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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沐一声低低的,意味不明的轻笑,然后一双眼睛分明是似笑非笑却又似乎是带着锐利,“既然如此,我们便来谈谈明未忧的身世吧!”
听到苏沐这句话,明棋的眼睛瞬间一缩,不过在看向苏沐的时候不动声色地将神色敛去,“连王妃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背在身后的手,不由自主地紧了紧。
苏沐并不是那种妄言的性子,既然说了这句话,就算是未曾知晓十分也跑不了七七八八。
想到这里,明国公脸色微微一沉。
苏沐眼睛一直看着明国公,自然是将他的神色变化都看在眼中,唇瓣微启,淡然的嗓音意有所指,“我以为明国公知道本妃的意思。”
明棋沉默着,精明的眸中雾霭沉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片刻之后,明国公低沉的声音有些缓,很是谨慎地道:“不知本王应该知道一些什么?连王妃不妨明言。”虽然苏沐极有可能是知晓一二,可是,苏沐那么聪明的性子,不确定她不会诈你。
“明国公果然是谨小慎微,”苏沐看着明国公,然后嘴角扯出的弧度有些嘲讽,“可是明国公在有的地方又表现地特别胆大!”
说完这句话之后,苏沐也懒得与明国公绕来绕去,直接冷凉着声音,“当年明含香和亲北越之后,已经怀有两月的身孕。”
明国公眸中寒光一闪,死死地盯着那道青绿色的身影。
苏沐果然知道!
垂在身后的手,握紧了几分,甚至有几分蓄势待发的意味。
“怎么?明国公想动手?”苏沐转过身子,半眯着眼睛看着他,似是威胁,“我劝你还是不要动手的好,你这把老骨头,若是动武的话可不是我的对手!”
“而且,我若是在明国府出了什么事,你只怕也没有半点好处。”
明未忧的身世,她很久之前便已经知道。
她与南宫白轩有几分情谊,也知道当年他和明含香之间的事情,当年他们二人在议亲之际,南宫白轩忽然出事,不到半月明含香被迫和亲北越,当时的她,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
若非是为了保全明未忧,以明含香的聪明才智,又如何会在北越皇宫一年之内都是默默无闻,而到了第二个年头年如日中天,冠宠后宫,北越先帝便是临死的时候所记挂着的人都是她。
如果不是她膝下无有任何子嗣,明面上又是东凌的和亲公主,明含香绝对不会只是一个太妃这般简单,不然即使如此,明含香只是后宫妃子而非中宫,北越先帝在驾崩之前依旧留给了明含香一枚兵符,不然现在的凤临天也不至于连北越太后都给软禁了却任由明含香一个没有子嗣的太妃在后宫肆意妄为。
沉默了许久,明国公终于缓缓开口,“你是如何知道这件事情的?”
这句话一开口,便算是承认。
当年含香迫于太后的压力无奈和亲北越,他身为父亲当时只能是眼睁睁地看着,对此一直觉得亏欠了含香,在知道她怀孕之后最开始的想法是这个孩子不能要,甚至劝过含香,但是含香对南宫白轩痴情一片,南宫白轩在这个世间唯一的子嗣她拼尽性命也想生下来。
他和夫人无奈,只得对外宣称夫人有孕,然后让她待在府中九个月,身边侍候的人都是亲信,更是冒着巨大的风险在含香生下未忧之后将他从北越皇宫中带了出来,从此便是明国府小公子这个身份养在了身边。
“当年明含香偷偷去看大夫,我无意中看到了。”苏沐的嗓音很淡,更多的些许惆怅。
当年那些意气风发的少年少女,现在不少埋骨黄泉,不少离乡背井,都已经不是当年的模样了。
羽恒!
苏沐抬头看向了天际,心中轻轻地念了一声这个名字。
沉静温和的眼眸里,缱绻眷恋之色不言而喻。
十六年了!
很多事情都开始变得模糊,只有那道素白的身影,清晰如初,似乎十六年的记忆从来不曾褪色。
明国公有些意外,显然不是很相信,“就因为这个?”
苏沐沉默着,唇角的弧度似笑非笑,没有说话。自然不会只因为这个。
不过她并没有回答,而是缓缓开口,“我要带青辞离开。”顿了一下,声音很轻却很沉的威胁,“不然的话,我不保证这个秘密别人不会知道。”
“连王妃,你不要忘记了,你连王府也是有不能告诉别人的秘密。”明国公看着苏沐。
“那又如何?”苏沐微微弯起嘴角,“明国公,你敢与我赌么?”
明国公这人,一生都太小心翼翼了。
更何况,小兮迟早是要恢复身份的,她不可能看着小兮以连王府世子这个身份过一辈子。
她希望小兮可以如寻常女子一般,嫁人生子,不需要权势滔天,不需要大富大贵,只要一生安乐无虞便行。
明国公没有说话,沉着眸光站在一旁,脸色有些难看。
苏沐没有说错,若是都不顾后果,明国府的下场只怕比连王府更惨。
毕竟,未忧的身份,绝对是陛下的大忌。
而且,他觉得未忧这样就很好,快乐天真,他不希望将他卷入这些事情里面,他只希望未忧以后继承明国府,一生安康。
许久之后,明国公才轻叹了一口气,“连王妃请随我来。”
他以为自己可以用沈青辞和连枢的身份要挟苏沐,却没想到苏沐手中同样掌握着明国府生死存亡的命脉。
这个苏沐,果然也不是省油的灯!
似乎这么多年,苏沐太过沉寂安静了,都快要让人忘记了那个曾经张扬肆意的明媚少女了,其实,不可否认,连枢与曾经的苏沐,性子有六分相似。
没多久,两辆马车,一起离开了明国府。
而等他们赶到院落的时候,院落里面一片狼藉,有着很明显的打斗痕迹。
那些下人守卫倒了一地。
明国公苍老的脸色瞬间一变,他身后一步的苏沐那秀气的面容也是微沉。
明国公快步走到囚禁沈青辞的房间,房间外面是杂七杂八被堆在一起的侍卫,房间里面空无一人。
“明国公。”苏沐目光冷地不像话。
“这件事情本王自会查清楚。”明国公说完这句话之后,便让随侍在院落中找一个清醒的人过来问话。
没多久,一个人就被扔在了面前。
“发生了何事?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先且不说他是将沈青辞秘密藏在这里,但是这里层层守卫,也不容易突破。
那位下人连忙跪在了地上,“国公爷,那位青衣公子被人劫持了。”
“可知道对方的身份?”
“只知道是一位衣着艳丽的女子。”那人回答。
“女子?”明国公看了一眼院落中随处可见倒在地上不知是死了还是昏迷的侍卫下人,“那个女子带了多少人?”
“没……没有同伴,就那女子一人。”那位侍卫说这句话的时候,至今都是心有余悸。
那位女子光明正大没有任何避忌地走了进来,看见人直接就动手,丝毫不留情面,明明是狠厉毒辣的动作那名女子面上却是带着笑意,简直活脱脱一女煞神。
他当时吓得躲在假山里面都不敢出来。
“就那女子一人?”明国公很是惊讶。
苏沐眼眸微微挑了一下,眸中的担忧放下,旋即恢复了刚才担忧的模样,冷着脸看着明国公,话语上扬地有些嘲讽,“一个女子能打败这么多武功不低的侍卫,明国公莫不是在诓我?”
心中却稍稍松了一口气。
若是她没有猜错的话,带走青辞的人应该就是倾歌。
倾歌是青辞的表姐,她既然带走了青辞定然幻好待他。
“这件事情本王定然会给连王妃一个交代,”说完之后,又嘱咐了一声,“未忧到底也是你看着长大的,我会尽力找到沈青辞,那件事情还望你保密。”
苏沐没有说话,“明国公最好尽快找到,本妃没有那么多耐心。”说完之后,一拂衣袖转身离开。
她很早就想这样对明国公了。
老早就看他不顺眼。
明国公脸色微青,不过也只是沉下了眸子,定定地看着苏沐离开的背影。
另一处,连王府。
连枢懒懒地靠坐在窗户上,一腿伸直抵着窗户另一侧,一腿垂在下面随意地摆动着,狭长妖魅的丹凤眼静静地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窗外梨花树上的梨花已经谢了,梨树树叶一树繁茂,在微风中摇曳。
忽然,树影轻轻颤了一下,一道魅蓝色的颀长身影落在了树干之上,那种惯有的阴冷低沉的话语缓缓传来,“小枢儿,好久不见了!”
沉默中的连枢忽然抬起头,看向了不远处的那一棵梨树,殷红的薄唇微启,“月拂!”
魅蓝色的身影轻飘飘地,落在了雕花木窗边,就在连枢的身边。
月拂里面是一件藏蓝色绣着大朵墨色桔梗花纹的长衫,外面披了一件有着魅蓝色狐裘的披风,衣摆拖地,一双细长的凤目似乎是有些说不出来的复杂情绪,细看之下仍是一片无波无澜的死水,那一点墨色泪痣在苍白的脸上看上去格外明显,没有血色的唇动了动,嗓音溢出薄唇,“我突然发现还是更喜欢你唤我阿拂。”
就算是和月王府不远处那家人的阿福听上去一样也认了。
连枢依旧是有以下没一下地晃着脚,“你怎么来了?”
月拂挑了一下眉头,眼角的那点泪痣似乎有墨色的水泽荡漾,平铺直叙的阴冷嗓音稍稍软和了一分,带着些许玩味,“听说青辞失踪了,我特地过来看看。”
连枢坐在窗户上,要看月拂便只能微微仰头,啧了一声,“担心哥哥的话不是因为想办法找到他么?”
“沐姑姑不是出手了么?”月拂直接伸手将连枢的腿往下推了推,不急不缓且理所应当地占据了窗户另外半边位置,“沐姑姑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她肯定是知道青辞在那里,我何必操这个心!”
连枢看着坐在自己不知道是算对面还是身边的月拂,瞪了他一眼。
“再说了,你这个粘着哥哥的娇气包都在这里坐地好好的,我担心个什么劲!”在说娇气包那三个字的时候,月拂脸上的表情有些略微的遗憾。
他还从来没有见过骄娇气气的小枢儿呢!
也就是那天玉嶂山上,喝醉酒了的小枢儿称得上可爱。
就着他都只是见了一次。
不知道小枢儿喝醉了之后还会做些什么?!
想到这里,月拂忽然眼尾上挑两分,看向了连枢,没有任何波澜的眸中,似有流光浮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