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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好又拼力睁了睁眼,光线迷离,她看到一张坚毅的,灼急的脸,密密的胡渣子!她忍不住抬起手来抚了抚那张脸上的胡渣子,胡渣子扎在她的掌心,有微痒的触感。
她伸出的手立刻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握住:“雁儿,是本王!”
她定神看去,松赞干布一身铁色袍子穿在身上,竟是她为他做的那一套。她无力的笑一笑:“赞普怎么回城了?”
松赞干布眸内是满满的沉痛,嘴角牵了牵:“本王打了败了格真,吐国在这三年内都不用打仗了。自从你进城以来,本王都一直在打仗,没有多少时日是陪在你身边的。本王,以后定要好好的陪陪你!”
雪雁心下一亮,不禁挣扎着起来:“你杀了格真?”
松赞干布忙扶起她,把一软枕塞在她的背上,才小心翼翼的把她的身子放平:“没有,让他逃了。可他的军队几乎让本王全歼了,没有个三五年,他也不能来扰我边境了。”
她目光在帐内四下一巡,侍女们不见踪影,朵儿正坐在离睡榻颇远的偏榻上,背对着她。她不禁蹙眉唤道:“朵儿。”
朵儿听得唤声,快步走近,一双眼肿得核桃一般。“姐姐醒了?我去着人煮些粥来。”朵儿说着,便想要转身出帐。
她一把拽住朵儿的衣袖:“朵儿,你哭过了?发生了何事?”她看了看松赞干布沉痛的神色,看了看低首不语的朵儿,又问了句:“我这是怎么了?你们怎么都……我不是正与拉姆赛马么?”
朵儿抬目扯出一丝笑来:“姐姐只是病了,昏睡了几日几夜,把我们都吓坏了。现下好了,姐姐总算醒了!”
病了?雪雁在脑里寻着昏劂前的记忆,她想起自已的衣摆上触目惊心的血红,小腹一阵又阵的钻心的疼痛……难道……一个念头在心里闪过,她的身子不禁抖了起来,抬目紧紧盯住朵儿的脸,颤声道:“我这到底是怎么了?”
朵儿不语,她又重复问了一句。朵儿侧首看向松赞干布,松赞干布闭上双目,轻轻点了点头。
朵儿尚未开口,便哭了出来:“姐姐!姐姐与拉姆赛马,把孩子流掉了……”
她闻言,顿时如遭雷击,身上那种疼痛感在加强加烈,仿佛要把她整个人都撕裂了才罢休!
“孩子?什么孩子?”她紧紧攥住松赞干布的手,指甲都掐在他的肉里:“你告诉我!”
松赞干布脸现悲痛之色:“雁儿,对不起,是本王回来晚了!”
她摇了摇头,摇得泪水纷纷而落:“我不要你说对不起,我只要你告诉我真相!”
朵儿闻言,哭道:“姐姐有了身子已快三个月了,可您却浑然不觉,异样的困顿你也只说是春困,结果,结果……医官们不眠不休用了五个时辰才把姐姐救了过来,姐姐失血过多,一直没有醒过来,赞普其时已在回柏海的途中了,禄东赞大相差人赶去禀告了此事,赞普就日夜兼程赶了回来。”
“孩子?我的孩子!”雪雁的泪如急骤的雨点落下,一只手覆在小腹上,撕心裂肺的喊道:“我的孩子啊!”
松赞干布一把把她带入怀内,哽咽道:“雁儿别哭,我们还年轻,还会有很多的孩子……别哭!”
她伏在他的怀里,再顾不上仪态,失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