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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的样子似乎十分惊惧,一双眼睛却是贼溜溜地四下打量,他始终怀疑有人在暗中窥视,监视着自己的行动,他做出这等举动,就是想试探一下,以他的耳力,若有风吹草动,定然瞒他不过。
但是,大哥失望了!
大哥身躯一挺,叹了口气,眼中精芒闪动,哪有一丝一毫的害怕畏缩,分明是剽悍凶狠之人!
大哥绷着脸,打开了阊阖之门的绞盘。
阊阖之门之后的石室,比之前的几门都要高,足有二十余丈,竖立着两根一人合抱的石柱,一根约莫七丈,另一根约莫十五丈,气势恢宏。
石室正中顶上,悬垂着一根一尺来长的铁索,那刻着兑卦的木牌,便吊在那铁锁的环扣上。
大哥拾起一柄精钢剑,试了试锋锐,摇了摇头,笑道:“勉强能用吧。”
大哥笑眯眯地看着头顶那二十余丈之外的木牌,悠然道:“这两根石柱是设计来垫脚的,不过要是老子的话,至少有三种办法可以拿到这破木牌。第一,才这点距离,老子拿暗器或者把剑扔出去,打断那铁索,木牌自然就掉下来了;第二,老子直接跳起来,用这精钢剑在石柱上借一次力,也就能到那木牌的位置,一剑削断铁锁,木牌就到手了;第三嘛,那就是笨方法了,在两根石柱顶上连续跳跃,借力上跳把木牌取下来,不过要下来,可不要摔死了,那可是二十丈高哎!”
他喃喃自语了半晌,露出一副诡异的猥琐的笑容,大声笑道:“不过,老子要用第四种方法!”
说话声中,大哥一甩那柄精钢剑,那剑急速旋转起来,在火光映照下,犹如一面光华流溢的大银盘,霍霍作响,卷起一阵旋风,向上升去。大哥凝神闭气,施展轻身功夫,轻巧地站在了那杀气腾腾的大银盘上面,那银盘带着大哥,倒像是没有负重一般,升腾而上,几个呼吸之间便到了那石室顶上,大哥轻轻伸手,用霸王匕首划断铁索,将那木牌取下。那银盘犹有灵性一般,载着大哥缓缓下坠,大哥神色自若,淡然微笑,踩着盘旋的飞剑在石室之内飘荡,真真恍若仙人!
大哥下了地,收了精钢剑,看了一眼那兑卦木牌,笑道:“小儿科,小把戏。”
西南方,白门!
大哥走了进去,他本来是趾高气扬的,刚踏进那石室的一瞬间,他脸色忽地剧变,低骂一声:“我了个去!”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老鼠一般,倒蹿出去,似乎石室里面有吃人猛兽。
石室里面没有吃人猛兽,只不过有一些精巧的玩意,杀人的兵器!
石室很大,五十余丈见方,正中那小小的石桌上,摆放着一块木牌,不用问,上面定然是刻着坤卦。若是仅仅这样,倒也不可怕,可怕的是四周石壁上密布的数百具九发连弩与上千具黑漆漆的各色机簧针筒,可以想象,若是有人触动了那连接在木牌上的机关,数千支强劲的弩箭和数不清的各种机簧暗器,便会瞬间铺天盖地而来,令“偷盗者”无法脱身,定然被射成刺猬!这些弓矢暗器,绝非只有一轮,并且其中夹杂着专破罡气的牛芒细针,若是七八轮下来,便是武林最顶尖的高手,只怕也要罡气尽破,被混毒瞬间夺去性命!
那块木牌,是唯一触动机关的要素,只要不去触碰,便安然无恙;但若要过关,那便非要接触木牌不可!
这是**裸的阳谋!
大哥口中发苦,不由大骂道:“这么狠,一万个人,也不见得有一个能过得了这一关!宁家,就是这样对自己的子女的嘛?”
他恨恨地在四周乱找了一回,正有些丧气无奈,刚要迈步向前,忽地一怔,双眼寒芒爆闪,盯着那石桌底下一个隐蔽的角落,那凹陷的一个六芒星状的窟窿!
大哥寻思了许久,脸上是越发愤怒,他跳起脚来,低声咆哮道:“宁长风,你够狠!”
你道大哥为何发怒,原来以大哥对机关阵法的见识,已然看出这石室之中的暗器设置其实是被人动过手脚的。若是宁家子弟试炼,那有六芒星图案的地方,定然是有一块与之吻合的物件嵌合其中,四周分布的暗器弩箭,也不会这么密集恐怖;若是来的是外人,那么就把那六角芒星启动,打开最大强度的机关防御,换上最厉害的暗器弩箭,定要叫闯关者有来无回!
想要拿东西,可以,把命留下来吧!
大哥发了一回怒,转为冷笑道:“这种机关,都是藏宝室看守极为重要的宝物的,现在用来看管一块木牌,宁长风,你可真看得起老子!你也太小气记仇要面子了!不过,你以为这样就能难得倒老子了吗?嘿嘿,嘿嘿嘿!一万个人也找不出一个能过的了这关的,可惜的是,老子偏偏就是那万中无一的人!”
大哥站在石室门口,目光清冷,盯着那面木牌,脸上阴晴不定,他不是惧怕,而是他在盘算抉择!
心念转动之间,他至少想出了三种取得木牌的办法!
第一种办法,大哥站在门口,以暗器将那木牌击出石几,待那些暗器发动之后,再进去取走木牌。命中三十丈外的目标,大哥对于自己的准头和力度,很有信心,唯一不妥当的地方,就是那些弩箭暗器,发动无差别攻击的时候,难免会损伤木牌,没办法做到完整无瑕。
第二种办法,取一根长绳,做一个大圈放在木牌外面,大哥在门口扯动长绳的另一头,绳索收紧之后将木牌带起,大哥将之卷走。
第三种办法,大哥以极致的速度冲过去,毫不停留地取下木牌的同时,冲到石室的墙角,以精钢剑护住全身。在最小的范围内,大哥可以做到滴水不漏。
大哥瞳孔一缩,冷笑道:“不过,老子要用的,是第四种方法!”
大哥施施然地慢慢向那石几走去,到了石几前,大哥停下脚步,从怀里取出那块自二龙山带出来的虎皮,左手一伸,轻轻地将那块刻着坤卦的木牌抄在手中!
就在那不及眨眼的刹那工夫,机关发动!急如骤雨,快似闪电,势如奔雷,密如蛛网的弩箭、细针、毒蒺藜,带着各种锐啸,漫天而至!
说时迟那时快,大哥手中的虎皮急速撑开,在大哥头顶一尺高的地方疯狂地旋转起来,覆盖了整整一丈范围!
黑光两色,犹如两个亮丽的光环,仔细看去,虎皮之上还覆盖着一层淡淡的诡异的银毫。
明明是一张柔软的虎皮,此刻急转之下,发出了极为尖锐的厉啸之声,如厉鬼狂号般,竟然将那数千上万枚劲弩飞针所发出的声音都盖过了,端的是声势骇人!
大哥在虎皮之下,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时染上了半尺厚的白芒,这些白芒,与那虎皮之上诡异的银毫,如出一辙。大哥手持精钢剑,剑光闪动,护住全身,同时整个人如同陀螺一般急速旋转起来,霍霍声响,银光流淌,霎时成了一个梭子!
那些数不清的弩箭、飞针、毒蒺藜、飞蝗石,一波又一波,漫天而至,密雨一般直扑大哥!
鬼啸之声,持续了整整十余个呼吸的功夫!
一阵淡淡的烟雾散去后,一只手伸了出来,轻轻将那块还在旋转的虎皮抓住,折好!
大哥的身影现了出来,他身上那诡异的银毫已然消失,他的脸上,挂着一抹慵懒的笑容。
大哥拍了拍身上的衣裳,检查了一下,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笑道:“老子真是太小题大做了!明明转转身子就能把那些小玩意弹出去,居然还用上了先天罡气,真是浪费!哎,连老子身边一尺都近不了,真是让人失望啊!老子太高估这些玩意了!”
他摇着头,貌似十分苦恼的样子,慢慢走了出去。
若是宁长风在这里,估计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天下居然有人,能够正面生生受这不下数万枚的暗器而毫发无损的,真真是骇人听闻!
便是再厉害十倍,也破不了大哥的先天罡气!
大哥边走边笑道:“好在衣服没事,老子就这么一套衣服,弄破就不好了。”在他身后地上一片狼藉,各色暗器弩箭,散落四处,铺满了整个石室!
大哥出了白门,取出肉干酒水,吃了些,歇息了半个时辰,方才打开了南方暑门的绞盘。
暑门之内的石室,不大,约莫十余丈见方,正中摆着一张棋盘,一局残棋,旁边放着九枚白子和十枚黑子。
大哥凝视着棋盘,皱眉思索了许久,方才啐了一口,骂道:“原来是个机关阵法!要是老子不会围棋,岂不是干瞪着眼,活活被气死?”
大哥拈起一枚黑子,脸色肃穆,将这枚黑子放在了右上角,轻喝一声:“黑子,尖!”
“白子,扭!”
“黑子,跳!”
“白子,连!”
“黑子,小飞!”
“白子,提!”
……
“白子,断!”
“黑子,劫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