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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历的声音有些哽咽:“你们都下去吧!”众宫女行了礼,都退下了。弘历望着弗笙苍白的面孔:“绵奕,你又何必……你不是要自由,朕已经给你自由了,你还要怎么样?”
弘历长叹一声,压抑的抽泣声响起,弘历的脸上满是痛苦。弗笙是第一次看到弘历哭,弗笙单薄的灵魂就这么望着他,仿佛此刻的弘历比丢了性命的她还伤感。
弗笙的灵魂走到弘历身旁,蹲下来,弗笙伸出手想把弘历拂去脸上的泪水,却扑了个空,是啊,她只不过是个灵魂而已。
弘历仿佛成了个孩子:“我只是想让你在我身边好好活着而已,你不愿意要名分,不愿意留在宫里,甚至不愿意见我,我都没有关系,只有你好好活……我就觉得我娘应该也在某个角落里好好活着,注视着我!”
五日之后。慈宁宫内皇太后手里捧着暖炉,富察皇后立在一边流泪。皇太后说:“五天了,平常皇上是多么勤政,什么时候一连五天不上朝!”
站在一边的娴妃哭的更凶了。皇太后看看娴妃:“你是说,这么多天了,那个女人的尸体还没有腐烂?”
娴妃身边的容嬷嬷说:“太后,正是如此。皇上的西暖阁虽然没有生炭火,也放了些冰,可是放了五天的尸体,居然一点都没有腐烂,实在是奇怪!这个女人一定有什么妖法!”
太后坐不住了:“摆驾!去养心殿!”太后不声不响地就进了养心殿西暖阁,皇上有些惊慌失措:“皇额娘!”
太后望了一眼放在灵柩里的弗笙的尸体。太后说:“皇上,你可从来没有连续五天既不上朝,也不来给哀家请安,皇上为了这个女人要消沉到什么时候!”
弘历只是跪在地上,没有回话。太后又望了一眼弗笙的尸体:“皇上准备将这个女人一直供在养心殿吗?”
弘历说:“朕已经选定了朱华山为皇太子陵址。朕要将弗笙和永琏葬在一起来弥补她生前的遗憾!”
太后说:“皇上,你糊涂啊!为了这个女人你不惜花费三十五万两白银作为拆迁费,让二顷七十三亩八分九厘地里内的百姓搬移,以此处地方为墓地的禁区有没有这么一回事!”弘历点点头。
太后说:“皇上,你的圣明都要因为这个女人而毁了!哀家不会看着你这么堕落下去的!我已经请了大师来给她超度,今日超度完毕就火化!”
弘历说:“可是母后我欠她太多了,我一定要让她入土为安!”太后说:“你欠她太多了?她差点让你无法登上皇位J上,你是这么了,你看看这个女人,一个正常人会死了这么多天还依然面色红润,如睡着了一般吗!”
弘历说:“可能只是她体质有异!”太后大笑:“体质有异,别人死了都是一股腐臭之气,她死了却有一股莫名的香气,我看她分明就是个妖孽!”
弘历看看娴妃,娴妃与他对视,见他的眼色,不得不开口为弗笙说话:“皇额娘……”
太后怒不可遏:“你闭嘴……将大师请进来!”藏族喇嘛绕着灵柩走了一遭。太后问:“大师,怎么样?”
喇嘛说:“太后,此女子还有心愿为了,执念太重。别人死后,灵魂与身体分离,她的灵魂却还在身体内。需要将她的灵魂引入奈河。”
大喇嘛和他的八十名弟子在养心殿外布阵,诵经超度。弗笙的灵魂慢慢离开身体,仿佛被什么力量牵引着,向某处游走。
弗笙没有力量控制自己,她无法动动手脚,也无法睁开眼睛,只是感觉自己仿佛坐在一叶小舟中,在茫茫大海中摇椅晃地奔向某个地方。
无数的画面,无数的人在她的身边闪过,伴着这水流流向某个地方,再也不会出现一样。或许这就是人们说的,逝者如斯夫。
忽然弗笙耳边又响起:“娘,你是我娘吗?”不能忘掉永琏,不能!弗笙的灵魂睁开了双眼。
雍正十二年六月二十四日。阿桂望着被雷劈了,浑身像涂了一层黑炭的弗笙。阿桂望着魏肇新:“魏叔,弗笙这个样子真的没事吗?”
魏肇新用力地吸了一口鼻烟:“哎,没事的,她不是还有气吗!”阿贵“哦”了一声随即又说:“魏叔,好像有人敲门啊!”
魏肇新喝了一大口女儿红:“小子,你说什么胡话呢!这个时节,没有人净身,谁会登咱们家的门!”
又过了一会,仿佛真的有脚步声越来越近了。阿桂走到门口:“魏叔,好像是个富贵人家的公子!”
魏肇新哼着小曲,没有搭理他。没一会功夫,两个衣着华丽的人推门进了屋里。魏肇新吓得站了起来。
魏肇新看着两个人的打扮:莫非是宫里哪个新得势的公公?可是没听说皇上提拔了谁啊!想想自己这里,能穿着丝绸来这里的人,除了公公还能有谁。
年轻的一个公子自己坐在了整座上。魏肇新对阿桂说:“阿桂,没眼色的东西!赶紧上茶!”年轻的公子拿起桌上的鼻烟壶,闻了一下。
魏肇新满脸堆着笑:“二位公公,是宫里又有什么旨意吗?”年轻的公子一听当即就笑喷了。年纪稍大站在旁边的说:“我们不是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