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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打算在家中休息一下,等第二天再进宫见宋徽宗的,谁知都没等到和时迁谈完秘道的事,一个小太监便匆匆传来了赵佶的口谕,让武凯即刻去‘万岁山’见驾。
这个什么‘万岁山’,指的是宋徽宗在皇宫东北人工堆砌出的一座小山。
为了弄出这座山,赵佶可是花了血本,先后耗时近二十年,先堆土为基,然后以数千株苍松劲柏点缀,最后借助从江南运来的‘花石’,将三山五岳的名胜景点复制出了不少,所以这座小山还有个别名唤作‘艮岳’。
三月份离京的时候,这‘万岁山’还没有完工,显然即便是伐辽大败,十几万精锐尽丧疆场,也丝毫没有影响宋徽宗修园子的热情——这和后世某位老佛爷倒是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闲话少说,却说武凯接到口谕之后,看天色已经不早了,估计赵佶八成会留自己在万岁山过夜,便先回后宅交代了一声,免得女人们担心,然后才让解珍解宝备齐了车架、仪仗,赶奔万岁山。
到了万岁山脚下,便见那红色的宫墙一望无际,也不知究竟有多长,门口摆的也不是石头狮子,而是一龙一风两座天生的石雕。
换上小太监在前面驾车,一路长驱直入,也不知经过了多少亭台楼阁、斗拱飞檐,忽听前面丝竹之声入耳,身下的马车也放缓了速度,不多时,便停在一株红似纸伞的紫薇树下。
“国师大人。”
那小太监利落的跳下车,探着身子挑开车帘,小心翼翼的道:“官家兴致正好,小人实在不敢上前打扰,只能劳您多走上几步,还请大人赎罪。
武凯自然不会跟一个没名没姓的小太监计较这个,于是也麻利的下了车,循着那丝竹声飘来的方向行去。
说是多走几步,其实离的也没多远,绕过一座白象形状的假山,便见前面的八角亭中正有一女子翩翩起舞,但见她袖如浮云、腰肢漫摆,却只在那抚琴之人身前打转。
这二人不是别个,正是韦贤妃和宋徽宗。
看到他们琴瑟和鸣的恩爱模样,武凯心中浮现的,却是当初雨雾中韦贤妃那玲珑毕现的身段——少了*****果然是缺了些韵味啊。
站在原地驻足半响,直到宋徽宗一曲终了,武凯这才一边鼓掌一边走了过去:“贫僧在高丽太庙听了七七四十九天哀乐,本已是心如止水一般,不成想听了陛下的琴声却又忽然活泛过来了。”
“国师!”
见来的是武凯,宋徽宗欣喜的跳将起来,下意识的往外迎了几步,一脚亭内一脚亭外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有些失态了,忙极力做出一副淡定的样子向身后摆了摆手,吩咐道:“好了,你们先退下吧。”
几个宫娥、太监都躬身应了,乖乖的顺着石子小路退到了林内,那韦贤妃虽然也应了一声,却并未立刻转身离开,略一犹豫,便隔着宋徽宗递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然后默然无声的吐出三个字。
她明显是想对武凯说些什么,却碍于赵佶在场不敢明言,所以不得已只能无声的做了个口型。
可问题是……
‘你下面’是什么意思?
总不会是对宋徽宗的尺寸不满意,所以想问问自己的够不够大吧?
武凯心中胡思乱想着,可面对宋徽宗却不敢露出半点痕迹,只能眼瞅着韦贤妃满怀心事的离开了八角亭。
“国师!”
确定所有人都离开之后,宋徽宗立刻变了颜色,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武凯面前,一把攥住武凯的胳膊,急道:“伐辽之战的情况,你可听说了?!”
这不废话吗!
如今但凡长了耳朵的人,还有谁不知道朝廷伐辽大败,非但没能收回幽云十六州,反而损失了十几万精锐——呃,按照朝廷的官方口径,应该是死了十几万废材才对。
原本武凯也准备按照官方口径回答来着,不过看赵佶这一脸猴急的样子,却明显不像传言中那般云淡风轻。
于是略一沉吟之后,武凯不答反问道:“陛下可是想要贫僧做些什么?”
“国师果然深知朕心!”
宋徽宗原本也没打算听武凯对伐辽之战的评论,见他如此上道的主动开口询问,忙道:“朕希望国师能够仔细推算一下,那女真人究竟会不会南下侵宋!”
还是废话!
有哪只狼看到虚胖的肥羊,不想上来咬几口?
“这个……”
武凯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装出十分为难的样子道:“陛下,那方腊毕竟只是国中之贼,贫僧勉力还能推算一二——可这女真人却是外敌,涉及到国与国之间的气运冲撞,那气运虽无形物质,却重于泰山,以凡人之躯实在是难以窥得一鳞半爪!”
听到这话,赵佶满面的希冀顿时化作了失望之色,郁郁的嘟囔道:“竟然连国师都推测不出,这可叫寡人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
当然是励精图治、富国强兵,想尽一切办法将女真人给碡去喽!
嘟囔了几句,赵佶又不死心的问道:“国师,这国与国之间的事情,难道就真的无法卜算了?”
“这个……”
武凯故意摆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支吾道:“贫僧若是竭尽全力,或许可以……只是一旦遭到两国气运反噬,贫僧怕是无法全身而退。”
“此话当真?!”
一听说有门,赵佶顿时又精神起来,忙双掌合十深深一躬,道:“按说朕不该苦苦相逼,但此事有关天下苍生的福祉,所以寡人也只能求国师勉力一试了!”
啊~呸!
真亏这厮还有脸提什么‘天下苍生’,不说别的,为了建造脚下这座‘万岁山’,二十年来被‘花石纲’搞的家破人亡者何止百万?!
说实话,武凯看他那一脸夸张的样子,当真恶心的不行,好在他的演技也不是盖得,愣是强忍着恶心,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架势道:“陛下不必如此!也罢,既然是为了这天下苍生的福祉,贫僧便是舍了这一身臭皮囊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