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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谁也不用把手留下!”一个雄厚有力的声音响起,众人的目光立刻聚焦到那袭白衣身上。
没想到那道身影刚才还一副战战兢兢、担惊受怕的样子,转眼之间,却变得大义凛然、气定神闲起来。
若姝看阿康的目光中不禁多了几分称赞和仰慕。没想到他咄咄逼人起来的样子还真够爷、们的!
壮汉的气势被阿康的高声一吼,顿时萎靡了一半,眼神游移地上下打量着阿康,“怎么,你要怎样?”
“再跟你说一遍,今天谁也不用把手留下!你要非愿意留下一只,不妨留你自己的,我们都没意见!”阿康神情自若地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只钱袋,“这里是三百两!我来替这孩子还钱!一手交钱一手交字据,如何?”
壮汉立刻一脸堆笑,“原来您是要替他还债啊,我还以为……呵呵,好啊,好啊,这样大家皆大欢喜!只要把钱换上,字据啥的,你拿去便是!”壮汉眉笑颜开地递过字据,伸手扯过钱袋。
阿康一把拿过字据,然后冲围观的人群高声说道,“各位大爷、大娘、大伯、大婶、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你们看好了,如今这孩子已经不欠钱庄银两了!我当着大家的面将字据撕毁!今后若是有人再找这孩子的麻烦,还请各位主持公道,还孩子一个清白!”阿康说着将手上的字据撕个粉碎。
若姝在旁默默凝视着阿康,突然发现他身上的可爱可敬,神思突然一怔,心中莫名闪过一个相似的场景,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自己也曾在大庭广众之下做过这样慷慨激昂的举动,对方似乎也是一个少年……
几个壮汉拿了银子,自然是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卖草鞋的少年几番千恩万谢后,也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这时,两人默默相视一笑,终于想起他们要办的正事来。
“你刚刚那么慷慨解囊,不知我们可还有否卖车的银两啊?”若姝带着一丝调皮,试探地问。
“若若,我刚刚哪里是慷慨解囊啊,分明是连银带囊都给了人家!”阿康无奈地耸耸肩,摊开空空的两手,冷冷一笑。
若姝立刻一头黑线地扁扁嘴,“你的意思是,我们接下来非但没有牛车坐,还要喝西北风了?”
阿康冲她咧嘴一笑,似是故意要看她接下来的反应。
“好吧,看来,又是我一展歌喉和舞姿的时候了。”若姝撇撇嘴,脑中已在琢磨该唱个什么歌了。
“你要卖唱筹钱?”阿康神色一禀,立刻猜到她的想法。
“是啊,要不然咱们真的喝西北风去啊?”若姝揶揄。
“呃,卖唱也就能筹个温饱,你就瞧我的吧!”只见阿康冲她神秘地眨眨眼,胸有成竹地拍拍胸脯。
一处茶水摊前,两人捡了张靠街的桌子坐下歇脚,阿康用身上遗留下仅有的两文钱给她叫了壶热茶,然后解开身上的包袱,拿出文房四宝。
若姝端着茶盏打量着他,若有所思,“你要靠卖墨迹筹钱?”
“聪明,被你看出来了!”阿康冲她调皮地眨眨眸子,只见他在一张宣纸上写上“画像、一两银一幅”几个字摆到一旁,然后私下叮嘱若姝,“从现在起,你不要乱动哦!我要给你画像了!”
若姝一下子明白了阿康的用意,连忙端坐得笔直,脸上却涌上一丝怀疑,“你居然会画画啊?画技如何?不会把我画成丑八怪吧?!”
这人虽然从未露过手,但从以往的接触判断,此人品味到还算不俗,也有一定的审美情趣。若姝扁扁嘴,不放心地叮嘱,“顾阿康,你若是把我画丑了,你就等着挨收拾吧!”
“呵呵,等会我画完了,你就知道我画技如何了!”阿康信自莞然一笑,落笔从容顺畅,时而抬头凝视若姝两眼,时而低头下笔专注地勾勒线条。
“哎,这位公子好画工啊!只是,这画上的姑娘怎么瞧着比本人年轻些啊!而且衣服的颜色款式也不一样!”茶水摊老板拎着铜壶过来添热水,无意间瞟了眼阿康的画随口说道。
“大叔!这就叫传神写意啊,外形是次要的,神似才是重点。”阿康冲茶水大叔淡淡一笑。
茶水大叔一怔,自然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于是尴尬地笑笑,“形啊神啊的,在下不明白,不过,画上的人活灵活现、栩栩如生,似乎比本人更年轻漂亮这倒是真的!”
“多谢大叔夸奖!等会在下可以免费为大叔画上一幅绣像。”阿康爽朗地笑道。
“好啊,那有劳公子了!”茶水大叔喜笑颜开地点头。两人聊天的功夫,身后已经聚集了一大圈看热闹的人群。估计人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开在茶水摊上的画摊。
“哎呦,好漂亮的画工!等会给我画一幅!”一位衣着华丽的中年女子看了阿康的画,突然想留住自己那点仅剩的风韵,于是连忙掏钱第一个预订。
“恩,神形兼备!比本人还漂亮!给我也画一幅!”一位年纪尚轻、容貌平庸的女子连忙掏钱,心里早已计划好拿着他画的绣像去相亲。
“不错不错!人挺精神的!给我家大孙子也画一张!今日是他的生辰!”一位大婶怀里抱着一个孝,一脸宠溺地说道。
“好嘞!一个一个的,请大家排好队,人人有份哦!”见客人招揽地差不多了,阿康适时收笔冲若姝点点头,将画好的绣像挂在桌前,开始给排队画像的人一一画像。
终于可以自如行动的若姝连忙伸伸腰肢,看他生意这么火爆,看来大伙还是蛮认可他的画技的。她将信将疑、一脸好奇地来到自己的绣像前,眸子落到画面上的瞬间,若姝不禁惊讶地目瞪口呆。
一手轻抚画纸,双眼怔怔地凝视着那幅绣像:一袭浅粉色纱裙,脸上笑容天真烂漫,清澈无暇的眸子一尘不染,举手抬足间带着一股子率真稚气……眼前的这幅画,不正是十六年前的自己吗?!那时的自己初来乍到,虽然经常误打误撞地四处惹祸,但心里却单纯快乐、从不知烦恼为何物。落在纸上才会如此纯净洒脱!
眼看画像的客人一一带着绣像满意地离开,阿康一脸得意地颠了颠手上的银两,然后换做一脸正色轻踱到她身边。
“你……怎么会认得那时的我?我们之前见过吗?”若姝神色平和,双眼渐渐凝视住阿康的眸子,口吻淡然地问道。
“若若,我之前已经告诉过你,曾经,有一位女子,在我快变成小乞丐的时候慷慨解囊帮助了我。她给我的不仅是物质上的帮助,还有精神上的鼓励,正是她说的那些话,让我醍醐灌顶,找回了努力活下去的勇气和力量!她说,男子汉应该靠自己的双手和汗水生活!”阿康在她身侧轻声喃着,抬眸默默注视着她,“所以,也就不难理解,我为何痴恋她十六年,而不改初衷!”
若姝惊讶中侧眸,怔怔地对上阿康的眸子,此刻也唯有“神奇”二字才能形容她的感觉了,“你、你不会是那个偷我钱袋的小贼吧!”
阿康温柔一笑,笑眼明媚灿烂,她终于把他记起了,“是的,正是在下!”
一辆简单轻便的牛车缓缓行驶在驿路上,虽然不是全速前进,但是跟徒步比起来快了简直不知多少倍。
“唉,这世上的事还真是造化弄人!冥冥之中,仿佛一切都是安排好了的。”车篷下,若姝坐在阿康身后轻叹。
阿康一手执鞭赶着牛车,轻笑了两声,感叹,“是啊,确实是造化弄人!”说着,口吻中涌上一丝凝重惋惜。
就好比,“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相逢未嫁时”。总之,他没能在正确的时间里遇到她……
若姝轻叹口气,话锋一转,“对了,你娘呢?还有,你们后来离开建康去了江陵啊?!”
阿康回眸冲她淡淡一笑,“其实我爹出身江南顾氏,我也算得上是名门之后。十二岁那年,我爹去世,由于我娘出身不好,她之前曾是风、尘女子,是我爹替她赎的身。所以,顾家始终不肯承认我跟我娘,我跟娘只能在建康流落街头,就是那个时候,我最迷茫失意的时候,你给了我勇气和希望。”
阿康说着、话语一顿,“或许在你看来,那件事不算什么,甚至普通平常到不值一提,很快就被忘到脑后。但是在我看来,那却是我人生的转折点,没有你,就没有现在的我!”阿康口吻凝重,顿了片刻,接着说道,“后来,我和我娘就回到了江陵老家,用你给的银两作为本钱,靠自己的双手和汗水一点点打拼,日子渐渐好了起来。娘临终前还切切叮嘱我,一定要对你不离不弃地照料下去!如果她在天有灵,知道你已醒来,一定会为你高兴的!”阿康信自说道,口吻平和淡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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