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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灯火明暗?玄甲现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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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归林看了看灯信,不甘心的一摆手,阴着嗓子说了句:“撤”。

此刻的乌鸦已经不再像先前那样骄横、鲁莽,一干人聚集在一起,沿着山腰,鱼贯而去。

郭暧也顺势看过去,判断灯信发出的地方,并非自己方才出来的洞口。

二人记好灯信发出的方位,一商议,飞身下山,到了方才众人与黑衣人对战的地方。

那里有许多乌鸦的尸体还没来得及处理,二人寻了身形合适的衣服换上,又涂了山泥血水糊在脸上,乔装打扮一番,直奔灯信发出的所在奔去。

一处灯火通明的岩洞里,早已聚集了千数名乌鸦,只见人头攒动,只闻火把燃烧的噼噼啪啪的声响,听不到一丝交头接耳的聒噪。乌鸦纪律严明。

正前方一处崖壁上,有一面巨大的三足金乌的浮雕,两侧有神兽护法,诡异而森严。

浮雕下方,摆设着桌椅、旗帜,正是匪首们召集会议的地方。

郭暧、鲜于燕尾随羽归林所领的队伍,混进了大厅里。

大厅里为首的,正是一脸虬髯的松下风,他领了几名头目,排开坐着。

按座次,他所在的应该是第三把交椅。第一把、第二把交椅,空着。

羽归林紧挨着松下风,坐在了第四把交椅上。

松下风是一个略显忧伤的男人,那是一种几乎贯穿了一声的忧伤。

郭暧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的时候,就深深的被这股慑人的忧伤所打动,因为那种忧伤里饱含了洞悉人间困难的悲悯。

一个浓眉虬髯的男人,带着几许挥之不去的忧伤,多少是有几分可爱的。

松下风平时不是一个多话的人,许多的事情都交由羽归林去沟通打点,而此时,羽归林的脸上也写满了沉重。

羽归林四下看看,大概人都到齐了,左手一压,示意大家安静。

“对不住大家了。这一次虽然能将令诚公救回来,却又被人抢走了。甚至都没能得到高仙芝宝藏的详情。耽误了复国的大计。”

是松下风在说话,他的声音浑厚,略带沙哑,流露出一股与年龄不符的沧桑感。

虽然是在讲一件很沮丧的事情,但那股浑厚沧桑的语调里,却似乎有着一股魔力,让人心安定。

他称呼边令诚为令诚公,看来边令诚的确是乌鸦的人不假了,而且是有着相当地位的人。

听完松下风的说辞,众人“鸦”雀无声。

过了一会儿,又听松下风说起:“眼下,广平王已在召集军队,起义的事要提前了。”

“老大的意思是,朝廷知道了我们的行踪?”并排坐着的一个小头目,歪头看向松下风,有些担心的问。

“目前还没有确切的消息证明,他们已经知道了我们的据点。但既然他们在召集军队,这件事自然就要小心谨慎,要真是开战,还是主动出击为上策。毕竟,复国大计已经筹谋了百余年,也是时候付诸行动了。”

松下风言罢,台下蠢蠢欲动,群情激昂,一个个按耐不住的快意和热血。

然而郭暧却注意到,说完最后一句,松下风似乎微微扬了一下头,轻轻的呼了一口气,随即又恢复如常。这个动作很短暂,却耐人寻味。

郭暧似乎看出,对于这一场战事,松下风似乎并在意胜利或者失败,他想要的只是一个结果,确切的说,是一个了断。

他背负着这一重担太久太久了,也许自他的父辈、祖辈开始,就已经在背负着所谓复国的使命,几代人满怀希望和热情的在这地下城市里等待着、煎熬着,换来的却是白发终老,不见希望。

到他这里,也有四十余年的时光了,那个自小被灌输着的希望,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东西啊?他想知道答案。

“什么时候动手?悬狸眼下不知所踪,我们的力量恐怕——”方才的小头目又问起,他没有把话说完。

“是啊。还有,另外那只九尾狐是谁?它为什么劫走令诚公?它和悬狸什么关系?它是我们的敌人吗?怎么除了我们,还有人掌握着这等厉害的远古密术吗?”

一直问话的小头目故意把话只说了一半,松下风和羽归林都没有做声,这可急坏了另外一个小头目。

那人样貌本不算丑陋,却没了左耳,脸颊上三道深深的疤痕,一眼就能看出是个火爆脾气的急性子。他一股脑问了个七七八八。

郭暧一乐,斜眼与鲜于燕对视一番,这下可好,自己想知道的问题,都被他帮忙问了,等着答案就是了。

羽归林似乎有些烦那个疤面一只耳,听他叽里咕噜没头没脑问了一通,气不打一处来,一脸不耐烦的斜瞅过去,当下便要发作。

松下风一看,轻轻咳嗽了一声。羽归林收住气焰,瞪了一只耳一眼,总算没出声。

“这件事,按理说是该给兄弟们一个交代。只是昨夜那名黑衣人因何也会九尾狐王之力,我等也未可知,这是实话。此等密术流传甚少,但也难保不会有外人通晓。

至于悬狸和他的关系,我们大可不必费心。见到会同样密术的人,自然会有些好奇和亲切,兄弟们说是不是呢?悬狸追了出去,弄清原委总会回来的,到时候当面问她就好。”

松下风说的不无道理,台下一片应和声。

只是郭暧和鲜于燕不免有些失望。本想指望对方能多吐露些信息,不成想松下风会有如此说辞,也不知是真是假。

岩洞扩建而成的大厅里一阵聒噪,就在此时,光线忽然暗了下来,是岩洞顶部、四周的灯笼灭了。

当下一片寂静,静到可以听到人们紧张的呼吸声。

少时,所有的灯火又亮了起来,郭暧发现松下风、羽归林同一干小头目也不在说话,脸上现出冷静到可怕的神情。

一个个仰头看向四周的灯火,没有人做声。

这些人怎么回事?灯火忽然全灭忽而亮起,他们一个个竟还如此冷静。郭暧心中不解,眼珠转来转去,打量着众人。

还没等郭暧琢磨过来发生了什么,灯火又全部熄灭了。

岩洞里漆黑一片,十分的安静,安静的可以听到左右人的呼吸声。

少时,灯火又亮起来。众乌鸦还是一样的表情,一样的举止。

这样的情形,不像是有敌人来袭击的样子。莫非,这灯火的明灭是乌鸦自己人在作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灯火不会还要再暗下去吧?

郭暧心中虽是戏想,却不成想大厅里的灯火,真的又再次暗了下去。

一、二、三、四??????郭暧心中默念着,这一次,灯火暗下去的时间更长了一些。

郭暧浑身一冷,探手抓住了鲜于燕的胳膊,他还在,只是再听不到众乌鸦的呼吸声。

郭暧一把拉住鲜于燕,后背冷汗直流。方才自己只顾着胡思乱想,却浑然不觉大厅里早已空空荡荡,只剩下了自己和鲜于燕。

鲜于燕反手在郭暧小臂上敲了几下,问,发生了什么事?好像那些人都不见了。

鲜于燕的眼睛可以在星夜里视物,然而此刻岩洞里漆黑一片,绝对黑暗时他也看不到什么,估计也是听不到那些人的呼吸声了,作此判断。

黑暗再继续,此时郭暧只能听到自己和鲜于燕的心跳声。

不是可以在绝对黑暗中视物了么?怎么方才竟然什么都没注意到。郭暧寻思着,同时提运元力,贯通双目。

看清了,黑白的世界清晰的展现在郭暧眼前,大厅里空空荡荡,那些乌鸦早已不知去向,或者说,不知道他们躲去了哪里,想必现在自己和鲜于燕正处在众目睽睽之下吧,可这绝对的黑暗中,他们未必能看到自己。

但如果对方乱箭齐发,或者干脆使用毒气的话,就麻烦了。

郭暧手指轻弹,告诉鲜于燕跟上自己,二人快速离开了原来的位置,选定岩壁上一处突起的巨石,飞身攀了上去。

两人可不想直接和几千名乌鸦发生冲突。

二人刚刚落脚,就听见千百道尖啸声想起,是强弩发射,利箭穿空的声音。

这些人倒是真不客气,一上来就是杀招。

看来自己和鲜于燕的行踪果然暴露了。这些乌鸦当真狡猾,也不知何时被识破了。

箭雨纷纷,持续了好一阵子。

乌鸦们没有用毒,这里太过空旷,无论是毒气毒烟,都需要极大的剂量,闹不好会伤到自己人的。乌鸦投鼠忌器。

灯火再度燃起,只见大厅里落满了箭矢,而方才郭暧、鲜于燕站立的地方,方圆二十余步,积起的弩箭竟有过膝之厚。

灯火亮起,却不见有人进来。

敌不动,我亦不动。郭暧、鲜于燕屏息伏在巨石上。

二人上方便有三樽巨大的油灯,油灯燃起,灯下黑,二人这样趴着,如果没有经过特殊的训练,寻常人的眼力一时半刻也难发现他们。

足足过了一刻钟的功夫,在一处入口里,才进来十几个人。

“入他娘,这都被他们逃了。”

那些人来到二人方才站立的地方,用刀剑挑动堆积的箭矢,又四下巡视一番,没有发现二人的尸体,甚至连一丝血迹都没有。不禁叫骂起来。

十几名乌鸦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又仔细的搜寻了一番,依然毫无所获,旋即走了出去。

十几名乌鸦走了出去,就像没多大事似的。

大厅里又恢复了空空荡荡,不再见有人进来。

是空城计吧。郭暧、鲜于燕对视一眼,当下神会。二人都肯定大批的乌鸦武士还在外边,严阵以待。

边令诚已经不在这里了,可帮助广平王剿灭乌鸦的事,还是要继续。为了取得胜利,付出怎样的耐心都不为过。

当数千名乌鸦再度鱼贯而入,进入岩洞大厅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

令人诧异的是,其中有三队人马全都换上了一种神秘的黑色甲胄,就连刀剑、头盔上装饰的流苏、羽毛都是黑色的。

三队人估摸着有一千五百余人,虽然人数并不算多,却分外的威风猎猎,杀意腾腾。不似绿林草莽,却如天兵神将一般。

这样的阵仗,任哪个儿郎见了都会热血沸腾吧。

郭暧,却惊出了一身冷汗。如果不出意外,眼下这一千五百名黑衣士兵所穿挂的就是太宗玄甲军所留下的军械甲胄。

天下初定时,太宗皇帝将玄甲军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编入羽林军,保护宗室安危。一部分交由李靖统领,以平边疆祸乱。

当初护送文成公主进入吐蕃的那支玄甲军,就是原来交由李靖统领的那一支,送亲完成后,回返大唐的途中,全军覆灭于大雪山上。

至于羽林军一支,后来则成了恩赏官宦富贵子弟的一种荣誉,战力不再,盛世太平后,黑衣黑甲更为皇室所嫌弃,更换了服制。

羽林军那一支的玄甲军械百余年来早已遗失殆尽。

看眼前的数量,大有可能是乌鸦收罗了太宗编入羽林军那支玄甲军的甲胄军械。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眼下第一次得见这支玄甲军制,虽然只在步下,不见马匹武装,却已是令人心震胆寒,遥想太宗当年三千玄甲破十万,该是何等的英姿勃发啊。

“怎么?为了对付我俩,他们都换上军甲了,动静太大了吧。”鲜于燕手指比划着。

“不用急着下结论,恐怕事情没有这么简单。”郭暧手势回答,不出一点声响。

乌鸦们排好阵势,只听那个急躁的一只耳第一个叫骂起来:“入他娘的,怎么会突然烧起如此大火,你们一个个酒囊饭袋,怎么回事,啊——”

一只耳叫骂时,指着一队乌鸦,他所说着火的地方应该是那队人负责的地头儿。

一只耳话没说完,啪的一声,脸上挨了一嘴巴。打人的出手很快,看收势的动作,应该是羽归林下的手。

“瞎叫唤什么。”是羽归林阴柔的嗓音,他训斥了一句,却不再说什么,面色沉重,望向松下风。

“方才的火,明显是有人故意所为。你不用责怪他们。眼下,最紧要的是,立即做好战斗准备。”

松下风话一说完,众人皆是一惊,台下一阵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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