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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2章 “闹”元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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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

一声巨响之下,一只梨花木的凳子被无情从房里扔了出来,接着又是第二只凳子,第三只凳子,直至第四只凳子也被其盛怒的主人从房里扔出才出现了稍稍的平静。只可惜这份平静太过短暂,没多久一句句不堪入耳的咒骂声又响彻了整个钱府后院。

就见厉未怜散乱着头发,如泼妇骂街般,双手叉腰站在房门口冲着后院一阵乱骂。吓得钱府的丫鬟们个个退避三舍,不敢轻易靠近。她们心下不禁暗叹自家这位少夫人发起怒来气力还当真不小,同时她们又都在怀疑她是不是疯了。

是的,厉未怜是疯了!

她是被钱远卓气疯的,是怨她母亲怨疯的,是恨厉未惜恨疯的。

自打她嫁进钱府后就没有过过一天舒坦日子,钱府在物质上虽然没有亏待她,但在情感上却是让她感到无比淡漠。她跟钱远卓的这抽姻本就非彼此意愿而,为自然谈不上有感情,新婚当晚她也是半推半就才从了钱元卓圆了房。

至此厉未怜也收了心思,想着跟钱远卓好好过日子。毕竟,以她娘家现如今的条件,她嫁给他也不算吃亏。可谁曾想那钱远卓在新婚第二日就开始夜不归宿,频繁流连于花街柳巷,乐不思蜀。对她的态度也日渐冷淡,除了强迫她与之行房事外,几乎不和她交流。

而她那位高权重的公公对此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视若网闻。只是在起初的那段日子里见她与钱远卓争吵,哭闹的厉害时才偶尔出面象征性的训斥钱远卓几句,假惺惺地劝慰她,一点诚意也没有。

厉未怜内心郁结,按说她应该可以回娘家找自己母亲倾诉一番,或是在娘家小住一段日子。奈何,她母亲厉夫人凭借着枢密使亲家的身份往返于各个贵妇们的聚会鲜少关心她。就算是她有机会跟厉夫人提及自己在钱府所遭受到的这一切不如意,厉夫人也会露出一副“你身在福中不知福”的表情,并告诫她,那些不过是男人的逢场作戏罢了。只要她守着正妻的位置,其他都是过眼云烟。

厉夫人的态度让厉未怜突然觉得自己只不过是她母亲再次踏足上流圈的踏板而已,只要自己嫁的人家在地位权利上能满足她母亲的虚荣心,其他的人和事全然不重要。这让厉未怜感到的不是失望,而是悲痛。

如此往复,厉未怜这几个月以来日复一日地过着这种表面光鲜,实则痛苦压抑的生活,她本以为这种日子已然是她摆脱不了的梦魇。可就在昨日,一张诊断书却让她彻底明白这一切让她痛不欲生,不见天日的日子并非是最可怕的,正真深渊还在前面等着她。

回想起自己所遭受的痛苦,厉未怜恨得仰天嘶吼,可心中的怨恨却半分未消。她再次回到屋里,目光在屋内扫视,试图从那些已经被她砸坏的家具,摔烂的器物寻找着可容她再次发泄的物件。最后,她将目光锁定在了梳妆台旁洗漱架上的铜质面盆上。

厉未怜径直走向铜面盆,二话不说拿起来就冲屋外砸去······

钱迟瑞在管家以及两个粗使婆子的陪同下踏入了后院。只见,后院已然是满目苍夷,一片狼藉,随处可见碎瓷器,碎花瓶,以及茶具的残骸,面色顿时就阴沉的吓人。他朝管家使了个眼色,管家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随即便将伺候钱远卓和厉未怜夫妻俩的几个丫鬟唤了过来。

“老爷想知道少爷和少夫人今日是为何争吵?”管家问。

几个小丫鬟彼此推搡着都不敢轻易开口,最后还是其中一个年纪稍长一点的站了出来,战战兢兢的将事情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

原来,厉未怜今儿个一大早就开始跟钱远卓闹腾。后院负责伺候钱远卓和厉未怜的丫鬟们最先是听到是他们俩的争执声,争执过后就是厉未怜独自哭泣声;接着她的哭声渐渐变成对钱远卓的哭骂声,再后来钱远卓忍受不了负气离开;钱远卓走了以后厉未怜的哭声便停了,丫鬟们以为没事儿了,才敢进屋想要去收拾一下“残局”,却见厉未怜在搬凳子想要上吊,她们几个人好不容易将寻死觅活的厉未怜劝下来,她又开始摔东西,砸家具。

钱迟瑞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伸手阻止了丫鬟的叙述,他怒道:“你们是吃干饭的吗?都不知道上前阻拦。”

管家适时地开口解释道:“老爷,不是她们不想拦,她们不敢啊!谁要是敢去劝,少夫人就东西砸人。”他扒开自己的头发,给钱迟瑞看自己脑袋上的打包,“您瞧,这就是奴才之前阻拦少夫人,被她用茶壶砸的。”

“都是些没用的东西!”钱迟瑞气急,也不想跟这些下人废话,打算亲自质问一下。

他好不容易避开那些碎片,断椅才走到自己儿子和儿媳妇那屋门前就见一只铜面盆向他的面门砸来,若非他是个武将,就这速度钱迟瑞指定是躲不过,要被砸个头破血流的。

钱迟瑞还来不及暗自庆幸自己逃过一劫,就见又有东西从屋内“飞”了出来,这一回被扔出来的居然是一把椅子。他再一次的成功躲避之后,不禁勃然大怒。

“放肆!”

管家不敢轻易上前,微微侧了侧身子躲在了钱迟瑞的身后,偷瞄向屋内,心中惊叹:“看这少夫人瘦瘦小小的,没想到发起脾气来这力气倒还不小。”

未防止再一次的“袭击”事件,钱迟瑞快走几步进了屋。进屋后,他稍稍环顾一下四周,映入眼帘的情景,除了用“残破”二字来形容,钱迟瑞实在是找不到更为贴切的词语了。屋子里桌倒椅翻,各式器皿的残片碎块满地都是,衣物散乱一地,没有一件完整的物件,除了那张帷幔被撕得稀烂的紫檀木龙凤床。

而厉未怜此刻就坐在这张唯一“幸存”的床前冷冷地注视着自己的公公,再也没有以往的恭敬。

钱迟瑞没有注意到她的表情,而是在看到屋子比后院还惨的现状后,更是气得不行。

“这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他在屋内扫视了一遍,低声问管家,“那个不孝子去哪儿了?”

管家摇头,然后又问了问伺候他们夫妻俩的那几个丫鬟。其中一个小丫鬟说:“奴婢听到少爷嘟囔着说什么要去找张公子喝酒。”

闻言,钱迟瑞厉声道:“去,派人把那个不孝子给老夫带回来。”

管家应下,赶紧命人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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