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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楚名见无法一举捣毁匪窟,只好让主攻营先占领第四关,然后以第四关为依托发起攻击,不料此关的战壕、工事已经被全部填掉了,虽然占领容易,却只能单向朝下防守,遇上土匪从制高点实施火力压制时,就只能退回山坡隐蔽,而土匪便会趁机追上来往山坡上扔手榴弹,所以山坡上也藏不住。但是,当土匪占领关口之后,防守方向却是朝下的,地利优势非常明显,只是土匪在炮击之下,关口阵地又会很快失守。
然而,令曾楚名感到不解的是,按说土匪的兵力不过三百来人,可关上的土匪在遭到屡次炮击后,居然还能派出大量土匪打反击。他没想到,打反击的土匪虽然不少,但留在关上的土匪不超过十人,其他几十个都是假人,这些土匪只要遇上强攻,或者遇上炮击,就会立刻后撤,所以伤亡并不大,倒是浪费了他不少炮弹。这时,一个撤下来的败兵来向他汇报战况,手里还抱着半截假人,说是在关口阵地发现的。
至此,曾楚名总算明白了,原来关口的土匪是在唱空城计。如此,炮击关口的意义就不大了,可要是不炮击关口,就只能炮击后面的村子了,但这样一来,加强连就成了陪葬,偏偏这加强连又不争气,打了这半天,虽然没有被消灭,却也冲不出来,搞得他连大炮也不敢用。想到这里,他忽然感觉上当了,与其说加强连被包围了,还不如说是被绑架了,他没想到这帮土匪居然还会军事绑架这一招。
痛定思痛,曾楚名不再炮击关口了,转而下令把所有机枪都集中起来,准备用三十挺机枪压制土匪的火力点,然后在强大火力的掩护下,强行在关口构筑简易工事。他相信,只要能在关口站稳脚,再以机枪火力为支援,一个冲锋就能拿下村口阵地。那时,后续部队一拥而上,立马可就能荡平这伙残匪。
就在曾楚名调兵遣将之时,湘吉云见山下有人扛着机枪在陆续集结,心中感觉不妙。湘吉云知道,如果让那些机枪上了关口阵地,飞虎寨的四挺机枪完全不是对手,并会立刻失去关口的控制权,而对手只需一个漂亮的冲锋,整个防守就会立马崩溃。看到这些,湘吉云头痛不已,他知道从此刻开始,仅用火力控制关口已经不行了,必须派大批兵力固守关口,可那样又会遭到炮火杀伤,再说也抽不出大批兵力,因为村里的加强连还没消灭。
关大虎见湘吉云深锁眉头,一言不发,料到有大麻烦了,连忙问道:“小湘学爷,什么情况?怎么啦?”
湘吉云指着山下说:“你看下面,官兵正在集结机枪手。这么多的机枪,差不多有二三十吧!如果这些机枪全架到关口上面,我们的火力点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所以从现在开始,必须固守关口,绝不能让他们把机枪架到关口,可我们固守关口的话,又有可能遭到炮击,到时候关口还是守不住。”
关大虎看了看山下的情况,也感觉到十分不妙,思忖良久,无奈地说:“妈了个巴子,这不是仗着人多欺负咱嘛!奶奶的!看来,老子这百十来斤今天得豁出去了!”
湘吉云想了想,问道:“我们还有多少手榴弹?”
关大虎一脸迷茫地看了看身边的刘栓财,说:“学爷问你呢!手榴弹还有多少?”
刘栓财连忙说:“哦!大概还有一百来个吧!”
湘吉云点了点头,“嗯!有一百多就够了。这样,通知六个小队全部参加围歼村里的加强连,这个加强连不能再留了,但动作必须要快,务必要在半小时内结束战斗,但战斗结束后,枪声不能停,留半个小队在村里继续放枪,造成这个加强连还在抵抗的假象,不然官兵的大炮会有意见的。”
刘栓财说:“六个小队都派过去的话,万一山下的官兵乘机打上来,怎么办?”
湘吉云说:“现在是时候用预备队了,先叫预备队把手榴弹做成集束手榴弹,每四个做一捆埋在关口,弹弦要用长绳连到村口阵地。做好这些之后,留几个人在关上监视,其他人全部撤回村口阵地,等官兵的机枪手占领关口阵地时,务必同时拉爆所有手榴弹,把关口阵地变成一片火海。那时,阵地上应该没几个活口了,预备队就立刻冲上去抢机枪,官兵没了那些机枪,看他们拿什么压制我们?”
刘栓财想了想,说:“这倒是个好办法,可万一预备队在关上遭到炮击怎么办?”
湘吉云笑着说:“放心吧!官兵可能已经猜到假人守关的事了,所以不会在关口继续浪费炮弹了,而且他们也不敢向村里开炮。这样一来,他们的炮兵就不起作用了,只能用机枪取代炮火支援,这就是他们为什么调集机枪的原因。反过来说,他们之所以调集机枪,是因为不打算使用炮火,不想在关口浪费炮弹,也不想打到村里的自己人。”
关大虎在一旁笑着说:“说的没错,就是这个理,我说他们调这么多机枪来干嘛呢!原来是看见我们机枪少,又想以多欺少。他奶奶的,这些孬种的官兵,有种就和老子一对一地干!看谁怕谁?”
湘吉云调侃地对关大虎说:“虎爷!这可是在打仗,你以为是江湖豪杰逞英雄呢?俗话说,兵者诡道也。他和你一对一地干?他傻呢!您在绑票的时候,也没见您一对一空手绑过谁呢!”
关大虎嬉笑着说:“嘿嘿嘿!你个小湘学爷,都这会了,你还记着我的仇呢?老实说,自打你上山,虎爷我可没亏待你,每天好吃好喝地伺候着,你啥时候见着哪个肉票有你这样舒服的?好啦!您是小湘学爷,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就不要和我计较了嘛!以前那些事,咱就揭过去了,好吧!”
湘吉云无奈地笑了笑,“你要是真想揭过去的话,等打完仗,就爽爽快快地送我夫妻下山。只要我们能顺利地回到北京,我不但不记你的仇,我还会感谢你的。好了!闲话就不说了,马上去安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