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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上午,老方指使着我把合盛斋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犄角旮旯的灰尘都没放过。
整个合盛斋倒是窗明镜亮了,我自己却闹了个灰头土脸。
老方一直乐呵呵的坐在一边看我干活,叼着烟喝着茶,惬意无比,就跟旧社会剥削穷人的资本家一个样。
合盛斋还有个后门,不知道通往哪里,老方告诉我那是库房,不准我进去,也不用我打扫。
一个卖假古董的,库房有啥可小心的?
许是看出了我的不屑,老方神神秘秘的告诉我,库房里摆的全是真货……
我信你个鬼啊!
本来我还想着,好好表现一下,和老方说说,让我晚上直接住库房得了,既省钱还能替他看店,如今他说里面放的全是真古董,打死我也不敢住进去了。
临近中午的时候,一辆看起来很高档的轿车停在合盛斋的门口,上面下来一个五十多岁的白净胖子,穿着打扮满满的成功人士范儿。
那白净胖子一下车,就小跑着到了老方的跟前,一把拉起老方的手说:“方大师,你可得救救我!你说的那些话,可都全应验了,无论如何,你得帮我!”
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上面一个2,后面一连串零,差点晃瞎我的眼。
“这里是二十万,只要方大师你帮我度过难关,我再奉上一百万!”
白净胖子估计是真害怕,脑门上不停的冒汗,这才多咱功夫,就擦了两次。
老方靠在椅子上,一脸的为难,拿腔拿调的,就是不答应,反而说了不少“佛渡有缘人,药医不死病”之类的屁话。
我因为站在侧面,看的很清楚,老方低垂的眼皮下面,一双小眼睛往那张支票上扫了不下三次!
那白净胖子咬了咬牙,从手包里拿出个支票本,又写了五十万。
“方大师,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完事之后,依然还有一百万。”
方胖子吧嗒吧嗒嘴,勉勉强强的说:“李老板,你这也太客气了,咱们这种关系,谈钱伤感情。老方我不是见死不救的人,拼着损失三年阳寿,跟你走一趟吧!”
说着,不着痕迹的把两张支票都装进了自己的口袋。
这尼玛,动动嘴皮子,就坑人家一百七十万?
这钱也太好赚了吧?
我在一旁看的眼皮直跳,因为心里对老方有了成见,我下意识的以为,这货就是个骗子,那个李老板,怕是被他给忽悠了。
老方坐上李老板那辆轿车,出门干活去了,留下我一个人看店,特意交代我,谁来也别卖东西……
这特么,分明就是心虚,害怕别人买了假古董,回头找他算账!
这么一个人,爷爷为什么要信任他,还要在最危险的时候,让我来找他寻求庇护?
我一个人无聊的坐在柜台后面,盯着门外打发时间。
林荫大道虽然全是酒吧、夜总会,可是这大白天的,也没几个人晃悠,更别说合盛斋位于街尾的拐角处了,别说有人来买古董,就是从门口经过的都没有一个。
想想自己的处境,我心里烦躁。
爷爷不知所踪,我还被陈莹、灰眼珠那帮人追杀,犹如丧家之犬。
唯一能指望的,却是和我有一纸阴契的卜霓裳,可是看她那样子,也不保险。
再说,我一个大男人还需要女人来保护,总觉得怪怪的,有种吃软饭的感觉,更何况,人家卜霓裳并不乐意。
要是我也会一些手段,成为爷爷所说的术士,岂不是就有了自保之力?
哪怕和三舅姥爷一个水准呢,也不用像眼下这样,没头苍蝇似得捋不清头绪。
突然,我想起爷爷留给我的那本书,那本《葬天图录》!
那本书看起来极为不凡,加上爷爷交给我时那么郑重其事,莫非里面记载了非常厉害的手段?
葬天图录我一直贴身带着,当即拿出来仔细翻看。
整本书全是用不知名的薄皮革制成,极为考究,里面那些弯弯曲曲的符号,看的人眼晕。
我心思一动,想起三舅姥爷给我的那张护身符,掏出来比较了一下,上面的符文和葬天图录里的符号极为相似。
我寻思着,葬天图录里的符号,也是符文的一种,这本书不能见人,我不如把里面的符号画出来,看看有没有人认得。
找来纸笔,我一个人坐在合盛斋里,开始临摹葬天图录里面的符号,我留了个心思,没有按顺序临摹,而是打乱了那些符文的顺序。
那些符文不但看起来怪异,就连临摹起来,也极为困难。
我总觉得,每一次下笔,都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阻力,折腾了半天,竟然没能画出一个完整的符文!
我执拗的性子发作,早已忘却了初衷,只想着完完整整的画出一个符文。
这些符文十分怪异,全都是一笔下来,没有停顿的地方,只要一笔没能画出来,顿时就泄了气息,连我这个什么都不懂的人,都能感觉到,一旦停顿,那符文中就有什么东西消失了。
一直折腾到中午时分,也不知道是熟能生巧,还是走了狗屎运,终于让我画出一个完整的符文!
当这枚符文完整画出来的时候,我感到自己的精气神被吸走了不少,全都进入了那枚符文之中!
这也太怪异了吧?不过,我心里却明白,这本葬天图录,当真不一般,里面的符文,也当真有用处!
看了下时间,已经十二点半了,我把东西都收拾起来,只留下那枚完整的符文,关了店门,出门找地方吃饭。
直到下午四点来钟,老方才被李老板的车送回来,只见这货满脸油光,也不知道中午吃了什么好东西,一副志得意满的小人模样。
看到我扔在柜台上那张画有符文的白纸,老方顿时愣住了。
“来来来,小东子,这个玩意,是你画的?”
我正装模作样的拿着抹布比划,听到老方叫我,也有些恍惚,这老骗子,难道认识那枚符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