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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归林咬住了鲜于燕,肆意玩弄着。这似乎成了蛇族与狼族间,亘古不变的铁律。蛇族,是狼族的死神。
羽归林长长的蛇身渐渐收紧。
郭暧只觉得呼吸都越来越困难,身上、脸上,血液无法流通,火辣辣的疼痛。眼睛,似乎马上就要爆裂一般。
郭暧握刀的手不敢放松,拼尽全力,在大蛇的身体里搅动着,眼下这是唯一能伤到羽归林的办法。希望能转移大蛇的注意力,救下鲜于燕。
羽归林似乎并未把郭暧当做对手,看也不看郭暧一眼,只是更加勒紧了他的身子。
可恶。鲜于燕的眼睛里还是那么平静。哈哈哈哈,也许是千万年来,生活在蛇族克星的强大阴影下,已经习惯了这样心甘情愿的面对死亡吧。
可恶啊。那眼神里,明明看不到绝望呃,好一条顽强的臭狼啊。
一阵阵的厌恶涌上心头,他本想多花些时间,好好玩弄下这头臭狼。毕竟,这么多年来,他还是第一次遇见一个继承了兽王蛊的对手呢。而且,还是蛇族的死对头,狼神之子。
这平静的眼神,真是让人恼怒,绞死他吧,咬死他吧。
内心的冲动牵引起一股愤怒的力量,羽归林狠狠的咬了下去。
是血浆的美妙味道,是狼族的鲜血流进了自己的嘴里。
鲜于燕的喉管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血液从脖子的伤口里汩汩流出。
“臭咸鱼——”郭暧眼见此景,绝望的惊叫起来。
金刚力士被强行击垮,郭暧内伤不轻。此刻竟无从施力,只有悲号。
大蛇用鼻尖,碰了碰巨狼的头。鲜于燕气息渐渐衰弱,就连原本强劲的心跳,都几乎消失了。
羽归林静静的欣赏着自己的杰作,毫不在意郭暧在那里用长刀搅动着自己的伤口。对于自己这巨大的身躯来说,那点小伤着实不算什么。
羽归林晃头,大力拨弄了一下鲜于燕耷拉的脑袋。
那令人讨厌的眼神,终于暗淡下去,伴随着微弱的心跳,微微合上。
哈哈哈哈。这个时代,蛇与狼的争逐。蛇,又是最终的赢家。
去他妈的耻辱纪年吧。
在蛇族与狼族延续了千万年的战争中,蛇族总是能够压制狼族,成为最终的赢家。狼族占据着草原,而蛇族占据着更为富饶的森林山川。
然而就在炎黄二帝与蚩尤大战后的三百年左右。狼族与蛇族的势力都达到了各自的巅峰。
渴望着更多生存空间的两族,在云梦泽展开了一场惨烈的大战,那次战争持续了百日之久。
双方死伤惨重。最终迎来了两族之王的对决。
原本胜利在望的蛇族,却在最后的一刻,因为蛇王的败北,而遭遇了疯狂的屠杀。
狼族的势力,得以由北方辽阔的草原,逐渐南侵。
而幸存下来的蛇族,只得在蛇王之子的带领下向东逃窜,在一处荒岛之上苟延残喘。
那一年被称为耻辱纪年。在后来数千年的岁月里,蛇族一直派出精锐,寻找狼王的后裔,猎杀他们。并且从未失败过。
在羽归林被大祭司鉴证,继承了蛇王蛊的力量后,便得知了这个传说。关于蛇族的荣耀、耻辱,以及旷日持久无比惨烈的百日战争。
更重要的是,蛇族的人一直不甘心,在百日战争中,蛇王为什么会在最后一刻,被狼王打败。
蛇族,几乎可以说是拥有着绝对的克制狼族的力量,绝对没有失败的机会。在后世的追杀中,也证明了蛇族确实是高于狼族之上的种族。
然而,每一个被证明继承了蛇王蛊体质的人,在修炼开始之际,便被告知,在狼族中,有一招能够在最后关头,反败为胜的招数。
羽归林,几乎是带着失望的心情,看着奄奄一息的鲜于燕。
本来,当悬狸告诉他,发现了狼族的后裔时,他充满了兴奋和渴望。
羽归林吐着信子,扫弄着鲜于燕的眼睛。此刻,那双眼睛已经完全闭合了。
只是还有微弱的心跳声。微弱的心跳声。
不对。怎么还有一股心跳声正渐渐变得强劲,似是遥远的波涛拍岸,遥远,却强劲,汹涌。
强劲的心律波涛,越来越近,越来越强。
忽然,伴着一声低吼,羽归林忽觉脖颈一阵剧痛,蛇口怒张,身形剧烈摆动。
敌人紧紧咬住了他的脖颈,想要回头还击,几乎是不可能的。
羽归林强忍剧痛,眼角的余光里分明看到,一只凶暴的狼头,正咬住了自己的脖颈。
那颗头,竟生在鲜于燕的颈上,而且和方才被咬断脖颈的那一颗,完全不同。
第二颗头,样貌更为凶暴恐怖。
硕大无朋的狼头,凶残尖长的嘴巴,几近半尺长的獠牙,纯黑的瞳仁里深藏着死神般的肃杀。
这几乎不该是一个狼族的嘴脸,简直如鬼怪夜叉一般。
哈哈哈哈,这就是最后反败为胜的一招么。怎么能让你得逞啊!!!
羽归林不甘败阵,再施绞杀之力。
郭暧顿觉窒息,手一松,拼尽全力抵抗着大蛇的绞杀。
第二颗狼头,发觉大蛇身子勒紧,也加快了动作,死死咬住大蛇的脖颈,不住撕扯,獠牙不断刺入大蛇的骨肉深处。
巨狼凶残的撕咬之下,大蛇脖颈上的伤口不断扩大,血液、髓汁不断流溢出来。
彻骨的疼痛,袭遍全身。羽归林长尾一甩,把郭暧丢了出去,身形再卷,把全部的力道,绞缠在了巨狼身上。
一条十余丈长的大蛇,在山谷里,疯狂的扭动甩打着身子。顿时泥沙飞溅。
郭暧被重重甩在了一处崖壁上,剧烈撞击后,随着一声闷响,落在了地上。被长时间勒紧的身体,无法动弹,血液恢复流动时浑身阵阵的刺痛。
郭暧吃力的扭动身子,靠在崖壁上,远远看着山谷里狂躁扭动的大蛇。
鲜于燕的第二颗狼头,不仅咬穿了羽归林的脖颈,更不断舔舐着大蛇伤口里流出的血液髓汁。
鲜于燕的身体渐渐恢复了痛觉,伤口开始愈合,愈合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鲜于燕的第一颗狼头,苏醒过来,慢慢睁开眼睛。满身的伤口还在愈合之中,浑身的剧痛简直无法忍受。
第一颗狼头,再次出击,狠狠咬住大蛇脖颈下缘一块。此时,蛇雾麻醉的药力已差不多了,这一嘴咬下去,力道非常,硬生生扯下一块肉来。嚼了几下,吞进肚里。
鲜于燕疯狂撕咬着大蛇的血肉,这正是解除蛇雾之毒的方法。狼王强大的再生能力,很快得到恢复。
大蛇难忍剧痛,终于身子一展,将巨狼丢在一边,一蜷身形,怒目审视。
双头狼。在蛇族的传说中,从来没有听说过狼族能够生出第二颗头来。
化身大蛇时,生出第二颗头颅进行战斗,这一直是蛇族的能力。而且,就算是蛇族里的王,也不是每一代王,都能幸运的获得这一能力。
狼族,怎么可能获得了这样的能力?这千万年的历史中,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变故吗?
巨狼的伤口愈合,体力也得到极大的恢复。第二颗头颅渐渐缩回了身体之内,不再参与战斗。
大蛇脖颈受创严重,瘫伏在地上,转而以巨尾不停的扫击巨狼,不敢再施展绞杀之术。
鲜于燕不断扑击、撕咬,试图找到羽归林的命门所在。
郭暧看得出,鲜于燕虽然占了上风,却依然没能找到这大蛇的“七寸”所在,两头巨兽谁也无法给对方施出致命的一击,战斗陷入了僵局。
郭暧寻思着,瞅准机会,跃身蓉了插在大蛇身上的妖刀,运起元力灌注刀身,直刺羽归林。
郭暧纵身跃在半空,忽然一柄飞爪抛过,扣住郭暧手中的妖刀。郭暧只得借力回身,转动刀身,脱了飞爪,身形掠在一处。
方才一味盯紧了大蛇动向,竟不觉早有一队黑衣乌鸦,虎视眈眈围了上来。
大蛇巨狼战斗正酣畅,任谁也进不了战圈。郭暧索性专心对付眼前的一波黑衣乌鸦。
为首一个好像是他们的头目,是一位须发花白的老叟,也是一身黑衣,大厅集会时出现,郭暧记得他样子。
老叟手里提着一柄飞爪,锁链另一头,是一柄短剑,握在左手。嘴角挂着长者惯有的微笑。
看来方才出手的人,就是眼前这位老者。
几十名黑衣乌鸦,排在老叟身后。再往后,有一乘翠竹做成的爬山虎,就是两根竹竿驾着一把藤椅,便于山地抬乘的轿子。
抬轿的是两个老丫鬟,皱皱巴巴核桃皮似的脸上,涂抹着很厚的脂粉,极不和谐。轿子上一位红衣的女子,倚靠在扶手上,低眉顺眼的绣着一件东西。
红衣女子发丝乌黑,看不到脸庞,不清楚是一个什么样岁数的人。但看抬轿的人,岁数应该不会太小。
那女子先前没见过,看气势,功夫应该在这老叟之上。她该是为这老叟掠阵的,不知道是什么关系。
老叟呵呵一乐,招呼郭暧:“郭公子大驾前来,小老儿招待不周了。”
话语落,飞爪再次疾射。直取郭暧肩头。
这一击,倒像是打招呼一般,只是随意的一招,郭暧一甩身,躲开了。
哪只身后阴风乍凉,老叟欺身而至,出短剑直刺郭暧后心。
想不到古稀老者,身手竟如此灵活。郭暧一弹腿,斜刺里纵身掠起。不敢大意,提元气,巧运身法,摆刀与老叟战在了一处。
却说鲜于燕,倚仗着狼族特殊的再生能力,体力与速度尽占了上风。无奈,大蛇身躯庞大,不一会儿功夫,已然数十次交锋,却不知他把命门藏在了何处。
鲜于燕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又有左街使职责所在。一来要配合广平王剿灭乌鸦;二则,还要再次追查边令诚的下落,试图救下陈玄礼的性命。
日上三竿,鲜于燕有些焦急,汗水不住流了下来。
蛇的生命力,是非常顽强的。羽归林见支援来到,狂性又起,丝毫不见败退的意思。
鲜于燕心有思虑,不免分神,不意瞥见一处断崖上,站着一只白鹤。
远远看去,那白鹤的身子也忒大了些。莫非是他?可是又不见他的身影。
鲜于燕拿定注意,忽然一口咬住了大蛇的尾巴,死死不放,拖曳着大蛇,不停翻滚甩打。
就在大蛇舒展身形,露出柔软的蛇腹之际,一道白影急掠而过,直取大蛇腹下。
破——的一声,蛇腹一处被利器刺破,流出一股黑绿色的浓浆。
剧痛之下,大蛇本能的一卷身形,直扫来者。
那道白影,竟不恋战,一击得手,飞身而去。只留下大蛇在原地痛苦的翻腾着身子。
鲜于燕看得分明,直击大蛇“七寸”的,正是方才断崖上的那只白鹤。
巨狼纵身形,直冲大蛇要害杀去。
场上的变化,不过刹那之间。却是惊住了在场的高手。
一抹飞红直掠到大蛇身边,挡住了鲜于燕的进攻。
是轿上那名红衣女子,刚才乌鸦的支援来时,鲜于燕也早看在眼里,提防着。
是一名身材妖娆,颇有几分风韵的少妇,眉目间顾盼生情,任哪个浪子侠少见了,都不免惹下一场情海风波。
俏妇人罗袖轻抖,一片寒光射来。
鲜于燕掠身后退,登时,几十名乌鸦冲了上来,同红衣女子一起,护住了大蛇。
红衣妇人再施手段,一扬手,几枚物件,打入了大蛇体内。疼痛立减,大蛇安静下来,蜷缩着身形,唯有要害处的伤口,不能占地,翻在外面。
鲜于燕被红衣妇人带来的十几名黑衣乌鸦缠住,不能伤到大蛇。那飞去的白鹤竟不甘心,再一次疾冲而至。
红衣妇人,一心护住大蛇,早盯紧了白鹤的动向。见它俯冲一刻,早已握了暗器在手。
三枚暗器,冷光疾射,直杀鹤脑。
“好手段。”一声轻吟。
三枚暗器,叮叮作响,被人悉数收了去。
鲜于燕听得来者口气,寻声望去。嘿嘿,果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