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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9章 私幸魏府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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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十只利箭破空而来,弘历纵身一跃利箭扑空,但这并不是结束,

随之而来的是近三十名黑衣蒙面人,手持钢刀袭来,步伐稳健,招招致命,显然是训练有素,而对方蒙面相杀,刀刀致命,

可见根本就是知道自己的身份的,魃阎剑随着杀机而出,是庙堂之上的决策君王,亦是沙场点兵的老将,

弘历丝毫没有俱战之心,只是觉得无比的讽刺,或许自己不是死在敌人的手上,而是亡在自己人的手中。

一剑,是为博生路的绝然,一剑,是杀异心人的无奈,一剑,是上苍玩笑的无路可退,

敌人的身手远非一人可独挡,而车轮战的战术却是武斗的大忌,若是再斗下去,只怕自己是必败无疑。

正在思虑当前,敌人的车轮战使用的十分老练,就在此时,二十余柄弯刀飞旋,随之便是二十余名身穿黑衣脸带面具的人出现在战场,

黑衣蒙面人不防有人支援,一时竟丧命数人,眼见情形大变,黑衣蒙面人战而攻击手持弯刀的面具者,

却不料对方比自己更狠更快,或许当弯刀的利刃划过咽喉的时候,人才会明白平淡是多么的珍贵。

暖暖的鲜血温热不了冰寒的弯刀,热血滴落在地,刚刚还要杀自己的人现在都倒在了地上,成为了一具具再也不能构成威胁的尸体。

面具者救下弘历后便有序的退离,转而出现的是令自己最牵挂的身影。

一身蓝色衣服,披着蓝色的披风,一如记忆中一样。弘历道:“我以为今天会是我最后的生机。”“我是个意外?”“没这么想过。”

“我是想着你死,但不是任何人都可以让你死,你的命,只能我来拿。”“我说过,若是你要拿我的命,我不会有丝毫的反抗。”

“可你如今,还有何能力可以反抗。”“我从未想过,与你相争。”“你说谎真的都可以不脸红么?”“无愧天地,无愧良心。”“哼。”弘昼冷哼一声转过身去,不再看弘历。

背过身去,却见连无初站在对面看着自己,恍惚间觉得有些不自在,正在尴尬的时候,身后的弘历缓步走了过来,道:“为何哥哥跟你说的话,你总是怎么也不信。”

弘昼一甩手,右手不知何时已多了把匕首,精光闪闪的利刃一翻手便架在了弘历的脖子上,道:“你在赌,可你的筹码却让人觉得低的可怜。”

“与你,哥哥从不赌。”看着那真诚的眼神,却总是想到金箭的最后归属,那真诚的欺骗,血淋淋的背叛,此刻那真诚的眼睛,

却成为点燃地狱之火的火苗,愤怒的弘昼匕首一扬,锋利的匕首瞬间刺入胸膛,温热的鲜血顺着衣衫与匕首流出,滴落在地上,染红了弘昼的眼睛。

弘历自始自终都不曾躲避,直到鲜血离开了自己的身体,低着头看着染红的匕首,道:“这样吗?”弘昼没有去看弘历的眼睛,

自己的眼中分不出是恨还是心痛,终于,弘昼拔出匕首,手指迅速封住了胸前几处大穴止住了血,随之扶住几欲倒下的弘历,道:“你为何不躲?为何不躲?”“为何要躲?”说完便晕了过去。

弘昼终究还是不知道怎样面对,抱着晕过去的弘历转身要回和亲王府,却在一转身的时候看见连无初,竟停下了脚步。

看着被弘昼抱在怀里的弘历,连无初的眼神似乎没有任何的波澜,目光始终只是放在那张俊秀的脸庞上,

终于,沉默的气氛打破,道:“皇上念情不忍下手,那就请让属下来,这些黑衣蒙面人应该是傅恒派来的,将皇帝的死顺水推舟给他,属下再自尽,也算了了杀兄之仇。”

话语甫落,手中已扬起一把精致细窄的长刀,直直向弘昼怀中之人袭来。

弘历侧身躲过攻击,怒道:“连无初,你想做什么?我不要他死。”连无初却并不在意,权当没有听见,依然是长刀取命,

弘昼见此不奏效,索性不躲了,直直的面对着连无初,果然,刀锋在距离心脏一指的地方停下来,翻飞的衣袖被利刃划断,无助的飘摇在风中。

连无初的神情依然是波澜不惊,道:“他若不死,皇上永远没有机会。”“我现在还不想他死。”“皇上,你还是在乎他的。”

“没有。”“可皇上的心里,他的位置,永远是无人可以的撼动的。”“无初,他是我哥哥。”直到听到这句话,连无初的眼眸才闪烁着哀伤,缓缓放下长刀,道:“属下冒犯主上,请主上降罪。”

弘昼叹了口气,道:“无初,他是我哥哥,你是我唯一的朋友。”“呵,皇上赏识,连无初无福承担。”

背过身去的背影再无法看见弘昼的神情,也再看不见他抱着他人担忧的神情,只听得匆忙的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远。

瓜尔佳·弗琳的筝音朗朗响起,傅恒斜倒在椅子上,眯着眼,丹凤眼的弧度翘着让人看起来十分的赏心悦目,

过了许久,傅恒才缓缓的睁开眼,道:“时间已经到了,却还没有回来。”没有人回答,瓜尔佳·弗琳只是听着,却还是奏着筝,

傅恒没有任何的表情,重新眯上眼睛,道:“只剩下弘昼了。”悠扬的筝音响起,扣在傅恒的心头,开口道:“弗琳,过来。”

筝音戛然而止,随之是一连串的窸窸窣窣的声音,一阵阵淡雅的香味传入鼻中,傅恒睁开眼,

瓜尔佳·弗琳已安静的站在了面前,绯色的衣裳配着明艳的脸庞,此刻的傅恒猛然发觉,瓜尔佳·弗琳原是这般的美艳。

伸出手,瓜尔佳·弗琳将自己的手放在傅恒的手掌中,两人就这样牵着手,傅恒问道:“你不好奇我刚刚在说的是什么?”

“大人的公事,弗琳不懂,也不需要知道。”傅恒浅浅一笑,笑的温柔,轻轻拉过瓜尔佳·弗琳,竟将其揽在怀中,身体轻微的颤抖,

瓜尔佳·弗琳脸上泛起红晕,低着头,刘海遮住了面庞,只留下一个鼻尖,傅恒的头靠近,灼热的气息流动在瓜尔佳·弗琳的耳边,傅恒道:“你在紧张?”

瓜尔佳·弗琳还是低着头,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只是有些意外。”

傅恒轻声一笑,头埋在瓜尔佳·弗琳的脖颈中,温柔的气息,雅淡的体香,使的傅恒有一瞬间的想着沉沦,若此生都是丝竹美人,那这一生,该是如何的得到上苍垂怜。

瓜尔佳·弗琳侧过头,傅恒又闭着眼了,好似睡去一般,瓜尔佳·弗琳看着倒在身上的人,自己自幼便被卖入青楼,学习琴棋书画,

十岁时,古筝就已有火候,而自己因不肯习后宫秘术而遭到毒打,是傅恒将自己买回来了,当年也曾是流连烟花之地的人,

虽说年幼,却也明白,自己终究还是走了自己的宿命,只是从当年的卖笑妓女,成为今天他人养在笼中的家妓罢了。

这六年在户部尚书府中,傅恒对自己也算是够好的了,在这后院,自己也算是说得上话的,户部尚书夫人也算是有心胸,

不怎么为难自己,而自己这一生,只怕是没机会出户部尚书府了,自己,终究只能是傅恒的人了。

“大人,可是累了。”瓜尔佳·弗琳轻声问道,傅恒却没有什么行动,只是开口道:“弗琳,给我弹首曲子,我想听。”

说完离开了瓜尔佳·弗琳的脖颈,向后倒去,慵懒的倒在椅子上,瓜尔佳·弗琳站起身正要起步,傅恒却又突然拉住瓜尔佳·弗琳的手,道:“你想弹什么曲子?”

“大人想听什么呢?”“你自己也会作曲,你不是曾写过一曲归巢么?”

瓜尔佳·弗琳扭过头,不去看傅恒,道:“那不过是弗琳闲来无事打发时间罢了,大人若喜欢,弗琳这就为大人弹奏。”傅恒嗯了一声,放开了瓜尔佳·弗琳的手。

魏清泰其实是醒着的,睁着眼看着屋外,外面一片春意盎然,而面对这些景物的人已是一个老人时,或许他的心情,更多的,只是对生命无情的哀伤。

弘历四人轻声走进了屋子,魏清泰动了动眉角,道:“君子兰也开了。”说话间回过头,却意外的见到弘历与魏绵奕。

惊讶下正要起身,弘历却抢先一步走到床边,扶住魏清泰道:“国丈身体不适,理应休养。”

魏清泰面上带着虚弱的微笑,道:“不过年纪大了,伤风感冒不过是难免的,劳烦皇上和娘娘了。”

魏绵奕见到父亲,数月不见,父亲已是憔悴许多,心里是担忧,也是怨怪自己无能,女儿只能嫁出去,不能在家侍奉双亲。

心里百般思念已出嫁的女儿,可偏偏女儿嫁的是皇家,纵然心里再思念,嘴上也不说,不曾想,女儿竟出现在了眼前。

魏绵奕跪在了床前,双手握住父亲的手,早已掩不住心情的落下了眼泪,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个时候,也许并不需要什么言语,只是父女两人握着手,便是心里最大的祈愿。

看着这家人的天伦之乐,弘历觉得自己就似一个外人,可看到爱妻眼中的泪痕以及魏清泰眼中的神情,

竟莫名觉得心伤,自己生在帝王家,除了母亲,父亲眼中只有江山,从来没有爱过自己,自己从来不知道什么是父爱。

毕竟弘历在,魏清泰还是很快的收回手,道:“劳的皇上和娘娘还跑这一趟,老朽惭愧啊。”

弘历蹲下身,握住魏清泰的手,道:“绵奕是小婿的妃嫔,翁婿之间,为何这么生疏?”

魏清泰闻言,这才仔细打量弘历眼中的神情,道:“君是君,臣是臣。”“而今天在家里,弘昼只是一个陪妻子回家探望的女婿,今日不谈这些。”

魏清泰谈了口气,道:“这一路也累了吧!要不先去歇息。”魏绵奕拭去眼泪,道:“没有,一切皆好,父亲觉得近来身子情况如何?”

“年纪大了,没事爱多睡会儿,能有什么事,你母亲就是爱小题大做,是不是你娘叫你回来的?”

魏绵奕回头看了眼母亲,扭过头看向魏清泰正要说话,弘历却抢先道:“魏绵奕自出嫁后一直没有回娘家,我们只是回来看看家人,碰巧罢了。”

说完看着魏缚均,道:“缚均抱了盆君子兰一直站在门口,这君子兰看来是大人的心爱。”言语间将话题引向君子兰,

魏清泰这才重新注意到刚刚闻到的味道,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道:“不过是年纪大了,一天到晚的没事闲着,随便找些事情打发时间罢了。”

说话间抬起手招呼魏缚均,而魏缚均也很乖得靠近父亲,并将手里的君子兰递的更近一些,

魏清泰看着喜爱的花心里也觉得高兴些,今日似乎令人高兴的事太多,而人一高兴总觉得精神也要好些。

看着魏清泰的心情,魏绵奕面上也带满了笑容,弘历扭头看着魏缚均,道:“缚均,最近有上学吗?”

魏缚均似乎还不怎么搭理弘历,魏太太见儿子对和亲王这样冷淡,心里有些紧张,道:“缚均,和亲王在和你说话呢?”

弘历闻言微笑道:“无事的,缚均,可以告诉姐夫吗?”

知道听到姐夫这个词,魏缚均才觉得这是一家人,于是开口道:“都是爹爹在教我,可是爹爹病了,我就是一个人温习,现在,我也没心情了。”说话间将头低的更低了。

几人正在说话,侍女端着托盘走了进来,一股药味飘了进来,侍女进来后恭敬的道:“老爷,到了吃药的时间了。”

魏绵奕听到后站起身走了过去,端过药碗走了回来道:“爹爹,先吃药。”说着就吹着药的温度,服侍魏清泰用药。

看着一家人的天伦,弘历心里却是苦涩,自己究竟失去了多少东西,换来无数根本没用的身份。

不一会儿,魏绵奕便服侍魏清泰用完药,因为大夫说着要静养,所以几人也就都出了门,让魏清泰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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