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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夏宇禾最爱干的事情是什么,秦月肯定亲自给他把那桂花酒给冰上,跑到三清山最高的那棵树边,他那掌门师兄肯定在那树顶上看风景。
“师兄啊,这儿可是凡尘学校,你这么爬在树顶上,不怕教坏你的那些学生吗?”坐到石凳上,秦月平淡道。
“我是教历史的,又不是教思想政治的,怕什么?”盯着几乎半沉的太阳,夏宇禾说道。
一坛酒扔上枝头,夏宇禾似有意无意的一个下接就将美酒揽到了怀里:“谢师兄酿的酒还是那么引人垂涎,真是太令人怀念了!”
拧开坛盖,酒香肆意。桂花的芳香在这初夏弥漫着,虽此时风刮不起半边云彩,但这酒香气却是飘过了山巷,与那在空中盘旋的飞鸟,带去了一股浓浓的醉意。
酒过穿肠,大口吞饮的夏宇禾显然有些酒醉了。双眼望着天色,渐渐闭合了双眼。
右手拎着酒坛,垂在树枝上,美酒泄了一地。睡意朦胧中,闻见有人来叫走了秦月,偶见天色依旧黄昏。
再次睁眼,天色已经彻底进入了黑夜,揉了揉太阳穴,夏宇禾感觉脑袋一阵麻痛。
“师兄的回气桂花酒后劲还真是大啊,一小口酒便已让我醉醺醺的了!”跃下了大柳树,夏宇禾吹着夜风,蝉鸣随之响起。
放下了手中的酒坛,柳枝轻拂着夏宇禾的头发,街灯阑珊的柳树下,夏宇禾倚着石桌,慢慢睁开了眼睛:“谁在那儿?出来吧,我夏宇禾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我数到三,要是不出来,我这一棍子就砸过去了!”
震魂棍抽了出来,借着酒劲他也不管草丛后是谁了!这一棍管你是人是鬼全都上西天!
“三!”夏宇禾怒吼了一声,震魂棍就准备御出去了。
“老师,别……是我!”林千叶慌乱着跑了出来,头发有些凌乱,穿着短裙一脸慌乱。
“千叶同学?你不回宿舍睡觉,来这大柳树下,是来赏月的吗?”看到林千叶,夏宇禾停下了动作。又一口酒饮了下去。
林千叶看上去很不自然,脸色也很是难看。“叶同学,你那是什么眼神?老师又不是怪物,过来坐吧!”夏宇禾掸去了另一张石凳上的尘灰,朝林千叶笑道。
林千叶很忐忑,战战兢兢的坐到了夏宇禾身边。望着老师,他真的怕到不敢动了。
前些时日,整个城市动荡不已,不仅出现了雷连大地的场景,就连万年难遇的火烧云都出现了。
她也好奇跟着女同学们去看,万里长空布满了火光,云中火热的场景让她惊赞之余还多了一丝对大自然的服拜。
直到炽热的火烧云中窜出了一道流火,她才意识到事情问题的不自然。当所有朋友向流火祈祷时,她拿着望远镜想一看炽火云的近况。
可是……
“说吧!发生什么事了?”取出了一瓷杯,夏宇禾也给她斟了一小杯道。
林千叶一脸惊慌:“老师,你到底是人是妖啊?”
“啊?”
夏宇禾虽然微醉,但也被这一问惊到了。随后林千叶将自己所见全都说了一遍。
夏宇禾一愣,随后笑了,也为自己斟了一小杯酒:“千叶同学,是人是鬼又如何?”
“什么?”
“无论是人是鬼我都是你的老师啊!老师会保护你们的,无论何地!我都是你老师,但你也要时刻记着要相信老师啊!”夏宇禾举起了手中的酒杯,微闭着眼睛,一脸平淡道。
“老师……”她不知如何再说下去,她清楚自己的脸很红,她知道不是因为酒,而是老师的话。
柳枝飘动,夏宇禾饮完了一杯又一杯:“林同学,你家里还有别人吗?”想到了自己的顾客,夏宇禾问道。
“哦,我家里还有奶奶和老父亲,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开家了!父亲在泉城,和我联系并不多。虽然有时候吵架,但我知道他一个人工作的辛苦。”
“是吗?真是抱歉了,触动了你不想诉说的家里环境。”夏宇禾笑着又饮了口酒,“那你男朋友和你在一起多长时间了?关系怎么样啊?”
虽说这话问得有点过头了,但他男朋友却是让他感到一阵熟悉,而且他看向自己的眼神也有点不太对劲。
“老师,我们在一起两年了,阿羽对我也挺好的,我们在一起也没吵过架,他对我也算是百依百顺,总之,我们说过了,上了大学我们就结婚!”虽然有点不太好意思,但她还是趁着酒性说了出来。
夏宇禾饮而不言,看着林千叶忽然笑了:“我之前刚到学校的时候就看见你在这大柳树下作业休息,怎么?莫非宿舍里的蚊虫比这外面还多?”
“不是老师,这大柳树真的怪得很!这树又不招蚊子也不招狂风,听说几百年来风吹雨打也没能将他刮跨,所以平时我也是经常来这儿坐坐!”
“几百年啊……”几百年风霜的古树虽说不是很少,但如此百年的古树不出名的却是极少。
随后林千叶在有些微醉后被夏宇禾强制离开了,月蝉鸣叫,夏宇禾终是饮完了一坛酒,随手放下了酒坛,夏宇禾双眼盯着大柳树,完全没有一丝酒醉的感觉,反而神采奕奕好似比白天还要清醒。
“咚!”一震魂棍砸到了地面上,哄响声惊得土地公急忙钻出了地面。“济阴土地参见尘阳道长!不知道长召小仙来有何安排?”
指着百年老树,夏宇禾向土地拱了拱手:“土地公,不知此树有多少年份?树灵又在何方?还请土地告知!”
“道长无虚行如此大礼,此树与我也算有点缘分,我记得我当年担任此地土地时此树便已演化成灵,修为早已超我,如今的实力怕不比当世几位隐世不出的大妖差!”土地直呵呵笑,捋了捋胡子回想起了与那友人往日的点滴。
“后来啊,他云游四方去了!此树不过是他遗留下的一具灵身罢了!不过这灵身中却是被他摩刻了一道阵法,留于小神参悟,可惜小神资质却是愚钝了些,对此阵法却是悟了这么多年都只是,略懂了些皮毛!”
土地摇了摇头,望着大柳树虚手一掌,仿佛从天外轰来了一阵雷鸣,柳树变化了,柳枝或金或银,呼啦风响。
顿时,滴滴当当之声不绝于耳,夏宇禾看着一切闭上了眼睛:“五行来了四行,变化过于模糊,就算我拿天象八卦来算都不一定能算得出来,九秘强行破开都能耗光我的灵气。这阵法比我所有所学阵法都要霸道,那位前辈真的是奇才啊!”
夏宇禾接住了一片金叶,他真的惊了。他是灵阵师,无论符阵也好,还是旗阵、点阵也罢,能将一套阵法布到如此完美无缺,他自问没法做到。
“道长,这只是皮毛罢了。内部洞天比这真不知高到哪里去了,我这施展的幻阵不过他虚手一指,他之强,我真比不了!”土地拐杖轻摇,柳树又再次展开了他的无数枝条,柳叶飘飞,柳叶铺满的那片土地不知何时化成了一片水潭。
啪嗒!夏宇禾捡起了块石子丢了进去,水花溅出,土地也没说什么,只是柱着拐杖走上了水潭。
水波粼粼的潭水中,夏宇禾早就盘坐在了上面,土地相对而坐,柳叶依旧如雨般洒落。
“唳!”一声凌唳,夏宇禾耳旁传来了一声不知何种猛禽的鸣叫,柳叶也化作了一只怪禽似飞鹏又似秃鹫,只一声划破空气的“呲溜”声,柳禽便冲到了潭水之上。
夏宇禾波澜不惊,土地公也纹丝不动,俩人若稳坐钓鱼台。轰隆!怪禽冲进了潭水之中,潭水溅得老高,淋湿了二人。
“麽……”怪禽入水若化成了水的一部分,但下一刻又一大到令二人窒息的飞鲲欢叫着冲出了几乎装不下它的深潭飞向了天际。
“这些都是幻境?”淋湿的身躯散发着寒气,夏宇禾打了个哆嗦问道。
“一潭千秋,这阵法可以说是幻阵也可以说是杀人于无形的点阵!亦真亦假,即使我悟了这么多年对于此阵还是停于表面,见到到鹏化鲲飞的场景已是极限!不过光是如此也是小神的一大杀器了!”土地公掸去了一身沉水,笑道。
“我摸摸这阵法的脉络,看看能不能摸透这一潭千秋阵!”脱去了一身的湿衣,夏宇禾根本听不进土地公的劝阻,握着裂牙就跳进了阴冷的潭水中。
冷到刺骨!这是夏宇禾对潭水的第一印象,但沉水的威力岂是冷如此简单?
水从鼻腔、咽喉的不断灌入让夏宇禾有了多年都未曾忆起的恐惧。此时一切的提前预防和防御竟然一点都没用,他急得想往上游,可是水的不断上淌让他无能为力。
直到手、足无力,眼睛涨痛到几乎闭上,他才放开一切继续往下沉。往那漆黑的,无底的深潭……
土地柱着拐杖,望着深潭担心得来回踱步,他下过深潭,潭水之下他几近丧命,还好老友留给他的一层保障,否则给他十条命他都不够死的!
那酆都阴使能活着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