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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蒙亮,方炎散开消融养火丹的那口气血,吐出口气。
体内气机景象万千,炎枢焦功急湍涌进,灼热感从头顶流泻至脚底,几个全新血窍嗡嗡作响,如造化钟鸣之形。
更为奇异的是,少年身上隐隐有一丝微弱狼啸声,若隐若现。
至于储物袋中的元婴血胚,在方炎的日夜雕琢下已经略显菱角,只是少年还没有考虑清楚到底将它磨砺成何种法兵。
少年伸了个懒腰,扭头见道袍姑娘跟灰袍青年还在熟睡,便没有打搅他们,从怀中摸出一本杂货铺买的书籍翻阅起来。
书分上下两篇,上篇是世间流传的,下篇则是夫子道理,编者一看便不会编书,将神话故事和书院学问放于一书,堪称滑稽,不过方炎也不那么讲究罢了。
世间流传最广的是地传,讲人祖太初开辟地,创造大道的故事,八岁孩童都能背的滚瓜烂熟。
方炎看的津津有味,时候祖父方失同样给自己讲过这上面的故事,自己只当太初是位山上大神仙,厉害的很。如今从山上饶视角再看,才发觉远没有这么简单。
开辟地,移山填海,都是世间最顶级的道法神通,世间能有几人习得?后者好歹有迹可循,前者却只出现在地传中,太初一人开辟地,可以前无古人,后也难有及者。
方炎感兴趣的是这位人祖的境界,他在花骨宗,在幻境内,见过听过的,眼界已经今非昔比。花骨宗宗主花飞央,被压制境界之前的血骨老祖,来自望剑山的老道儿徐悲,都是站在邻四境元婴,练气境界的山巅上。自己的师尊秦无忘神魄合一后应该也能破开元婴,李叔也应该是四境修为,但比起前面四人要站得再高一些,之前见过的那位漂亮姐姐应该有五境的修为,方炎听老道儿无意中过,山上练气士的五境叫做神灭,才是真正立在山顶之人,一览众山。
倘若少年得知当时所现除了这些人外,还有手持青灯的僧人,下棋布局的麻衣老者,肉身伏龙的公孙老人,跟方炎有过一面之缘的醉酒男子,蛮魂宗宫单,影宗黑衣姑娘,无理手之多,每一个都站在了不同的山之高处,却又和这刚刚开始爬山的少年有着莫名关系,又会是一副什么光景?
登山如登仙。
方炎终究不得而知,只是觉得这些人跟那通彻地的人祖相比,貌似还有着不的距离,五境之上,到底有没有六境,人祖太初,是不是站在了六境外?
方炎呵呵一笑,突然发现貌似见过的山上练气士修为更高一些,他还没见过四五境界的山下武夫哩!
方炎继续翻阅,跳过地传,后面则附了一些文人骚客的诗篇以及书院圣饶道理,少年沉了沉心静,心翻阅,细细读过。
“念此一笑过,长啸翻昆仑。笔之所至如行云流,不亏是一代诗酒神仙,这位李献诗的诗篇真担得上可泣鬼神四个字。”方炎扫过几篇诗卷,朝后翻去,一面咀嚼着书院圣人留下来的教诲,眉头微皱,同样是在自省。
“古人有箴言,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有些道理,但想弄清事物本末先后顺序,何其难也,一如我跟那紫衣童,善恶对错先后,一条条顺下来,究竟孰对孰错不得而知,不过通达事理的目的,在于尽人之性,果然道理都在书上!”方炎扣心自问,自言自语,双目明亮,读过之后心中豁然开朗。
紫衣童早早清醒,盘腿吐纳后睁开眼睛,见少年优哉游哉的攻读书籍,不禁一头雾水,这些白纸黑字有甚的好看,能有漂亮姑娘养眼?
等到晨露微落之时,道袍姑娘才揉着眼睛醒过来,至于算命先生林浩然直接被紫衣童一脚踹了起来。几人吃了些干粮喝了口水后继续行进。
山间清晨精魅格外多,大都亲近的靠拢在紫衣童身边,道袍姑娘见怪不怪了,只是仍旧有些不服气。
林浩然一早听紫衣童的身份后离他八丈远,不过到底还是那个心比大的老好人,经过一晚上饱餐后大着胆子,直接拍着紫衣童肩膀既然现在做了朋友,那之前的事情就一笔勾销。紫衣童翻了个白眼,朝他龇牙咧嘴,吓得林浩然差点被噎死。
林浩然有些好奇,试探着问紫衣童既然是鬼物,到底是何种鬼魅修炼而成的,方炎表面上面无表情,其实心中一动,自己也一直没问过这个认识白裙女子的紫衣童。
紫衣童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大大咧咧指着那些光点,这些山间精魅,的很。
紫衣童伸出拇指,朝向自己,得意扬扬。
我比他们厉害点,所以算个山大王,不过现在跌了境,恐怕也就是个二大王的样子。
他故意的很大声,还朝着方炎挤眉弄眼,可惜后者依旧不大愿意多理会他。
几人赶路,路过一个山头。
道袍姑娘停下来,脸色有些苍白,指着不远处一处峭壁。
那里是一块断崖,如同断头路,雾气弥漫,隐隐有轻微声响,朦胧之间好似有个人影,手臂举起又落下。
林浩然摸出一道黄纸符篆,刚一暴露在外面就熊熊燃起来,吓得他赶紧甩掉,紫衣童也罕见地神色凝重。
方炎头皮发麻,想到靠近丽泉县时遇到的树精老人,告诫过自己一行人,悬崖边一个姑娘日复一日朝山下扔石头,日日夜夜不间歇。
方炎挡在前面,朝三人做了噤声的手势,几人同时放缓呼气,心翼翼挪动脚步,绕开远路,岂料那不断挥动的手臂猛然一顿,四人脸色大变,心有灵犀赶忙拔开腿,拼了命朝远处跑。
所幸那浓雾之后没了动静,几人大口喘气,尚有余悸,相互看了一眼,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一行人心底的一丝芥蒂缓缓消散。
下山的路倒是快了很多,远处则是一个镇子,方炎合计之后选择在镇子上歇脚,紫衣童挑了个不大的酒楼,自掏腰包请几人吃饭。
方炎和徐悯剑要了两碗茶水,紫衣童直接提了壶酒过来,给自己倒了一碗,又跟林浩然倒了一碗。方炎问林浩然能不能喝酒,林浩然拍胸脯没点酒量还敢闯江湖?结果三杯之后,林浩然脑袋一砸桌面,直挺挺睡了过去,紫衣童一脸嫌弃,自饮自酌。
林浩然梦中呢喃,含糊不清地着家乡话,方炎听不大懂,约莫是在提他待过的山上宗门,或是遇到的江湖秩事。林浩然不是岚州人,是婆娑州宝来国人氏,婆娑州跟岚州离得不算近,很难想象灰袍青年一路的涉水艰辛路。
酒楼这个时候客人不多,方炎几人入座后又上来了几位彪形大汉,一身官府,看模样约莫是哪个镖局的镖师,行头一人背着把长剑,步伐沉稳,呼吸连绵,恐怕也是个武夫高手。这几个壮汉寻了张桌子坐下,要了不少酒菜,除了这一桌外还有一些衣着各异的食客。
楼下有个书的中年人,手里攥着一把扶尺,此时正讲着几个脍炙人口的江湖段子,其中一个则是西域剑仙李心莲仗剑入中州,到精彩时脸色涨红,神采奕奕。
紫衣童趴在桌子上,撇着嘴有些不屑,“世人胡乱传言,中洲高手如云,神灭境更不知道有几位,他李心莲一个还虚境的武夫而已,要是我家娘娘去了还差不多。”
方炎朝紫衣童看了一眼,又迅速收回视线,结果还是落入紫衣童眼中,后者精神大振,乖乖嘞,可算找着个你感兴趣的话题。
于是紫衣童一下子坐直了,开始自顾自地侃侃而谈,“其实修行到了巅峰,不管是练气五境,还是炼体五境,只要爬到山顶,便可做到翻手云开,负手灯枯,那才叫做一方巨擘,大都叫做第五境,其实也有不同。山上唤作神灭,山下则有很多称呼,武夫称作还虚,儒家称之为圣人,佛家叫做佛祖,其实殊途同归,都有个相同的唤法。”
紫衣童顿了顿,缓缓道,
“以长生住世,而不死于人间者也,以道法通,故而大道圆满者也,为陆地云游之仙,便是这地游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