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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是三月阳春。
确切点说,三月这个月份在长安才能叫阳春三月。三月的长安虽说不上阳光灿烂,却已是一个抽芽绽吐生机盎然的季节。可逻些城的三月地上却依旧寸草不生,远处山脉上的雪也还没有消融的迹象。
雪雁久久眺目被雪山阻隔着的东面长安的方位,朵儿唤了几回也丝毫不闻。良久,她才吹一口哨,那匹与雪色融为一体的马儿“玉玲珑”慢慢踱近。
才出来不足半个时辰,她就已感劳累不堪:“咱回城去吧,我累了。”
“姐姐怎么才出城一会功夫就累了?平日姐姐出来两个时辰也是不觉累的。”朵儿看着她苍白的脸色,担忧道:“姐姐是否身子不适?”
连日来,她总觉身子慵懒,浑身疲软,动辄困倦不已。想来是受那日的事影响吧,她不置可否:“我无碍。”
“都过去两月了,姐姐还想着那日之事?”
“也不全是。只是大相隔三岔五便来求见,这么避着总是不妥。”
“那姐姐决定接见大相了么?”她心内轻叹一声,才道:“我不知道。”
朵儿心有余悸道:“虽然事情已过去多时,可现下想来还后怕。那日若非大相来得及时,咱们早已被火活活烧死了。姐姐难道不怕往后,往后再遇上这样的事么?”
朵儿觑着雪雁的脸色:“大相说得对,姐姐是隐忍太过了。你退一寸,她就进一丈。”
雪雁用手抚了抚“玉玲珑”的棕毛:“妹妹不是没见过后宫的斗争是何等的残忍,难道妹妹愿意姐姐变成像她们一样心狠手辣之人?”
朵儿急了:“可是姐姐难道还不明白,您已是卷了进来,您争与不争早已身不由已了。况且,以姐姐的才能与品性贵为一国之母那是理所应当的。”
雪雁轻跃上马,向朵儿伸出手来:“好了,别说了,容姐姐再想想吧。”
朵儿就着她的手跃上马背:“姐姐现下有大相在后面撑着,还有何顾虑?难道采平姑姑的死……就这么算了?”
“一切待赞普班师回城再作打算吧。”雪雁扬鞭:“驾!”马儿便向着逻些城内疾驰而去。
两人进了城,刚回到大帐内歇下。便有侍女进内禀道:“勒托曼公主在外求见殿下。”
雪雁搁下手中的茶盅:“快请!”
“姐姐。”勒托曼娇柔的声音如春日的风一般温柔宁人:“姐姐总算回来了,妹妹都来了几回了。”
雪雁向她招手道:“来,坐到姐姐身旁来。”
勒托曼温顺的在她身侧坐下:“姐姐的脸色怎的如此苍白?姐姐身子抱恙么?”
勒托曼略为愧对的说:“姐姐对不起,妹妹早应来看姐姐了,可是,可是……”
雪雁微微一笑:“是她不让你来,对么?姐姐不怪你,姐姐好着呢。”
勒托曼伸手握上她搁在几案上的手腕,关切道:“姐姐要是身子不适,可要传医官来……”勒托曼突然顿了下,面上异样的神色一闪而过后才又笑道:“看妹妹这记性,姐姐自已就是大夫呢,依妹妹看来,姐姐的医术可比那些个医官强多了。”
雪雁疲惫一笑:“妹妹可是抬举了,妹妹这回怎么不带小松来让姐姐瞧瞧?我可有些时日不曾见他了,也不知道他是否又长个子了。”
勒托曼含笑道:“姐姐有所不知,小松不但长高了许多,现下更是日日跟着骑射师傅出城学骑射,连我这个作小姨的也只能夜里见他一见呢。”
“原来如此,小松长大了定然像他阿爸一样骁勇善战。”雪雁懒懒的说着,感到身子倦怠不已,不觉打了个哈欠:“得空多带他来姐姐帐里坐坐。”
勒托曼见状,起身告辞,带笑道:“姐姐刚出城回帐也累了,妹妹不打扰姐姐歇息了。妹妹会带小松来拜见姐姐的。”
雪雁点点头,朵儿把勒托曼送出了帐。折回来忧心道:“姐姐这是怎么了?才响午呢,姐姐怎么就困成这样?”
雪雁起身向内里的睡榻行去:“我无碍,许是人常说的春困吧,我睡一会就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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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未央,终见得有微弱的阳光普照。高原的草地上嫩芽初吐,松树上的积雪也在慢慢消融。
屈指算来,自柏海一别已是五十多个日子,松赞干布与杨政道还是音讯全无。可对雪雁来说,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她不愿听见他们之中任何一个又受了伤。
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禄东赞又来帐前求见。她还如常一样打发他走了。
朵儿再按捺不住:“姐姐还是见他一见吧,大相也是一番苦心。”
她手捧一册古籍,闲闲道:“你知道姐姐的性子,也不必多劝了。”
“嫂嫂!”一把清脆的声音入耳,雪雁不由得搁下手中的书。自两个月前发生那日的事后,拉姆也不曾踏足过她的帐,她今儿怎么会来?
朵儿蹙眉道:“她,您总不能不见吧?”
朵儿话音刚落,拉姆已一阵风的卷了进来:“嫂嫂!”
“拉姆公主。”朵儿轻向拉姆行了一礼,拉姆睨了朵儿一眼扬声道:“免了!”
雪雁坐在偏榻上也不起来,只笑向拉姆道:“拉姆今儿怎么有兴致来看嫂嫂了?”
拉姆往她身旁的椅子一坐:“嫂嫂,拉姆今儿来是有事相求。”
雪雁轻看了她一眼,笑道:“拉姆有话尽管说来,都是一家人,如何说个求字?”
拉姆喝了口朵儿递来的热茶:“那拉姆可就说了。”雪雁含笑:“说说看。”
拉姆盯着她看了一会,才道:“嫂嫂,如果拉姆要嫁给政哥哥,您可同意?您是否可以让阿哥下道旨意成全我们?”
雪雁一口茶噎在喉内,吞吐不得。“你说什么?”
拉姆一脸认真的说道:“我是说,我喜欢政哥哥,我要嫁给他。他既是嫂嫂的阿哥,我当然得先问问您了。”
雪雁抑下心中百般情绪,面色如常道:“这个嫂嫂可作不了主。”
拉姆闻言,脸上几分失望,激动道:“嫂嫂果真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