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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床上足足躺了一个月,胤祥无论如何都躺不住了,要不是听月每日里软硬兼施的不准他下床,他早就恨不得长双翅膀飞出去了。膝上终于有了结疤的迹象,虽然破裂的伤口愈合得十分缓慢,可是痛感却消减了不少。对于他的鹤膝风,太医也十分挠头,虽然从外表的病症看来是因为风邪外袭,阴寒凝滞而成。但实质上却是因为郁结于心发散不出,秉受肾虚血气不充所致。心病需用心药医,可听月心里明白这副心药并不容易获得。虽然皇上让胤祥回京养伤,可是并没有撤走府外的官兵,他依旧还是被圈禁着。
从账房里出来,听月带着铃铛心事重重的向正院走去。胤祥的鹤膝风才刚有些起色,弥儿却又病倒了,而府里虽然裁减了些下人仆从,可是支出却依然很大。倏地一阵麻痹的感觉,听月的身子一晃,差点儿摔倒,幸亏铃铛从身后扶住了她。
“福晋,您怎么了?是不是身子又不适了?您就听奴婢一句劝,找个太医来瞧瞧,好不好?”铃铛蹙着眉,小心的劝着。
屏息等待了片刻,麻痹的感觉才慢慢的消失。听月长舒了口气,她自己也清楚这些日子她的身体确实有些不对劲儿,这种从舌尖麻到趾尖的感觉出现得越发频繁,而持续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了。不仅如此,她还时常头晕恶心,厌食贪睡。心思一动,她忽然眼睛一亮,平稳了下心绪,她笑着说:“好了,别总是对我皱眉头了,我听你的还不成吗,只是先别让爷知道,否则他又大惊小怪的了。”
铃铛掩嘴一笑,“好,那等今日太医来给爷诊过脉后,奴婢就把他悄悄的留下来。”
笑着点了点头,听月转身迈步跨进了院门。气息瞬间凝滞,秀如远山的黛眉也微微蹙了起来。
听见脚步声响,正在院子里拄着拐杖练习行走的胤祥,和在一旁扶着他的小福子都是一惊,两人齐齐的转过头来,却都愣在了那里。小福子吓得一缩脖儿,吞了吞口水下意识的向胤祥的身后躲了躲。
“你不是去账房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像是一个正在做坏事却被当场逮到的孝子,胤祥讨好的对听月笑了笑,有些尴尬的问。
听月瞥了一眼缩在胤祥身后的小福子,沉着脸走到胤祥的跟前,扶住他的手臂,闷闷地说:“要不是我突然回来,还看不到爷在这里用功呢!”
胤祥不自然的咧了咧嘴,极其配合的任由听月扶着自己走回了屋里,看着她冷若冰霜的脸色几次话到嘴边又都咽了回去。
“小福子你长本事了,这拐杖藏得真是够严实的,连我都不知道!”听月眉梢一挑,目光犀利的射向站在门口的小福子。
小福子腿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喏喏地说:“福晋恕罪,奴才知错了!”
听月看了眼低着头一脸可怜模样的胤祥,又看了看被他竖在一旁的两根拐杖,心不禁软了下来,她怎么会不知道他每日躺在床上有多气闷,可是为了他的腿能够早些康复,她却不能由着他的性子胡闹。叹了口气,她的语气缓和了几分,“光知道给你家爷做拐杖,就不晓得要在扶手上搁上垫子吗,这么个走法,迟早腋下、手心非磨破了不可。”
“月儿!”胤祥欣喜的抬起头来,眸珠立时有了光彩,黝黑而晶亮。
听月瞋了他一眼,忍着笑意说:“你少得意,要等太医同意你下床走动时,你才可以四处逛去。”
他用力的点了点头,兴奋的像是得了什么宝贝似的。伸出手臂拉她坐在自己的身边,他软语温存地说:“我保证,我就只去书房,别的地方我都不会去。”
听月抿嘴一笑,却故意酸味儿十足地说:“你爱去哪儿就去哪儿,谁拦着你了!”
他呵呵一笑,伸手牢牢的将她揽在了怀里。
小福子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向铃铛吐了吐舌头,两人忙一前一后的退了出去。
太医一诊过脉,胤祥就迫不及待的到书房去了。需要太医的允许根本起不到任何约束他的作用,她这边刚开口询问,他那边凌厉的眼神就递了过去,太医怎么敢不顺着他说!这下可好,反倒给了他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连床边儿都不肯再沾了。
趁着胤祥不在,铃铛连忙将太医引进了正院的偏屋里为听月诊脉。将手搭在听月的手腕上,太医一边闭目捋着胡子,一边凝神静气的把着脉。他脸上的神色初时波澜不惊,忽然微微一笑,又马上皱起了眉头,好似有什么想不通的地方,半晌才慢慢的松开了眉心,却是一脸的黯然。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收回了手,睁开了眼睛。
听月看着太医变换不定的神色,心里不免有些惴惴,“太医,怎么样?”她小心的问,急切的想要证实心里的那个念头。
太医迟疑的拱了拱手,道:“福晋,您有身孕了。”
“真的吗?”听月松了口大气,唇边立时多了一抹绚烂的笑容。
“恭喜福晋,贺喜福晋。”铃铛冲过来高兴的向听月福了福身。
“不过,”太医皱了皱眉,很不合时宜的打断了主仆二人的兴高采烈,“福晋您中毒了,如若要解毒的话这个孩子是要不得的。”
“什么?”笑容僵在嘴边,听月不敢置信的望着太医,犹如一个晴天霹雳准准的劈在了自己的头顶。“中,中毒?”
太医点了点头,“没错,而且据臣推断,福晋中的毒乃是剧毒,有可能是因为中毒十分轻微所以才一直蕴藏于体内没有立时发作,不过怀孕却加速了血脉的流转,也致使毒性慢慢的显露了出来。”他顿了顿,有些为难地说:“如果福晋想要解毒,就必须要打掉腹中的胎儿。”
“太医!”铃铛一把拉住了太医的衣袖,眼泪在眼圈里打着转儿,“您是不是搞错了,福晋怎么可能会中毒呢?您再把把脉,您再好好的给福晋把把脉。”
太医拂开铃铛的拉扯,有些微怒地道:“老夫从医四十余年,岂会误诊错断信口开河。”
“太医,如果我打掉了孩子,就一定能够解得了毒吗?”听月清冷的声音突然传来,让人仿若感觉置身于寒潭,身上一阵彻骨浸心的冷。
“这……”太医迟疑的叹了口气,艰涩地说:“因为不知道是何种毒药,也不清楚这毒的制方,臣确实没有十足的把握。”
“那你有几成把握?”挑眉轻问,却漠然的好似在问关于别人的事。
太医咽了下口水,下定决心般的吸了口气,大声道:“不到五成。”
听月的神色一黯,却坚强的扬起了头,“那如果我不去解毒,可能平安的生下这个孩子?”
“福晋!”铃铛扑通一声跪在了听月的脚边,对着她不停的摇着头。
太医的气息一窒,想了想,道:“如若不解毒,福晋或可生下这个孩子,只是,”他担忧的望向听月,“生下孩子之日,便是福晋命丧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