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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煦煦,白雁长飞,一字排开。
日光徐徐,暖人心意,红彤彤的霞衬得海景十分的漂亮,如临画卷。
吖……吖……
几只长白雪鸭从海河里露出头来,发出几声悦耳的声音,咻的一下跃上船头,呕吐出一道道银白色的物件,细细一看竟然是几条鲜鱼。
“阿爹,又是大丰收耶!”
“咋家的雪鸭可是村里最棒的!”
“咦,前面好像有什么东西浮着!”
船上船出两道不同声音,一道稚嫩,似乎是名小女孩,另一道成熟稳重,应该是一名中年男子。
花白色浮着绿色藻草的东西从大海的方向漂了过来……
落阳村,一个背靠大海的普通村庄,人们以捕鱼为生,村民们淳朴善良,一年四季最大的乐事便是抓鱼比赛。
村民们会聚集在一条叫腊妈河的河畔,虽说河畔,实则就是一个湖泊,方圆百丈的一个湖泊,人们将各家的小舟由一条小流引到腊妈河里,然后各自派遣各家的壮汉下湖抓鱼。
哪家抓的鱼多哪家便是河头,鱼王。
今年多鱼王大赛如期进行着,花枝家早早的便将自己家的舟划到了湖泊之中。
村民家里的舟并不大,宽两尺,一丈长,停泊在腊妈河中显得并不拥挤。
花枝家是上年的鱼王,备受瞩目。
花枝是鱼王的女儿,长相普通,十一二岁左右,看着父亲干咳了几声,心中不由得有些担心,劝说道:“阿爹,要不今年的鱼王大赛你就不要参加了,在旁边看着也行呀!”
鱼王摇摇头,提起自己腰间挂着的旱烟袋,摆弄了一下烟丝,点燃后深深抽了一口说道:“你阿爹多少年的鱼王了,怎么能不去参加比赛呢!”
花枝还想说点什么,只见鱼王表情严肃,也就不再劝说,反倒转身看向船仓里的俊俏青年说道:“林哥哥,要不你代替我阿爹去参加吧!”
随着女孩的声音落下,只见舟的另一边,一名穿着宽大布衣,掩面晒着太阳,面容上盖着一定鱼帽的青年动了一下,取下鱼帽,看向面前的女孩。
朝着中年男子询问道:“鱼叔?要不要我出手,鱼王之位必保!”
青年自信满满,似乎鱼王便如同他的囊中之物一般,唾手可得。
鱼王瞥了青年一眼,这孩子长得俊俏,就是有点不踏实,回眸看向自家女儿,那双眼闪动着星光,自己这是造的什么孽啊,救回来这么一个人。
青年见男子不说话,继续仰面朝天,烘烤着太阳,一副慵懒无比的模样。
“林哥哥,你怎么又睡觉呀,有这么困吗?你还答应我替阿爹参加比赛呢!”
青年幽幽道:“鱼叔又不让我替他,大赛不是规定了吗?一家只能有一人参加,我总不能赖着鱼叔不让他抓吧!”
花枝一听确实是这样,朝着阿爹喊道:“阿爹,你就把参赛资格让给林哥哥吧!”
鱼王摇摇头,自他得了鱼王的称号,迄今为止一直戴在头上,何时让与过他人,这可是他一辈子的荣耀,不能让。
不过为了让女人不再担心,反倒安慰道:“你阿爹的身子骨硬朗着呢,你瞅瞅这肌肉!”说完还不忘露出自己那二两肘部肌肉。
“哼!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饶不了你!”
女孩撇撇嘴,不再理会阿爹,反倒饶有趣味的看向青年,心中好奇,林哥哥究竟在思考些什么。
随着时间的推移,舟陆陆续续的流了进来,来来往往几十艘,在这腊妈河中显得一点都不拥挤。时常有人跟鱼王打招呼,鱼王脸上亦是笑容可掬的回应着,看来他在洛阳村的口碑还不错。
咚……
随着一声钟响,众人准备就绪。
鱼王早已脱掉自己的厚实外衣,露出自己那略显健硕的肱二头肌,准备跳进水里抓鱼。
女儿见怪不怪,或许每一位父亲都想成为子女的骄傲,荣耀吧。
咚……
伴随着另一声钟声的敲响,村民各家的参赛选手纷纷跳入腊妈河中,如同矫健的雪鸭一般,鱼王自然也不例外,鱼跃而下。
欢呼声,呐喊声。
络绎不绝,欢腾不已。
身在落阳村,按他们的说法,打娘胎起就有这东西。众人一边呐喊一边观察着水面的变化,虽说第一个从水里出来的不一定就是抓鱼最多的,可讨个彩头也是好的呀。
只是水平平静无比,如同一面镜子,漾出了人们的模样。
青年拿开铺在面容上的鱼帽,心里有些烦闷,兴许是好觉被打搅的缘故。转身趴在船仓,伸出头去观察腊妈河下的动静,只见平静的湖水一层层剥开,透视一样清晰的出现在青年的眼中。
只见四十多人在腊妈河下寻觅着鱼儿,有的抓来抓去,大多数是一只鱼都没抓到,唯有一人左手鹰爪一般抓着鱼腮,另一只手还在抓着另一条鱼。
啧啧啧!
这是想开门两条杆啊,青年不住的想着。突然,青年感觉到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回过神来,正是鱼叔的女儿花枝,嘴角淡淡一笑,说道:“你阿爹要上来了!”
“真的?”
青年点点头,方才鱼叔已经快要抓到另一条鱼了,想想应该差不多要上来了。
花枝听闻欣喜若狂,笑容满面,十分的灿烂,如同那朝阳一般,让人看一眼便会觉得很舒服。
这几天的相处,青年并不反感女孩,甚至还有一丝疼爱,就跟对自己妹妹或者女儿吧,命里一线牵,按照道解来看,他应该还会有一个女儿才对。
哗啦啦!
平静的水面涌出浪花,波澜四起,一个湿漉漉的身影出现在了众人面前,第一个捕到鱼的,正是花枝家的鱼王!
“鱼王不愧是鱼王,一手擒两鱼,就不能给别人点机会不成!”
“看来这年的鱼王又是鱼王了!”
“还别说鱼王真有两把刷子!”
“鱼王!”
“鱼王!”
……
听着人们的赞叹声,鱼王露出满意的笑容,将两条鱼放入盆中,恢复了一会儿之后再次跳进了腊妈河中。
这时候腊妈河内,熙熙攘攘的涌出了些许抓鱼男子,或多或少的都是一条鱼,当然还有一些没有捕到鱼的,上来换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