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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杰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听到这个问题后，方勇脸上流露出一丝苦涩，长叹一声，道：“是云杰下的封山令，东厂的人也是因为接到封山令才会在苗疆外围徘徊的。”
内疚和自责，方勇一针见血的点出了方云杰的心结。
苏断离和圣女两人对视了一眼，两人脸上都流露出一丝凝重。
“我大概明白了。”苏断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然后叹道：“云杰是觉得自己害死了爷爷，所以才会变得如此疯狂。”
没有封山令，东厂就不会来。东厂不来，方老爷子也就不会死，方云杰很明显就是钻进了这个死胡同里。
这也是为什么，同样是至亲，方勇就很理智，而方云杰却变得如此疯狂。
“不对吧。”五仙教圣女一脸难以置信的道：“我听封山令是东厂督公成敬亲自下达的，沐王府还派人通知苗疆各个部落提高警惕，防止叛军来抢粮。”
“封山令当然是成公公下的，但用封山的办法逼五万叛军离开苗疆是云杰的主意。”
方勇脸上闪过一丝痛苦之色，然后用平淡的语气出了事实真相。
听到这话，苏断离大有深意的看了方勇一眼，问道：“云杰到底是不是东厂的人？”
方勇眉头一皱，有些警觉的反问道：“为什么这么问？”
“之前我就感觉有点不对劲。东厂效忠的是皇上，可为什么太上皇有难，玉仙郡主要来找云杰想办法救人呢？”
苏断离看着方勇，脸上流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方勇沉默了片刻，然后道：“东厂只是云杰用来掩饰身份的地方。”
苏断离问道：“那云杰是在为谁办事？”
方勇摇了摇头，道：“很抱歉，这个我不能。”
人，要言而有信。就算方勇也觉得苏断离夫妇不可能出卖自己，但他依然遵守约定，没有透露胡濙的存在。
看到方勇守口如瓶，苏断离想了想，又换了一个问题，问道：“不也没关系。那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个人是不是像于谦那样一身正气，对朝廷忠心耿耿？”
方勇想了想，道：“虽然不像于谦那样忠肝义胆，但他的确是站在朝廷这一边。”
苏断离继续追问道：“云杰尊敬这个人吗？”
方勇点零头，道：“非常尊敬。”
听到这话，苏断离脸色一变，道：“这就遭了，我感觉云杰好像准备支持明教。”
五仙教圣女看着苏断离，很奇怪的问道：“为什么这么？”
苏断离叹了一口气，道：“明教曾经偷袭过我们五仙教，害得五仙教伤亡惨重。云杰明知道这一点，还要让我来选报仇的对象，分明就是想借我的口来下决心向明教复仇。”
“你一会儿云杰要支持明教，一会儿云杰要向明教复仇，这不是前后矛盾吗？”
五仙教圣女一脸疑惑，看样子苏断离这番话实在是让有些摸不着头脑。
苏断离脸色凝重，叹道：“要借助别人来下定决心，这不恰恰明云杰心里是想支持明教的嘛。”
“我也有这种感觉。”方勇点零头，一脸担忧的道：“那些加入明教的人，都是被贪官污吏欺压的可怜人，再加上我爹是死在东厂手里，我看得出来云杰对明教的态度已经改变了很多。”
苏断离沉声道：“云杰虽然平时玩世不恭，但他本性善良，所以他所尊敬的人，品行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云杰一方面恨那些贪官污吏害死了自己的爷爷，一方面又不想背叛自己所尊敬的人，所以才会如此矛盾和痛苦。”
仅凭那么一点信息，就可以准确判断出方云杰现在面对的问题，苏断离真的很厉害。
方勇眼中闪过一丝敬佩，然后点零头，道：“有道理。”
五仙教圣女有些紧张了，她想了想，道：“既然云杰让你选，那你干脆就让云杰去找明教报仇好了。”
“夫人你有所不知。”苏断离摇了摇头，一脸担忧的道：“明教最擅长的就是蛊惑人心，若是心志不坚定，很容易被明教拉拢过去。”
“明教真的有那么厉害。”五仙教圣女脸上流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苏断离淡淡的道：“明教平日用传授经文、拳术、静坐、气功、为人治病等方式吸收信徒，再加上明教教义通俗易懂，教中圣典《大明王出世经》里所宣扬的光明净土更是让穷苦百姓所向往。”
“光明净土？”五仙教圣女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方勇脸上闪过一丝讥讽，然后道：“明教的人光明净土是一个没有贪官污吏，百姓安居乐业的极乐世界。”
弄清楚光明净土的含义后，五仙教圣女有些不屑的道：“怎么会有人相信这种鬼东西？”
“夫人千万不要掉以轻心。”苏断离看着五仙教圣女，一脸凝重的道：“三十年前我和师妹起兵造反时，明教用白莲教的名义振臂一呼，几十路义军就能够聚集在一起，可见相信光明净土的穷苦百姓还是很多的。”
方勇长叹一声，满脸苦涩的道：“苦日子过得太久了，有人给点希望，不管真假，就奋不顾身的扑过去。”
大殿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那种难以用言语形容的悲哀，就像一块巨大的石头一样重重的压在所有人心里。
过了好一会儿之后，苏断离看了方勇一眼，道：“对了，杨善和石守前来找过我。”
方勇眉头一皱，问道：“他们怎么来了？”
苏断离淡淡的道：“云杰用金蚕蛊杀了东厂一千多人，他们担心明教的人会逼云杰对苗疆其他部族下手，所以来找我和我夫人商量对策。”
方勇叹了一口气，道：“他们要是知道现在云杰想要支持明教，不知道会怎么想。”
“我把他们安顿在后山。你今晚过去，把事情跟他们一下。我听，杨善的口才下无双，希望他有办法让云杰冷静下来。”
“好。”
想起杨善的能言善辩，方勇脸上流露出一丝期待，然后点零头，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