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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司从更衣室内走出来。
屋内明亮精致的灯光照在他那一身妥帖笔挺的西装上,袖口的暗纹金丝线若隐若现泛着光泽,幽冷的眼眸里如同深潭里一抹冰寒,整个人身上带着难以言明的逼人气势和光华。
震得在场的人都愣了一下。
这衣服实在太适合他了!
简直就好像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一样。
就连那位林小姐都被傅司的男色所慑住了。
这人是哪家的大少?
她好像从来没有在任何公众宴会上见过啊。
正疑惑着,就突然听到不远处清脆的声音响起,“这衣服还算凑合,勉强配得上你吧。”
紧接着就见宴九一步步地走到了傅司的身边,同时拿出了一张卡给身边的导购,“刷卡。”
导购顿时面露难色了起来,“这”
她时不时地用眼角的余光去瞟那位林小姐,以作提醒。
然而宴九只当看不见,笑着问道:“难不成你们店铺打算白送我这套衣服?”
导购顿时觉得宴九太没有眼力见了。
就算有钱,但在S市论地位怎么也比不上林氏的二小姐厉害啊。
一想到这里,她果断站在了林小姐这边,对宴九挑明道:“不是这样的,这套衣服被林小姐提前订下来了,所以请你们马上把衣服脱下来。”
站在那里的傅司听了也没多想,就说:“那我去换。”
但却被宴九立刻阻拦了下来。
只见她站在那位导购的面前,挑了挑眉梢,“我记得你刚才说,但凡被提前定下来的册子上的图片都会被撤下来的,没撤下的就是未被订下的。怎么我衣服刚穿在身上,就被订了?”
那名导购皮笑肉不笑地敷衍,“这是我们员工的失误,忘记拿下来了。”
宴九冷笑了一声,“忘记?就算图片忘记拿下来,难道衣服也忘记收起来了?那看来你们这家的服务真的有够糟糕的,那些来这里订制的人花了大价钱,结果却拿的都是别人试穿过的衣服,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的客人定下了这套衣服。”
导购被这番话说得顿时脸色一僵,她没想到对方竟然伶牙俐齿到把整个店的名誉都卷入其中。
可随后看到林小姐的身份,她有立刻理直气壮了起来,“叫你脱就脱,哪儿那么多废话!”
傅司听到这颐气指使的语气,不由得蹙眉,神色沉冷的上前走了一步。
那名导购看见他这冷冽的气势,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而那位被宴九称为是倒霉的客人此时耐不住了,她大步而来,指着宴九的鼻子斥责道:“喂!你够了吧!在这儿指什么桑骂什么槐!”
宴九嘴角笑容不变,“哦?那这位小姐你是桑还是槐?”
那位林小姐顿时气恼了不已,“我是人!”
宴九不咸不淡地答:“哦,人小姐你好。”
“别在这里浪费本小姐的时间!让你男人赶紧把这件衣服脱下来!这件衣服本小姐要了!你少给我说那些有的没的!”
她又不是傻子,哪里会听不出宴九这是故意在损她!
站在那里的傅司这时声音平平,“我这就去脱。”
那位林小姐听了这才得意了起来。
可宴九瞥了他一眼,微勾起唇角,“既然是我男人,该听谁的你不知道吗?”
傅司:“”
她可真敢说,也不怕被有心人听到,就此爆料给记者们。
面对傅司的沉默,宴九这时又自顾自地说道:“我知道,你看不上这衣服,但你要知道礼轻情意重,更何况你一个保镖,给你买太贵的,到时候万一你杀人的时候,血沾在这上面怎么办。”
那位林小姐一听,脸色“唰”地一下白了下来。
不仅是她,就连旁边的导购也傻了眼。
保、保镖?
杀、杀人?
天!
她下意识地又往后退了一步。
唯独那位林小姐还强撑着一口气,结巴地道:“你你少吓唬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林氏的二小姐,你敢”
她话还未没说,就看到宴九伸手,像是阻挡一般对傅司说:“你先别急着拔枪,小心吓着人家小姑娘。”
瞬间,那口气如同被戳破的气球泄了个一干二净。
甚至在慌乱之际她一不小心崴了下脚,整个人踉跄地跌坐在了身后的那张沙发上。
宴九看那张可怜的小脸吓得全无血色的样子,这才满意地冷笑一声。
想耍大小姐脾气也要找对人才行!
“行了,既然这衣服有人喜欢,而你又看不上的话,那就脱下来还别人吧,我给你再选一件更好的就是了。”
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的傅司颇为无奈地看了一眼身边的宴九。
他真是从未见过有这样的女子,自导自演了一出把人吓个半死也就算了,到最后还站在老好人的角度上恶心了人家一把。
当即,傅司一言不发地重新更衣室把衣服给换了下来,然后交给了身边的导购小姐。
“走吧,我带你去别的地方去看看有没有更好的。”
宴九这话一出,那位林小姐的脸都气得扭曲了,哪里还会再伸手去接那套衣服。
那可是连保镖都看不上的衣服啊!
果然,才刚走出店门外,宴九就如愿听到了一声摔东西的声音,顿时唇角勾起了笑。
身旁的傅司看她那狐狸般狡诈的笑容,不禁语气沉缓地提醒:“大小姐,您这样做,实在不理智。她是林氏的二小姐,林思芊。林氏和我们之间有合作,您”
宴九无谓地一笑,“你也说是合作了,既然合作,那就意味着平等。她不要脸再先,那我还给什么脸。”
“可林氏是和宴氏合作,而不是和您,如果您想要坐稳这个位子,林氏是一个很好的助力。”傅司不得不再次提醒。
宴九微微侧目,微笑地看着身边的人,“你是想让我靠讨好林思芊来取得林氏的支持?”
傅司没有说话,但显然是默认的意思。
宴九顿时嗤笑了一声,神情渐渐冷了下来,“别逗了,林思芊算个什么东西,能比钱、比利益更能说服她爸?”
这些人啊都重利薄情的很。
只要有利可图,仇人都能变亲人,但如果没利可图,就是亲人都能当仇人一样捅刀子。
前世的她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吗?
无论她怎么乞求宴国怀不要丢掉她,不要把母亲绑起来,可到最后呢,那漫天的火光和灼热的伤痛让她永生永世难以忘记啊。
“傅司,我不是那么容易卑躬屈膝的。想让我卑躬屈膝那是要付出代价的,而那份代价往往非常沉重,沉重到可能得赔上整条生命。”
宴九脸上笑容依旧,只是那双平静的眼眸里有丝丝缕缕的戾气浮现,带着森冷嗜血的意味。
傅司第一次认真地看向眼前的人。
明明前几天还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跪在众人面前,做着所有人都做不到的事,隐忍至此,但却在此时此刻眼里翻涌着浓浓的煞气,说着让人心头胆寒的话语。
她矛盾、却又莫名和谐,举手投足间都吸引着所有人的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