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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王瀚然似是再也按捺不住的样子,拍桌朗声大笑了起来。
想不到一向冷情的渊帝竟然还会有真心喜欢上一个女子的一日,而且这百年一遇的场面竟还让自己给撞上了,这叫他如何能冷静自持,抱歉,恕他只能先笑为快了。
刘弘渊如今面如锅底看着他,黑目蒙上了一层恼意:“王瀚然。”
王瀚然的笑声立即戛然而止,可看见他又忍不住“噗嗤”了一声。
“王爱卿,这脖颈上的脑袋怕是有点痒了罢。”刘弘渊睨了他一眼,拿起茶盅一饮而尽,凉凉地道。
王瀚然不自觉地抖了抖,讪笑地摸了摸自己还完好无损的脑袋,道:“皇上饶命。”
刘弘渊冷哼了一声:“我今儿来就是想要问问你,该如何是好。”
王瀚然愣了愣,重复了一遍他的话:“如何是好?”
“就是......”刘弘渊清俊的面庞飞过一抹可疑的红色,不耐地咕哝了句:“如何获取芳心。”
这下王瀚然当着他的面不敢笑了,只是埋着头肩膀一耸一耸的,旁人不晓得的还以为是什么疯病犯了,哪还有什么翩翩公子的风范......
“王瀚然!”刘弘渊怒斥。
“是、是......噗......”
刘弘渊一怒之下抬脚就蹬倒了面前的紫檀小桌,桌上那套王瀚然视若珍宝的粉彩茶具也应声而碎!
“我的粉彩茶盅!我的粉彩茶壶!”王瀚然这下笑不出来了,眼角原本笑出的泪瞬间化作悲愤,半跪在地捧着那些个瓷片鬼哭狼嚎。
刘弘渊不以为意地瞥了眼地上,冷冷道:“起来。趁朕还没有将你这书房里的破烂玩意儿都摔一遍之前。”
王瀚然欲哭无泪看了他一眼,心道自己怎么就交了这么个损友......
是皇上就能随意砸别人东西了?
好像也没什么不能的......
“好了好了,你要问什么说罢,”王瀚然无奈地起身并扯了扯长袍下摆,“不过你要赔我一套茶具!”
刘弘渊靠坐在那楠木圈椅上闭目养神,爽快地应承道:“若是答案让朕满意了,宫里库房随你挑。”
王瀚然心底翻了数个白眼,坐下叹了口气道:“那好,我问你,你心悦的那女子可曾表露过一丝一毫的喜欢?”
刘弘渊:“......”
王瀚然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那......她是个怎样的女子?”
这个问题总能说出点什么了罢。
“精灵古怪,聪慧大胆,”刘弘渊挑了挑眉,这次倒是干脆地开口了,“还有,脾气坏得紧。”
这次换王瀚然无话可说了:“......”
他还以为刘弘渊心悦的是哪家的大家闺秀,温婉可人的那种......
怎的听起来倒像个没有什么家教的乡野女子......
“......那,皇上心悦她哪一处呢?”王瀚然小心翼翼地发问。
刘弘渊理直气壮地回道:“不清楚。”
王瀚然扶额:“那她平日喜欢什么?珠宝?首饰?胭脂水粉?还是衣裳?”
刘弘渊这下倒是认真地回忆了一会儿:每次见到那人儿好像都是素面朝天,身上好像穿着得也不是那种官家小姐喜爱的绫罗绸缎,发髻上好似也只是插着一支简单的玉簪罢了......
王瀚然看着他瞬间眼底布满柔意,心里终于忍不住开始真正好奇那个让自家好友变得像个“人”的女子,究竟是何方神圣......
“好像都不喜欢。”刘弘渊最终丢出了一个回答。
王瀚然惊奇地叹道:“这世间竟还有不喜爱胭脂水粉和珠宝首饰的女子?”
刘弘渊想起霁欢那炸毛如猫儿的模样,唇角翘了翘:“嗯,她不一样。”
“那便试试送她些名家字画罢。”王瀚然沉吟了一番,道。
刘弘渊眸光一闪,颔首道:“像是个不错的主意。”
王瀚然朝他得意地眨眨眼:“那是自然,也不瞧瞧你兄弟是何许人也。”
“那好,”刘弘渊破天荒认同地点了点头,道:“拿出来罢。”
王瀚然怔了怔,一头雾水地问道:“拿什么?”
刘弘渊:“字画。”
王瀚然:“......”
“你不是最多那些个名家的字画么?”刘弘渊老神在在地道:“这是全京城都知晓的事情,不是么?王大才子。”
王瀚然今日终于深刻地知道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他嘴角抽了抽,开始与刘弘渊打起了太极:“哦,你说的那些字画......”
“少废话,赶紧拿出来。”刘弘渊熟知他的套路,直截了当地开口道。
王瀚然被他这“土匪行径”弄得是哭笑不得,敢情他来这一趟是当大爷来了,先是砸了他珍藏已久的粉彩茶具不说,现如今又要强夺他珍爱的名家字画,老天啊......
立在一旁的焱看着自家主子的匪徒行为只是习以为常地别开眼,故作在欣赏窗外的景致。
王瀚然轻叹了口气,认命地转身走向背后只放着一个书柜的白墙上,手伏在离那书柜几公分的地方摸索了一会儿,突然响起一阵极轻的“硌啦”声,像是机关的齿轮在转动,只见原本封死的那面白墙竟然一分为二,两边缓缓地拉开了。
原来这看似普通的书房背后竟藏着一个密室!
刘弘渊依旧岿然不动地安坐圈椅上,面上依旧是一派喜怒不形于色:他早就知晓王瀚然有这么一间密室,不过不是用来逃生的,而是用来收藏他那些名家字画。王尚书也就是王瀚然父亲素来不赞同他散尽千金去买这些文人东西,可他又偏偏爱得紧,便干脆偷偷造了个密室好贮藏他这些个宝贝们。
只见王瀚然闪身进了密室,过了好一会儿才捧着一堆字画出来。
他怨念颇深地给刘弘渊一一介绍道:“这是名家杨大千的戏鱼图,那卷小一些的是真知山人的墨宝,还有那卷稍长一些的则是名家陈非子的仕女图......”
刘弘渊随意地扫了眼,指了指那幅戏鱼图,道:“就它罢。”
王瀚然咬碎一口银牙地恨声道:“你倒是会挑......”
这一幅杨大千的戏鱼图是他刚才弄到手的,花费了八百两白银还托了人才好不容易拿到的,这下倒好,被眼前这位“土匪”半路截走去借花献佛了......
“拿去。”王瀚然一副割肉的样子闭了闭眼,无力地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