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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碎玉凝望天际,喃喃自语道:“林中子,张天龙,你们迟早也要死在我的手里,方能泄此深恨!”
“黑皮虎”卢英皱着眉头,低声对脸色不善的朱智道:“大人!今晚参与袭击宁家的弟兄,有一半暴毙,均是骨骼化脓,全身溃烂而死!大腿根处伤口更是极度恶心。”
朱智冷冷道:“在今晚的行动当中,他们都做过什么?”
卢英沉吟道:“若说这些人的共同之处,那就是他们今晚,都碰过宁碎玉!”
朱智眼中寒芒一闪,冷哼道:“毒?竟然在自己身上下毒C狠的女人!”
卢英思索半晌,道:“大人,此女已失踪迹,负责看押她的弟兄都被人杀了,您看,要不要在附近州县搜捕一番。”
朱智摆摆手,淡淡道:“随她去。”
卢英退了出去,朱智冷冷自语道:“宁碎玉,你倒是令人惊喜!毒?毒么?你和那张妙玉,又是什么关系?嘿嘿!”
众兄弟都已酒足饭饱,安然睡去,大哥和李神算则坐在空荡荡的大厅之中,彼此脸色有些沉重。
大哥皱眉道:“让张天龙一个人去午阳城单挑中园?这个老子没意见。老子也要去帮方平去打仗?开什么玩笑?”
李神算神色凝重地叹了一口气,幽幽道:“何止是大哥你啊?明面上能去的兄弟,都要去哩!”
大哥绷着的脸一下子松了,笑道:“搞什么?这么大阵仗?至于孙长胜说过一次,你又专门来多说一次吗?”
李神算肃然道:“有必要!”
大哥笑道:“说来听听?明面上的兄弟?什么意思?”
李神算低声笑道:“此次平爷虽然顶着领军之职,但却是左右掣肘,无论是先锋还是大将,都是二殿下的人马,而且各方势力都盯着平爷这一仗能取得怎样的一个战果,你要是平爷,会怎样?”
大哥笑道:“那自然压力很大。”
“那要怎么做呢?”
“方平这一仗,自然非胜不可,要是输了,以后就威信扫地,别说什么从五殿下手中获利,便是想再见五殿下一面,怕也不够。”
李神算笑道:“而二殿下的人,自然不会听平爷的,不捣乱就不错了,要他们帮忙那是极难的,所以平爷所能依靠的,只能是自己的兄弟。”
大哥笑了笑:“明面上的?”
李神算道:“不错!大哥你、龙哥、小马、丐帮几个兄弟、刁来月、白天虎、飞狼流赖、还有天洋三花,以及刚才所见的秃驴不清,约莫二十来个兄弟,就是明面上能帮得上忙的战将。”
大哥笑道:“那暗地里的呢?”
李神算笑道:“方才你所见的白鲨帮帮主程为蹇,其实属于一个大帮派,这个帮派水上几乎无敌,名唤‘霸江派’!帮主叫做霸江龙!无论是面目还是实力,都十分的神秘。”
大哥骇然道:“这么厉害!”
李神算颔首笑道:“这一仗,所有人都知道平爷非赢不可,但又有几个人能想得到平爷是打算怎么赢呢?”
大哥笑道:“我倒是知道。”
“哦?”
“兵者,诡道也!”
李神算大笑道:“大哥果然是大哥!”
大哥冷笑道:“慈不带兵,方平这个狠人,若是他的对头,怕是连骨头都被他吃了还作声不得!二殿下这次可就亏大了去。”
李神算道:“平爷的算计,岂是他们能理解的?名利名利,平爷眼中,名不及利。”
大哥笑道:“即使胜了,怕是他以后在几位殿下眼中,也就不再神秘,不值得重点拉拢了吧?”
“那不正是他想要的嘛?”
“哈哈哈哈!”两人相视而笑。
京城。
与黑石国即将爆发的战争,似乎并没有对京城百姓的生活造成影响。王孙贵胄们依旧灯红酒绿,平头百姓依旧祥和度日。
贵胄们不用上阵浴血拼杀,美酒的年份和美女的身材更让他们感兴趣。
百姓们更关心的,则是自家的母猪又下了多少崽,至于参军将士能不能平安归来,那他们就没有多少人关注了,毕竟这里是京城,戎边的大军以及明日即将出征的王师,其兵员基本是由各地州县组成,京畿之地,入伍参军之人,少之又少!
没有自己血亲参战,又在边地交锋,干我甚事?!
有这种想法的人,多如牛毛。
“刁嘴小爷”,是京城一家有名的平民酒楼,价格实诚,味道厚重,尤其吸引人的,是他们的酒,特别醇香。
此时,“刁嘴小爷”的一间包间里,觥筹交错,正喝得热闹。
阿狼斜着眼,瞥了众人一眼,怪笑道:“马尚烽那牲口呢?怎么不见?”
阿飞冷笑道:“怕不是在某个窑姐那里快活着呢!”
小马此刻确实很快活!
他衣衫半敞,慵懒地斜倚在一张宽大柔软的圆床上,背后垫着松软的腰靠,双臂搂着两个喷香的大美人,心里满满的舒爽。
两个美人儿均是脸红似霞,猫儿般蜷在他的怀里,沉沉昏睡。
房中甜香、腥香混杂,男女衣衫胡乱丢了一地,略略有些狼藉。
这里是京城“七色舫”。
两名陪小马胡闹了一宿的美人儿,一个叫高圣娇,一个叫尚优雅,皆是“七色舫”中青色舫的妙人儿。
小马婆娑着两个美人儿柔滑的背肌,邪意又一丝丝地开始集聚,他刚要进行下一步的行动,忽地被一阵轻轻的叩门声打断了。
听得门外有人轻声唤道:“马公子,有人找您。”
小马略有不快,嘟囔道:“知道了。”
这里的伙计都很识趣,若非必要,是不会打扰客人的雅兴的。
小马穿好衣衫,整了整衣领,又从地上拾起一面铜镜照了照,方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在沉睡的两个美人身上掏摸了几把,见她们完全没有反应,这才轻轻摇了摇头,微笑着快步走过去把房门打开。
但见一个油头粉面的小厮极速地往屋内瞟了一眼,便低头轻声道:“马公子,有位员外在雅间等您。”
小马皱眉道:“何人?”
那小厮轻声道:“那员外自称姓任,小的并不熟识。”
小马疑惑道:“你不认得?”
小厮笑道:“面生得很。”
小马笑道:“那他有何特征?”
小厮迟疑了些许,犹豫道:“那员外面貌有些凶悍。”
小马眉头微皱,知道再问这小厮亦是枉费,于是笑道:“既如此,前面带路。”
那小厮如释重负,急急地在前带路。小马略带忐忑地随那小厮来到一间安静的厢房,厢房双门虚掩,依稀见其内有一个高大的华服汉子,却是斜背对门坐着,看不清面目。
小马轻轻咳嗽一声,那人转过身来,却是一个老汉,戴着一顶锦帽,眉须皆是花白,但眼神阴鸷,身姿挺拔,肌肉虬突,很是剽悍!
小马略略一愣,还未等他开口,那老汉伸手扯下帽子,露出锃亮浑圆的一个大光脑袋来。
小马一悸,期期艾艾道:“你......你是......”
那老汉嘿笑道:“老夫任月,马公子,可曾听过老夫的名号?”
“铁和尚”任月!
被这成名许久的黑道魔头找上门来,还能有什么好事?
小马但觉牙根发酸,他勉强笑道:“任老前辈大名鼎鼎,如雷贯耳,今日有缘一见,真是有幸!”
任月冷冷地盯着小马,笑道:“想不到老夫许久不过问江湖的事,还是略有名声在外,哈哈,哈哈哈!”他话锋忽地一转,阴阴地冷笑道:“马公子,你可真难找啊!你在王家还风流不够,又来这快活?可曾对得起被你连累的熊夫人?你说是不是?苏地虎,苏公子!”
小马脸色骤变,他推后一步,苦笑道:“前辈莫非是来取小子性命的?”
任月冷笑道:“若是老夫想要你的性命,你还有机会站在这么?”
小马心下一松,嘻嘻笑道:“莫非王员外觉得面子上过不去,要把小子抓回去毒打一顿什么的?”
任月冷哼一声,伸手一抓,小马本与他相距丈余,但身子尚未移动分毫,颈脖就被任月的一双大手紧紧抓住,一口气几乎喘不上来,憋得满脸通红。
任月手一甩,冷冷道:“王翁什么人物,他早就想把那几个贱人除掉了,你们的出现,只不过恰逢其时罢了。”
小马微微愕然,笑道:“王员外可真是大度。”
任月盯着他,眯着眼,冷笑道:“王员外除了对结发妻子有感情之外,其他的只不过是件玩物而已,既是玩物,又何必动怒?值得吗?”
小马笑道:“任老前辈如此熟稔王家的情况,与王员外的关系匪浅啊!”
任月冷哼一声,淡淡道:“王员外的发妻,便是老夫的亲妹妹。”
小马错愕,吃吃道:“原来如此!难怪王员外能请得威名赫赫的任老前辈亲自出马!您老人家一出现,谢震和任通那两个王八蛋,连动上一动都不能够,小子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任月脸上略略一松,道:“你要是那天不走,看老夫抓不抓得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