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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南宫玥和凤离沫谋划着从郭太后手中夺回六宫之权的同时,瑶华宫失火一案,也随着香荷的死,尘埃落定。而由此案而起,牵出的一干人等,如周申、贺敏之流,也被处死。如今,只单单剩下了瑶华宫的一众宫人,还被关在掖庭牢里,等候发落。
玉宸宫的偏殿里,凤离沫斜靠在主位之上,身上裹了一件镶嵌着白狐毛的素色披风,袖中还笼着一个手炉,像是极度畏寒的样子。左右两旁,分别立着苁蓉和薛冰。下方,瑶华宫的宫人跪了一地。
凤离沫一早就说过要亲自处置瑶华宫的人,今日便让薛冰将一干人都提了来。至于为什么选在偏殿处置,大抵是因为凤离沫怕脏了南宫玥的地方吧。
“李钊、念夏,你们俩起来吧!先站到一旁!”凤离沫看向李钊和念夏说道。大火那晚,苁蓉得了凤离沫的命令,并未将李钊和念夏关进牢里,只是将人拘禁在掖庭,限制了自由,却也不曾苛待过。
“是!”李钊与念夏顿首一拜之后,便依言起身,站在了一旁候着。
“倚翠,本宫听说你自己攒了五十两银子?”李钊和念夏在一旁站定之后,凤离沫看向倚翠问道。
“是!”被点名的倚翠回道。
“据本宫所知,你有个好赌的哥哥,你的那点例银,全都填了你哥哥的无底洞了,你又哪里攒下了这么多银子?”凤离沫追问道。薛冰在查李钊和念夏底细时候,顺带着把倚翠的底细也查了。
“奴婢……那银子是奴婢自己私藏的,家里并不知道。”倚翠没料到凤离沫会查了他哥哥的事情,只能极力掩盖。
“你是觉着本宫没有证据,惩处不了你,是吗?”凤离沫反问了一句。
“娘娘,那银子确实是奴婢自己的,娘娘不能因为奴婢藏了自己的银子,就惩处奴婢!”倚翠狡辩。
“你一个宫婢,本宫要打还是要杀,不过一句话的事,还需要什么理由吗?”凤离沫嘲讽道。
“娘娘不能……”倚翠想要反驳。
可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凤离沫打断了,“本宫是皇后,有什么不能的?”
“娘娘,奴婢无罪,您不能给奴婢乱扣一个罪名!”瑶华宫的人,除了李钊和念夏,其他人都关在一处,一众人早就窜通好了,绝不承认大火那晚的事。倚翠自以为凤离沫无从下手治她的罪,却不知凤离沫什么都知道。
“乱扣罪名?那本宫就让你死个明白!不是你盼着本宫没了,好早点谋个好去处吗?不是你觉着本宫没命活着,治不了你的罪吗?”凤离沫直接挑明了。
“奴婢没有!”倚翠还是极力否认。
“没有?你觉着你身旁的那些人,不会为了要活命,把你卖了吗?”凤离沫毫不介意挑拨离间。
“娘娘,当日是倚翠阻止李钊去救娘娘,还怂恿奴婢们不要救火!”
“对,就是倚翠阻止奴婢们去救娘娘的!”
“是啊……”
“对……就是倚翠……”
……
凤离沫的话一出,底下跪着的宫女太监就知道凤离沫已经知道了一切,纷纷开始揭露起了倚翠的罪行。
“你们……”倚翠不可思议地看向这些人。曾经,瑶华宫的这些宫女太监们,都是以她为首的,却不想今日他们会这般对自己。
“别说他们,就是你那个背后的主子,为了活命,必要的时候也会舍弃你!”凤离沫嘴角露出嘲讽的笑意。
“娘娘,奴婢知罪了!奴婢愿意把知道的都告诉娘娘,求娘娘饶奴婢一命!”知道无从抵赖,倚翠开始讨饶。
“你是想告诉本宫你背后的主子是谁,是吗?”凤离沫问道。
“是!奴婢愿意……”倚翠拼命点头。
“那便不必说了!本宫就是猜也猜得出是谁,不需要你告诉本宫!”直接凤离沫打断了倚翠的话。倚翠除了大火那晚说话嚣张之外,其实也没做什么,以郭太后、徐昭容、柳昭媛三人的行事做法来看,这倚翠背后的主子,想来应该是徐昭容。顿了一顿,凤离沫继续道,“而且,就算你说了,本宫照样要杀你!”
凤离沫的话,打断了倚翠最后一丝希望,也让跪在倚翠旁边的崔全抖了一抖。
凤离沫扫了一眼底下的一众宫女太监,淡漠地开口,“将倚翠、崔全杖毙,其他人杖责五十,打入暴室,终身不得出。日后,谁要是领着瑶华宫的俸禄,却干着吃里扒外的事,这便是下场!”前一句是定了倚翠和崔全等人的结局,后一句则是说给李钊和念夏两人听的。
“皇后娘娘饶命!”
“娘娘饶命!”
……
凤离沫的命令一出,便有人开始求饶,可凤离沫始终不为所动,只说了一句,“将人都拖到掖庭去,别脏了玉宸宫的地!”
身旁的薛冰一挥手,便有羽林卫进来将人都押下去了,殿内瞬间清净了。
“李钊、念夏,你们两个去监刑!”凤离沫看向立在一旁的李钊和念夏吩咐道。
“是!”李钊和念夏齐声应是,然后便跟着羽林卫出去了。
人都被押了下去,殿内就只剩下凤离沫和苁蓉两人,苁蓉便扶着凤离沫回了正殿,路上,苁蓉开口问道,“娘娘,您这般处置,是打算要用这两个人?”这两个人指的自然是李钊和念夏。
“嗯!”凤离沫闻言点了点头。
“奴婢是怕……”虽然查了两人的底细,苁蓉还是有些担忧。
“无妨,能不能用,用过才知道,不是吗?”凤离沫淡淡一笑,宫里的人,她自是不会轻易相信,可若是不用,又如何看得出来,到底有没有问题。
“是!”苁蓉点了点头。
一个时辰之后,领了命去监刑的李钊和念夏便回来复命了。
“回禀娘娘,倚翠与崔全已被杖毙,其余人等,薛将军已命人拉去暴室!”说话的是念夏,语气就像是陈诉一件很平常的事,没有丝毫刚看完血腥场面的害怕、紧张与同情。一旁的李钊低头站着,没有说话。
“李钊,大火那日为何要冲进去?”凤离沫没有理会念夏,却是看向了李钊。这世上从来就没有无缘无故的舍命相救,凤离沫知道李钊不顾性命冲进去,必有原因,却是猜不出。薛冰查了李钊的底细,却也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李钊自幼家贫,父亲早逝,母亲带着李钊投奔了他叔叔,不过两年,他母亲也死了,叔叔家境也不宽裕,嫌弃他是个拖累,就将他送进了宫。
“回娘娘,奴才是因为凤夫人!”李钊恭敬回道。
“凤夫人?你是说本宫的母亲?”听到“凤夫人”三个字,凤离沫便想到了自己的母亲。
“是!”李钊点头,然后继续说道,“奴才自小家贫,八岁那年,我爹病死,家里没钱下葬,正好有一位夫人经过,出钱让人将我爹安葬了,还送了我和我娘不少银两,却没留下姓名。我娘带着我投奔了叔叔,十岁那年,我娘也没了,叔叔便将奴才送进了宫。有一回,昭惠皇后生辰,奴才被派到瑶华宫伺候,正好见到了当年施恩的那位夫人入宫贺寿,一打听之下,才知道是凤夫人。”
李钊说完,凤离沫没有开口,就那么看着他,似是在思考李钊说的是否是实话。半晌,凤离沫才说道,“既然如此,瑶华宫重修,你去给本宫好生看顾着,别让有心人钻了空子!”
“是!”李钊应是。
“有些话,本宫得说在前头,本宫也不要你赴汤蹈火,只要用心当差,本宫也不会薄待了你。可若是人在本宫这,却暗地里领了别人的差事,倚翠和崔全等人的下场你也瞧见了,本宫绝不会留情!”凤离沫继续说道。
“奴才谨记娘娘训谕!”李钊态度恭敬,既没有趁机表忠心,也没有丝毫对于被警告的不满。
“你退下吧!”凤离沫冲李钊挥了挥手。
“奴才告退!”李钊行了礼之后,便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