满爷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屎,清歌以为是担心过头神经错乱以至于压迫泪腺失调综合症发作了,三只却是支支吾吾了半晌后,流年继续被推出来做高度概括的总结:
“总之就是,清歌啊,你已经当选A大少男心中最美女神,年后会有一场年度颁奖盛宴等待你的光临!”
说完嘻嘻一笑:
“是不是很感动?”
清歌面无表情:
“今晚别想补习,明天自求多福。”
三人静默N秒,骤然哭号:
“清歌女神啊啊啊啊啊!!!!!!求拯救啊啊啊啊!!!!!!挂科是魔鬼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