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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域风栾城中,一位身穿短褐的少年走在街上,左顾右盼,身后跟着一个愁眉苦脸的丫鬟。
“少爷,咱们还是回去吧。”丫鬟怯生生道。
风绵邈停住脚步,转身凶巴巴朝丫鬟道:“不行,冬笋你又不是不知道少爷我这几个月有多苦,那老头儿是变着法子捉弄我啊,打死我都不回去。”
丫鬟忍住笑意,一本正经回答道:“还不是少爷你吃不了苦,老先生了,什么时候把少爷爱玩乐的性子改过来,什么时候少爷的火候就成了。”
“我哪儿知道练武这般劳累,还不如让我去读书。”
自从邋遢老人宋命进入风家之后,风绵邈每每想起老人锤炼自己的情形,都不由自主打个哆嗦。
少年年有些懊恼,突然两眼放光,拉过丫鬟道:“冬笋,要不咱去青楼躲一躲吧,那儿最安全,正好许久不见里面那些姐姐了,有些想她们。”
冬笋拼命摇头,“少爷你若是去了青楼,臧姐还不得把奴婢叫出去狠狠责罚。”
“她敢!”风绵邈捏了捏冬笋的脸,瞪着眼睛,“有少爷我担着,大不了就是被她打个半死而已,总比被那老头儿锤死好吧。”
“哦?那就打死你吧。”淡淡的声音从一旁传来,风绵邈脸色一僵,哭丧着脸转过头,看向缓缓走来,面色不善的青衣少女。
丫鬟忍住笑意,恭恭敬敬施礼道:“见过臧姐。”
臧蕊青看了丫鬟一眼,轻哼一声,“冬笋,你怎么也学坏了,敢跟着你家少爷偷跑出来。”
一边着,女孩一把揪住青年耳朵,冷笑连连,“还敢去青楼,信不信我把你三条腿都给打断了。”
风绵邈连声喊疼,这时远处有嘈杂声传来,一匹匹烈马从道上驰聘而过,上面人长鞭挥舞,气焰嚣张,路人纷纷吓得四处躲藏,臧蕊青皱着眉头:“青丘府的人?”
马匹笔直朝着风绵邈三人撞过去,上面骑坐着的大汉见三人毫不躲闪,眼中凶厉一闪而过,长鞭高高扬起,便想吓退三人。
臧蕊青松开风绵邈,侧身躲过烈马,一脚踹在马肚子上,整匹马骤然哀嚎一声,人仰马翻,大汉尚未反应过来便摔落在地,爬起来后额头一疼,用手摸了摸,血迹从额头渗下。
“妈的……”大汉见血后骤然大怒,长鞭一甩劈向臧蕊青。
风绵邈晃了晃头清醒过来,见大汉杀气腾腾扑向臧蕊青,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少年一拍腰间的佩刀野犬,脚尖点零地面,刀光一抹,那条灌注罡气的长鞭顿时断成两半,大汉愣了愣,脖子一凉,风绵邈已经倒提着刀逼近大汉身前,刀尖直指大汉喉咙。
“二境武夫?”大汉喉结滚动一下,颤声道:“好……好汉饶命。”
“我最看不得大老爷们欺负姑娘家了。”风绵邈淡淡道。
臧蕊青从头到尾都是面无表情,此刻开口道:“风栾城内严禁马匹,一律步行,就算你是青丘府的人也不例外,规矩定下来,就得守着。”
大汉面露难色,低头道:“实在是有要事求见风栾王大人,不得不快马加鞭从漠域赶回来。”
风绵邈听了大汉话,眉毛一挑,将刀放下,“你从漠域回来的?边塞可是出了问题?”
漠域,西域重要的隘口之一,风栾国数次出征,所行兵家必争之所。
大汉欲言又止,臧蕊青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掏出一个令牌扔给大汉,大汉接过后脸色猛然一变,顾不上流血额头,退后两步跪在地上,恭声道:“青丘府徐丹,见过大人。”
青丘府一脉,乃是臧家管辖的情报处,效忠于臧家子孙。
臧蕊青点点头,“现在可以了?”
大汉犹豫一下,开口道:“北漠国近日联同了尼裳国,在漠域断崖处设了埋伏点,更请了十位三境武夫和十位结丹境练气士压阵,我军攻克良久都攻不下来。”
“十位结丹境?”风绵邈有些好奇,“西域练气士本来就不多,他北漠国巴掌大点地方,哪里请来的十位三境练气士。”
大汉拼命摇头,他只是个传信人,哪里知道这么多隐秘。臧蕊青白了风绵邈一眼,一脚踹在大汉腿上,“有要事你还在这里磨蹭,还不赶快去啊!”
大汉疼的抽了口凉气,苦笑连连,不是您老人家留住的我吗。不过他自然不敢直接出来,刚才臧蕊青那一脚力道极大,大汉自己也是个练武之人,心里清楚这个女孩绝对有一境修为,甚至接近二境。
大汉不敢乘马,只得牵马一路狂奔。这边的动静也引来不少人围观,议论纷纷。臧蕊青回头,似笑非笑看着风绵邈,后者哀叹一声,耷拉着头,丫鬟冬笋跟在后面,三人一路原路返回,而暗中保护风绵邈的死士则出面平息风波。
城头上,风栾王风清站在那里,注视下方三人,一旁的老人宋命躺在城墙上,百无聊赖,嘴里叼着根鸡腿。
“绵邈这孩子能如此快突破二境,多亏宋前辈指点啊。”风清朝宋命抱拳行礼。
宋命摆了摆手,嘴里咬着鸡肉,含糊不清道:“也就是一境破二境简单,那子靠着根骨好马马虎虎过去了,要是改不了懒散性子,恐怕三境要花上个几十年功夫。”
马马虎虎,下难住多少英雄好汉的破境,被老人轻描淡写的简单几个字带过去。
老人又笑呵呵道:“不过这懒散性子跟老子合得来,若是个勤快子老子还真不一定乐意教,我们俩还真是有缘呐。”
风清苦笑一声,又皱紧眉头,“漠域我风家必须拿下,可练气士从不管山下国事,这么做有些越界了啊,恐怕中洲也有些按耐不住了。”
老人嗯了一声,满不在乎,山上山下事太多了,都要去管,岂不是累死。
风栾王朝宋命抱拳道:“还请老人家麻烦一趟,去一下漠域。”
宋命将手在衣服上摸了摸,伸了个懒腰道:“老子只答应你做三件事,教风子是一件,这是第二件,你还剩一件。”
风栾王正色道:“恳请老前辈为我西域开太平路。”
“山上一日不宁静,山下一日不太平。”宋命神色平淡道。
风栾王喃喃道:“正因如此,吾等在愿从洪荒涡流中求得一线生机。”
“罢了,罢了,吃你的喝你的,也该动动了,不然世间还有谁晓得老子的名字?”宋命坐起身子,双手一拍,身体蓦然消失。
风栾王站在原地,松了口气。山下国事,战火不断,活下来的又有几个等闲之辈,任你修为再强也胜不过众人齐力,这也是为什么山上练气士不愿意干涉山下事的原因。
战事非一人之力可以改变,那也要看那人是谁。
比如这个不太起眼的老人。
风栾王不禁有些得意。就是这么一个强的逆的人物,还不是欠下我一个人情?
于是风栾王本来有些郁闷的心情徒然变好。
……
漠域,硝烟四起,烽火连绵,早已不止三月。
山崖之外,风家兵甲人人疲惫不堪,这些人中尚有二境三境的武夫,却始终脸色难看,盯着尽头。
不过所有人瞳孔中却是神采奕奕。战意昂扬。
山崖尽头,几道身影盘腿坐在那里,看着风家兵甲,微微动容。
“这风家军好强的韧性,虽我等按山上定的规矩不便对凡人动手,但慈逆势下还能逆流而上,那风栾王用兵之法不简单呐。”一道身影发出赞叹声。
“对阵之前赞叹敌军,可不是件好习惯。”另一位身影冷冷一笑。
“到底都是蝼蚁而已,甚至都犯不着我们出手。”一道身影神色慵懒。
盘膝而坐的人,皆是山上练气士,而他们后面,则站着十位山下武夫,相视苦笑,同样是三境,山上练气士的的确确压了山下武夫一头。
几个人脸色猛地大变,一道长虹从而降,宛若白色匹练。
宋命摘下酒葫芦,喝了口酒,抹抹嘴角道:“怎的,你们山上练气士很了不起?”
那十位山上练气士,为首的一人反应最快,双手掐诀,飞剑升起,引动雷,风驰电掣,却在老人面前骤停。
“哎呀,你咋还偏偏是个练剑的,不知道老子最不喜欢用剑的吗?”老人呵呵一笑,指尖随意点下,雷声泯灭,那把品阶不俗的飞剑竟化成飞灰散去,悄无声息。
“不要慌,他只是一个人!”那飞剑主人受到重创,七窍流血,色厉内荏,沙哑怒吼,其他人反应过来,顿时各种惊壤法升起,那十位山下武夫同样动手,声势浩大,却连老人衣角都没碰到。
老人站在那里,近在咫尺,又似远在边。
宋命将酒葫芦重新挂在腰间,将另一侧悬挂的佩刀土狗取下,一圈圈解开上面的缠布。
“要换做那个姓李的庸医动手,可能要先跟人讲一讲道理,不过一晃都快十年没见了,不晓得那老东西死了没樱”
宋命嘀嘀咕咕,蓦然哈哈大笑,
“还道理,刀他娘的都在我手里!”
老人随手一刀斩去,轨迹极慢,那些三境练气士和武夫表情凝固,目露骇然绝望,气息缓缓消散。
原先的晴空日头竟迅速坠下,阴雨密布,地黯然失色。
“我辈何人敢开山?!”
不讲道理讲刀理的老人自言自语,拿手指向自己,无不得意,
“老子!”
不远处,风家人目瞪口呆,见老人身在半空,下面巍峨山岳竟被他一刀劈开,海水倒灌,雨声浩大如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