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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七章 梧桐公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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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夜也叫熬年。

天色微亮,“年兽”也被熬跑了,殷清风就赶紧把妹子撵去睡觉。虽然这一晚笑声不断,但作息被打乱了,身体真的很容易乏累。

殷清风等鱼娘和妮子都睡下了,他轻身起床。

若是在国公府里还好说,有些活计可以让仆妇去做。现在小楼里都是美娇娘,昨晚的残局得由他来收拾利索了。

等一切打扫干净了,午饭也备齐了,他才洗把冷水脸让自己清醒清醒。

来到楼上推开门,嚯~~~好一副海棠春睡图。若是再配上“嫩寒锁梦因春冷,芳气笼人是酒香。”的对联,或许这里就是太虚幻境的入口了。

殷清风舔了舔嘴唇。

太虚幻境里,宝玉哥哥被警幻仙子训了云雨之事,并与其妹可卿梦里成婚云雨。但眼前的美妞儿可是真的与他行过周公之礼的。想着她俩在床笫间的妖娆,他竟然有些春意燃烧、心猿意马了。

呆立床前欣赏了好半天,殷清风不得不打破这诗情画意。

俯身一人送上一个起床吻,“美人儿们,该起床喽~~~”

鱼娘的睫毛扇了扇,依然沉睡。妮子睡眼惺忪的伸出玉藕般的胳膊去找寻殷清风的身体,“郎君...什么时辰了。”

殷清风握住她的嫩手,在手背上轻轻一吻,“自然是起床的时辰了。”

“吓。”妮子猛然睁眼,看到殷清风已经穿戴整齐,“郎君早就起身了?”她支起身体,坐了起来。

见鱼娘还在沉睡,她嫣然一笑,冲殷清风嘟起嘴儿。

殷清风自然不能让美人儿失望,也噘起猪嘴迎了上去。

“坏郎君。”鱼娘捂着胸口坐了起来,打着哈欠,“醒来后就开始欺负人。”

一副鄙视殷清风虚伪的表情后,她捉狭的一笑,“郎君可不能厚此薄彼啊,鱼娘也要嘛~~~”

声音嗲得让人酥麻。

殷清风恋恋不舍的又啄了妮子一口,才无赖的对鱼娘说道:“孔圣老夫子可是说过了,食色性也。不色不性何来子孙后代?”

妮子嗤嗤的笑起来,胸前更是涌起一阵阵波涛来。

鱼娘自己也笑个不停,“歪理歪说的,都是郎君有理。”

殷清风满足了鱼娘的愿望后,“快起来吧,一会儿就有客人登门了。”

殷清风走后,妮子和鱼娘又嬉笑了一会儿才穿衣起床。

楼下的房间,殷清风可不敢闯进去,幼娘赖在这里呢。

拼命打门,听见里面月眉的回应了,他又去叫薛礼过来吃饭。

众人刚吃完昨夜的剩饭剩菜,杜丙敲门进来,唱着肥喏道:“丙拜见阿郎、拜见李娘子、拜见任娘子、拜见范娘子、拜见薛娘子、拜见韦娘子、拜见小娘子、拜见薛郎君。

祝阿郎、祝李娘子、祝任娘子、祝范娘子、祝薛娘子、祝韦娘子、祝小娘子、祝薛郎君,新岁吉祥事事安心。”

殷清风听到这么多的“娘子”,头都快晕。但月眉她们却正襟危坐,表情端庄。

待杜丙行礼完毕,殷清风递出一个红包来,“这一年辛苦杜管事了,这是我和诸位娘子的心意。”

彩色纸张,包括红纸,是在隋朝时才出现的。用红纸包装钱币以“红包”的形式出现则是在清末民初的事儿了。

那时的红包,就是单纯用红纸包上一百文的铜元。再后来,是包大洋。货币改为钞票后,后人熟悉的“红包”出现了。这时的长辈们,开始喜欢选用号码相联的新钞票赏给晚辈。

国人喜欢以谐音寓意吉祥。选用号码相联的新钞票,就是取“联”与“连”的谐音,预示着后代“连连发财”、“连连高升”。

杜丙满心欢喜的接过去,“阿郎,诸位娘子,村里那些人,都在外面等着拜见呢。”

殷清风道:“铜钱都准备好了吗?”

杜丙又拱手道:“每人三贯,一个人也不少的都准备齐了。”

三贯钱看似不多,但比较之下,就知道殷清风有多慷慨了。

米价在去年秋收后降到了不足二十文一斗。三贯钱光买米的话,就可以买两千斤。

现代的大米的价格按每斤三块钱算,殷清风赏给这些村民的三贯钱,就值六千块钱。

如果,按照大米的价格来换算软妹币和开元通宝之间兑换关系的话,这三贯钱还能兑换更多的软妹币。

历史上,在李唐建国后的十余年里,由于唐朝闹钱荒和粮荒,粮价在隋末的基础上,一路高涨,很难准确的实证出当时的粮价。

但那时的交易习惯是用绢价做参考的,而且在粮价高涨的同时,绢帛的供需却是平衡,并未出现太大的价格波动,只要考证出绢的价格,就能考证出粮价来。

《资治通鉴》一百九十五卷中:“太宗继位之初,京师、河东、河南、拢右...一匹绢才一斗米。”;自贞观五六年来,频岁丰稔,一匹绢得十余石粟。”

同时,另两个数据是:“贞观五六年时,粟每石三十文、米每石五十文。”

若每匹绢换十五石的粟,则绢价为四百五十文。

再推导至“太宗继位之初,一匹绢才一斗米。”得出当时的粮价是四百五十文每斗。

唐朝的最低粮价出现在贞观十五年:“米每斗直两钱。”

若以这“米每斗直两钱。”来换算软妹币的话...六万块!

不管是六千还是六万,反正殷清风这一下子拿出来近五十万贯出来。

韦保峦问他什么时候放良这些村民。按照他的设想,放与不放就是一种形式,只要他有掌控力,无非就是给他们换一种身份罢了,该效忠他的还照旧。

他现在治理梧桐新村的办法,是采用的早被共和国淘汰掉的“人民公社制”。

一九五八年七月一日,全国第一个人民公社在河·南省驻马·店市遂平·县成立。经多次调整后,从一九六二年开始,绝大多数人民公社实行了“乡、社、队三级所有,队为基础”的制度,恢复和扩大了自留地和家庭副业。

人民公社制在建国之初,“用农民集体力量建设农田水利基础设施”的策略,顺利实现了依靠农业积累建立工业化的基础。”

“工业化基础的建立和农田水利基础设施的建设,为今后改革开放取得的巨大成就打下了坚实基础,人民公社在那个阶段的积极作用是无法替代的。”

“但长期执行一种体制甚至僵化,那必定束缚生产力的发展。”

殷清风虽然没有在那中制度里生活过,但他也清楚,从实际意义上来说,人民公社就是乡正府机构,其作用就是起到正度督导农村农民的作用。

解散人民公社的前提有两个:工业化的基础已经完成了、制度僵化束缚了生产力的发展。

现在的唐朝,提不到什么工业化的问题。若是解决了制度僵化的问题,人民公社能不能保存下来?

作为立志改变民族命运的殷清风,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有一个关键:人,是自私的。

无论是共和国的建国之初,还是李唐的建国之初,抱团取暖、集中力量是时代的必然。随着力量的壮大,个人的私心也就凸显出来了:有能力的人,想放飞自我,没能力的人,想偷奸耍滑。

这两种人的出现,就诞生出了个人承包制。

但人民公社制彻底灭亡了吗?

没有,还有华西村,

吴仁宝在一九六一年接任华西大队一把手时,集体资产两点五万元,欠债一点五万元,人均分配五十三元。

到他去世的前一年,华西村的营业总收入五百三十亿,人均是八点五万元,而同期的上海市城市居民的家庭人均可支配收入也不过三万元多点。

同样保留集体主·义经济的南街村,只是因为领导者盲目的投资,光环比不过华西村,但南街村也证明了集体主·义经济在现代化经济面前,一样是可行的。

南街村和华西村的人口都不到四万人,而梧桐新村已经积攒到了十二万的人口;华西村有华西集团,他也可以搞手工作坊嘛。

梧桐新村有人口优势、有教育优势,有地理优势、还有他这个作弊器的存在,他没道理不把这里建设成为唐朝版的华西村吧。

他可以把农田全部改为原材料基地和养殖基地。

甘肃到关中到河南一线,有茶山有竹林,只这两个经济作物就可以养活梧桐新村:茶叶搞来料加工,制作炒茶;竹林里养竹鼠,就地生产毛笔、竹纸、竹鼠鞋、竹鼠皮衣、竹鼠肉...这不都是钱吗?

更何况,这里的养殖业基础已经很完善了。

牛、马、羊、驴、猪、鱼、鸡、鸭、鹅、兔、龟等,只要母本达到一定数量,每年光卖肉卖皮就是一笔很大的收入,如果再深加工:腊肉、腊鸡、火腿、酱肉、红曲鱼、红曲肉、阿胶、龟板胶...

华西村到了后来,因为在传统产业上投入过多,不得不转行进军第三产业。但殷清风可以事先就搞出来的。

这里距离长安城才几十里地,对于喜欢在各个节日往城外跑的长安人来说,这里并不远。

他再建一批有特色的房屋,提供特色的住宿和饮食,再弄些百戏表演、再种些桃花林、梅花林、牡丹园、菊花园...光这些旅游收入,真是不要太多了。

若这种模式得到确定,并得到推广的话,对唐朝、对中华民族意味着什么?

皇权不下乡不存在了吧,宗族制得到了扼制吧,每逢灾年不用逃荒了吧,每逢战乱可以结阵自保了吧...

但是眼下,他需要恩威并施,让这些村民乖乖听话才行。

“威”不需要他亲自动手,有原先的《梧桐新村管理条例》在,已经打好基础了,等以后建起作坊后,还有《作坊管理条例》约束他们。

但遵守制度深入他们骨髓里,还担心什么?

至于“恩”就更简单了:有他们原先的生活对比、有络绎不绝投奔的农民做对比、有长安城里那些权贵的奴婢作对比、有城里那些市贫阶层作对比...他只要展现出一丝丝的仁慈就可以了。

现今,可是万恶的旧社会啊~~~~百姓们既朴实又简单。

楼外已是黑压压的满了人,殷清风抬腿站到椅子上,再把襄城、妮子她们一个个拉上去站在自己的两边。

没等他说话,村民们像是接到了信号一样,齐刷刷的跪倒在地,“祝阿郎和诸位娘子福寿延绵、灾邪辟易、万事吉祥、公侯万代!”

十几万人的齐声高诵是什么样的一个场景?抗战七十周年大阅兵才多少人?

殷清风虽然没有心理准备,但他在第一时间就护住自己的妹子。而妹子们先是花容失色,再是兴奋不已。襄城更是像第一次出去摘菜那样,连连挥手。至于她喊了什么,完全听不到。

跪礼源于跪拜礼,而跪拜礼是古代的一种交际礼仪。

古人认为,不跪不叫拜。拜,在古代就是行敬礼的意思。按照周代礼仪的规定,当时对跪拜的动作和对象,作了严格的规范。

跪拜礼分稽首、顿首、空首,称为“正拜”。

行稽首礼时,拜者必须屈膝跪地,左手按右手,支撑在地上,然后,缓缓叩首到地,稽留多时,手在膝前,头在手后,这是“九拜”中最重的礼节。一般用于臣子拜见君王和祭祀先祖的礼仪。

“晋、六朝及唐,君臣皆坐。唯宋乃立,蒙元行跪礼,明清因袭。”

《康有为遗稿》里说“唐不兴跪礼,唐行的是躬。”,指的是君与臣之间、臣与臣之间、臣与民之间的礼仪,不包括晚辈与长辈、主人与奴仆之间的规矩。也不包括,感恩的人向施恩的人行礼。

也就是说,礼仪制度不等于规矩。

家族或家长制在古代才是最严苛的制度体现,要超过主人与奴仆之间的那种打骂、苛待等规矩;在不兴跪礼的蒙元之前,向救命恩人行跪礼才能表达他的铭感五内之情。

所以,唐人不是不兴跪礼,而是要看下跪的人是谁,他要跪拜的是何人。

齐刷刷的跪倒、齐刷刷的高诵后,又是齐刷刷的收声。

殷清风高喊道:“过去的一年,你们辛苦吗!”

“不辛苦!”听到的人,高声呼喊。

“过去的一年,你们吃饱了吗!”

“吃饱了!”

“过去的一年,你们挨冷受冻了吗!”

“没有!”

“以后,你们还想吃得饱、不受冻、子女都能读书识字吗!”

“想!”“想!”“想!”

“如果本郎君放良你们,你们还愿意效忠本郎君吗!”

“嗡”的一声,人群骚动起来。

“阿郎,你可不能放良俺们啊~~~”“俺们愿意世世代代做阿郎的奴婢!”“阿郎,你可不能不管俺们啊~~~”“阿郎~~~”

殷清风等他们的情绪稍微稳定了,高声喊道:“大唐太子殿下发下宏愿,要解救全大唐的奴婢,本郎君是太子殿下的郎子,要做出表率来!

难道,你们不想着天下千千万的奴婢都得到自由吗!

放良之后,有意离开的,到杜管事那里领取遣散费,大家好聚好散!”

人总是好日子过久了,心里对以前的恩人和恩情就慢慢淡化了。眼下这个年,他们过得兴高采烈的,让他们心里蒙上一层阴霾,才能更记住他这个主人。

他还有几个月就要一走三四年,不把这些人镇住,他走的也不放心。

对于这几年已经过惯了好日子的人,就要提醒他们,他们随时可能被踢出梧桐新村,他们才会小心谨慎的遵守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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