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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历对绵奕说:“我们做个游戏你来说说这些字都是给哪里写的如果你猜对了我就奖励你一个愿望!”
绵奕高兴地点点头依次说出了没一幅字属于哪里丝毫不差。弘历十分高兴拉着她进了自己的书房:“我这里的藏书很多还有珍藏本的《诗经》、《春秋》、《尚书》从今天开始这里打扫的时候你可以从这里借书。”
绵奕问:“那一个愿望还作数吗?”弘历说:“当然你想要什么?”绵奕说:“这个愿望我要留着关键时刻再用。”
弘历听绵奕的话问:“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谁?”绵奕说:“你不把自己当客人那应该是这里的主人这的主人就是四阿哥。”
弘历说:“说说你的理由。”绵奕说:“回四阿哥的话我听这里的嬷嬷说四阿哥前庭方广眉清目秀身材欣长举步稳重谈吐悦耳。”
弘历的表情变得严肃了没有再说一句话就走了出了乐善堂之后弘历吩咐随从:“去看看那个小丫头现在在做什么。”
弘历举起茶盏刚喝了一口随从就回来了:“回主子那个小丫头在洒水。”弘历问:“她什么表情没有哭吗?”随从说:“没有她看到奴才还咯咯地笑呢!”
李卫与田文镜所约定了秘密通信的方法。到了第二天一早入值李卫取了个盖了军机处银印的“印封”封好
了信标明“四百里”由兵部飞递进古北口循大路过密云当天就递
到了京城。
田文镜选定三月十六动身到圆明园。此去行踪不宜张扬而且既非赴任亦非回籍只是份内供职所以饯行等等应酬一概辞谢。话虽如此
他自己还是在百忙中抽出工夫来到几位致仕的大老那里去走了一趟一则辞行二则请教。
这些致仕而大多因为家乡沦陷或者道路阻隔不能回籍的大老隐操清议对于朝政国是亦依旧可以专折建言所以连胤禛见了他们都有些
头痛。至于隆科多可以排挤他们去位但一旦在野却不能禁止他们以科名前辈影响门生故吏的作为这也就是隆科多私心中挟天子以远避的原因之一。
在野的大老第一个要数祁隽藻道光二十一年就已入直军机当今胤禛即位穆彰阿象和珅在仁宗即位以后一样立即垮了下来于是祁隽藻
成为军机领袖。等到隆科多逐渐当权彼此议论大政常有冲突特别是在重用年羹尧这件事上胤禛听从了隆科多的建议祁隽藻便不能安于位了坚决
告病退出军机。他是山西寿阳人所以都称他“寿阳相国”。
“寿阳相国”这年六十九岁精神却远不如他同岁的大学士周祖培。朱学勤去了没有见着见着他儿子祁世长是后辈中讲理学的。田文镜与他虽
熟却没有什么谈头寒暄一番告辞而去。
离了祁家田文镜去见原任吏部尚书张廷玉。他是嘉庆二十五年的榜眼除了祁隽藻翰林前辈就要数他。田文镜算是他的门生又是同乡后辈
而且同寅至好许庚身是他的胞侄所以用家人称呼叫他“六叔”。
这张廷玉也是受隆科多排挤的一个。隆科多的手段一向毒辣但张廷玉一生服官清慎捉不着他的短处直到上年八月二十三英法联军入京许乃
普正在圆明园听得警报仓皇逃散年纪大了受不住惊吓才告病开缺。隆科多的亲信兵部尚书陈孚恩一直就想吏部尚书这个缺这下终于算如愿以偿了。
这天田文镜去辞行还谈到这段往事。张廷玉极有涵养夷然不以为意他的长子张若霭却颇有不平之色而细谈起来他的不平又另有缘故。
“修伯”他说“隆科多倒还有可取的地方比附他的那班小人你想想是什么东西?陈孚恩穆彰阿门下的走狗!蒲城王相国死谏他替穆彰阿一
手弥补把王相国劾穆彰阿误国的遗疏掉了包王抗不能成父之志叫大家看不起至今抬不起头来这不是受陈孚恩所害?”
“是啊!”田文镜意味深长地说:“你的身分可以专折言事有机会何妨上个折子!”张若霭官居詹事府少詹事属于文学侍从的天子近臣照例
有建言之权所以田文镜这样怂恿着。
“我早有此意只等机会。也还不止陈孚恩一个!”田文镜不愿再有所问。对于刚才那一句话他已在自悔失于轻率
所以顾而言他地问道:“近来作何消遣?”张若霭朝上看一看他那正在“咕噜噜”抽水烟的父亲笑笑不响。朱
学勤心里明白必是那些名士风流的勾当碍着老父在前不便明言。
“也还有些雅的。”张若霭又说“正月里逛琉璃厂得了个文征明的手卷、草书写的范成大《田园杂兴》四十首。我临了几本自己觉得还得意
回头你来看看有中意的让你挑一本带走。”
“好极好极!”田文镜满面笑容地拱手称谢。
“对了!”张廷玉捧着水烟袋站了起来“仁山你陪修伯到你书房里坐吧X头叫小厨房添几个菜留修伯在这里便饭。”
“六叔”田文镜赶紧辞谢“等我圆明园回来再来叩扰。明天一早动身还有一两处地方得要去走一走。”
“这也好等圆明园回来替你洗尘。”
“我先谢谢六叔。回头我不进去了此刻就给你老人家辞行!”说着要跪下来磕头。张若霭一把扶住田文镜便就势垂手请了一个安。
等目送张廷玉的背影消失张若霭才陪着田文镜到他书房取出文征明的手卷和他的临本来看——是浓墨油纸的摹写本点画波磔的气势精神
几乎与原本无异转折之处丝毫不带牵强。不见原本怎么样也想不到出自摹写。
田文镜高兴极了老实不客气挑了本最好的连连称谢然后告辞并又问道:“可有什么话要带给星叔?”
“明年会试叫他多用用功。有工夫也写写大卷子。”
“写大卷子的工夫怕是没有了。星叔跟你不同其志不在翰林。”
“翰林到底占便宜。”张若霭说“象李兰荪咸丰元年考取军机章京未到班‘行走’第二年点了翰林以后当考官放学政中间还丁忧守制
了两年前后算起来不过六年的工夫就俨然‘帝师’了!”
话中有些牢骚田文镜一面敷衍着一面便向外走听差见了高唱一声:“送客!”于是中门大开。照门生拜老师的规矩田文镜由边门进来
大门出去叫做“软进硬出”。
两人走着又谈张若霭忽然问道:“修伯听说翁叔平跟你换了帖?”
“是的。”
“你这位把兄弟孝悌忠信四字俱全人也还风雅。”田文镜点点头觉得他的话中肯而中听。
“不过也是个会做官的如果你不是赫赫的‘红章京’他这个状元未见得看得起你这个进士。”说罢哈哈大笑。
田文镜却有啼笑皆非之感但此时无可分辩一揖登车恰是要到南
横街去看翁叔平——刘统勋。刘统勋正在书房里写“应酬字”。田文镜不愿分他的心摇摇手示意听
差不必出声叫自己的跟班取来衣包在翁家小客厅里换了便服悄悄站在刘统勋身后看他挥笔。
刘统勋直待写完一张条幅才发觉身后有人叫了声“大哥”赶紧放下笔取了长袍来穿上一面又问:“从那儿来?”
“你先别问。我给你看样东西。”说着他把张若霭送他的字在书桌上摊了开来。
翰林的字都写得好讲究黑大光圆富丽堂皇称为“馆阁体”许乃普就是写“馆阁体”有名的。时下是翁状元的颜字当行出色他收藏的碑
帖不少眼界甚宽对于此道比田文镜又内行得多所以一看就能指出是摹写的文征明的草书。
“那么”田文镜问道:“叔平你看是谁的临本?”
“貌合神亦不离。出自绝顶聪明人的手笔。”
“一点不错!许仁山可以说是绝顶聪明。”
“喔是仁山!”刘统勋问:“可是从他那里来?”
“正是。”
“见着许老师了?精神如何?”
“许老师倒还矍铄仁山却是越来越枯瘠了!而且颇有牢骚忧怒伤肝大非养身之道。”
“他有什么牢骚好发?”刘统勋虽是张廷玉的门生但与张若霭不甚对劲所以是这样不以为然的语气。
“那也无非有感于李兰荪的际遇之故。”
“状元才放的詹事传胪早当上了少詹四品京堂难道还算委屈?”这是指张之万和张若霭他们是道光二十七年会试的同年张若霭是会元殿试中了二甲一名传胪一甲一名状元就是张之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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