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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李梓宁
在金陵城中世家,要是办过宴会,定然是轰轰烈烈,每家的主母一定要带着自家未嫁的女儿或者是儿子前去参宴,说白了这些个宴会就是变相的相亲会。
有女儿的各家主母看一看,谁家的少年郎长得比较好,将来会有所成就,将女儿嫁出去,将来能为家族助份力,而其他家的家里有儿子的主母,看一看,谁家的女儿长得比较好,教养的比较好,既贤惠又懂礼,最重要的还是能不跟她争权。
所以金陵的宴会向来都是办得很热闹,而毫不例外的太子妃这次选举办的宴会大抵只会是更热闹,其中还不乏金陵的名门豪门。
金陵中什么多,当然是豪门贵人多,名门贵人大家中谁又不是一堆儿女呢,若是儿子不多,那便是女儿多,所以前院之处是各家的少爷们,交流这对朝廷的看法,讲述着自己的真知灼见,或者相互炫耀着财气。而后院的贵女们,大家相互夸赞一下谁的衣裳漂亮,再说一说各府的八卦。
不过总的来说,后院贵女们当中若没有点儿八卦,没有点儿勾心斗角,似乎显得乐趣也好像少了许多。
而在一团又一团扎着堆儿的贵女当中,裴云清无聊的打个哈欠,站在一旁,听着她们讨论着谁家谁家的嫡女庶女,或者讥讽嘲笑着不受宠的女儿家,转转绕绕,无非就是女儿家的那些破事。
不过再无聊,裴云清也依旧要呆在这些个说起闲话来堪比长和长舌妇的少女们当中,因为她不仅来参加这宴会还是来看戏的。
“看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在叽叽喳喳见到人就说个没完都快想起来自己姓甚名谁的谁的小门效的贵女,与庄玉这种天生就带着贵气的少女,自然是与众不同的。
庄玉笑意吟吟的慢步走来,身着着粉木槿马面裙,妃色镂金丝折枝木槿云锦长袄,再配上粉红珍珠镶金丝木槿发冠,挽了一个端庄的堕马髻,整个人透出大家贵女的端庄。
“能笑什么,当然就是听着她们说说闲话,打发打发时间啦,你也来听听这就是金陵贵女,说起话还还真是不留情面。”裴云清看见来人顿时喜笑颜开的迎了过去,她此时正无聊呢,也没有个人能陪着她说上会子话,如今庄玉来了,总算有着一个能跟自己聊天的人了。
“我才你呆在这里就无聊的紧,所以我这不来找你了吗?”庄玉也牵过裴云清的手轻笑到。
“做什么呢?你这是做什么呢,笨手笨脚的,水都洒到我手上了,你是想烫死我吗?”裴云清和庄玉正在一旁说说笑笑,突然凉亭的发出这样的大喊大叫。
这里大部分的女子都是以端庄温婉的样子示人,像这样毫不犹豫的训斥庶妹的人是很少的,毕竟都在意面子不是吗?
庄玉和裴云清顺着声音望过去,凉亭那边的石桌旁一个少女娓娓缩缩的端着茶水,另一只手拿着帕子,擦拭她对面穿鹅黄色衣衫的少女身上的茶水。端着茶水的少女低垂着头,肩膀不断的颤抖肩膀,看起来瑟瑟缩缩的极其害怕。
裴云清打量了一番,确定是自己不认识的人,裴云清有些疑惑望着一旁的庄玉,庄玉看清楚了是谁,终于有些无奈地摇头道:“礼部尚书府的小姐,那个穿鹅黄色衣衫的是李相宜,旁边的端茶水,道歉的是庶女李梓宁。
好像这两个小姐向来不和,那个李相宜也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主,张扬跋扈惯了,在外面就三天两头儿落她妹妹的面子,自从她舅舅受了高阳侯的重用更是变本加厉,打上两个巴掌都成了常有的事,而且礼部尚书夫人本就是下嫁,背后的母家强硬的很,礼部尚书在家里根本说不上话,至于李梓宁的母亲只是一个丫鬟,没有强硬的背景,所以这个小姐在家里更几乎就说不上话,受这样的气也是没办法的事。”
裴云清一边听着庄玉的话,一边向那里好奇的张望着,就像庄玉说的那样,这个嫡小姐本身就张扬跋扈,如今也的确实是得理不饶人,就看她推的那一下,又踢的那两脚,让人看着都觉得疼。
裴云清摇摇头,像这个样子一旁人还真是管不到,天地人和她一样不占,只怕能活着都是个聪明人。
“你这个懦弱的样子真跟那你那死了的老娘是一个模子刻出来了,一看就是个下贱东西。”听听这话说的多么难听,一旁的其它贵女们也都只是指指点点的,说说笑笑似乎都了解这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只是没有人敢出言说话,礼部尚书是没什么值得忌惮的,但是这李相宜的外祖家,就是值得让人忌惮的了。
裴云清站在一旁,靠在凉亭的朱柱旁,无聊的看着李相宜尖牙利嘴的为难自己的庶妹,但是,她看到当李相宜提到李梓宁那个逝世的母亲时,她明显看到李梓宁眼神里闪过一丝怨恨。
这事情似乎变得有点意思了,裴云清想着。
庄玉紧蹙着眉头,似乎有些看不下去,裴云清不知想到了什么,带着浅笑缓缓的走了上去,出声说道:“李小姐真是好大的气性啊,今天这么喜气的日子,生这么大的气,动这么大的怒做什么?
呀!手上这是淋了茶水吗?我让我家的丫鬟找人带李小姐,下去收拾收拾吧。”
“你算什么东西,这有你说话的份儿吗?”李相宜打量了一下裴云清,确定没在金陵贵女圈子里见到过这么个人物,便不再顾及怒气冲冲的骂到。
裴云清倒是不甚在意地站在一旁浅笑着,倒是将庄玉给惹怒到了,庄玉快步走过来将裴云清挡在身后毫不客气的说道:“这是添香阁的苏一南,是太子妃殿下亲自请过来的,你这副言论是在拐弯抹角的说太子妃殿下有眼无珠吗?”
庄玉不愧是见过世面的名门贵女,人也是自小在贵人圈子里头长大的,言辞也是犀利,说起话来真是巧舌如簧,舌灿莲花。裴云清站在一旁几不可闻的咂咂嘴巴,心里感叹道,真是一幅好口舌啊。
李相宜一听此事牵扯了太子妃,整个人愣住了她虽然张扬跋扈还是知道轻重的,今天的事情若是牵扯上太子妃,只怕便是自己的外祖母护着她,她也少不了一番责备。
“庄姐姐,我没有这个意思。”李相宜立刻软下态度,毕竟卫国公府不是她惹得起的。
“庄姐姐只是想提醒李小姐一声,好了,大家都不要吵啦,今日是丞相夫人的寿宴,我们在这里吵吵嚷嚷的,总是不太好的。”裴云清牵了牵庄玉的手制止了她接着说,给了庄玉一个息事宁人的眼神,带着浅笑出面制止的事态的发展。
眼下是太子妃举办的寿宴,庄玉这般出风头,对卫国府的名声不太好,而且太子正值风头鼎盛之时,得罪太子妃不利于卫国公府的发展。裴云清暗自对着庄玉摇摇头,低声告诉她,自己并没有太大的所谓。
“这位应该是礼部尚书府的李梓宁小姐吧,真是一副娇俏的好样子。只是这身衣服素淡了些。瞧瞧,这衣服上还沾了些茶水,一会儿太子妃来了,岂不是让尚书府失仪,来吧我带小姐下去换身衣服吧。庄姐姐,我先带着李小姐下去换身衣服,片刻便来。”裴云清扶起一旁被推倒在地的李梓宁,转身对着庄玉轻轻地笑道。
李梓宁被裴云清轻柔的扶起来有些呆愣在原地周围的贵女都知道她并不受宠,对她平日除奚落便是冷眼旁观地站在一旁看笑话,从来没有人会帮她的。
李梓宁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苏一南,挽着小巧的垂云髻,浅笑挂在脸颊上,言语轻柔配让天青色的外衫整个人看起来端庄又温柔,裴云清以往就不喜欢穿戴太多的金银首饰,今天也是只别这网日常戴的那枚白玉发簪,气质有些通透和高贵。
裴云清虚扶着李梓宁让一旁地丫鬟带路,去后面的厢房换身衣物,边走边与李梓宁说笑,试图多安抚她有些害怕的心情。
“虽说李小姐年纪小,不用挽什么太复杂的发髻,但是,像这样的双环髻,未免还是不符合时宜,哪怕不说什么飞仙髻,怎么样也要挽个垂云髻,而且这样不装点太多的珠翠,未免让人小看了李小姐呢,我今日出来路过首饰店时叫看到一套不错的金钗,如今与李小姐挺合得来的,不如送给小姐作为见面礼吧,就当交个朋友。”裴云清将李梓宁安坐在厢房的铜镜前,将她一头乱糟糟的秀发打乱,轻柔的梳着满头的青丝。
看着铜镜里脸颊带着泪痕的李梓宁,偏头示意让云霓打盆清水来给她净净脸颊,伸手接过了亦苑递过来的簪,那是她刚刚看到李相宜为难李梓宁时派人出去买的她总觉得会有用上的时候。
裴云清说完后李梓宁只是低着头在那里坐着一言不发,裴云清插好最后一个珠钗,打量了一下铜镜里的俏脸,满意的点点头。
见到李梓宁也不说话,便只是安静的等着,在每一个大家族中本身就乱,小家族里都有妻妾的勾心斗角,更何况是像李尚书这种大门大户,只怕李梓宁在家里呆着并不好呢,这幅唯唯诺诺的样子,哪怕是装的,也就只能自保而已。
“我这礼物太贵重了,我受不起。”沉吟了许久,李梓宁也就只说了这么一句,本来还懦弱的李梓宁抬起头来盯着铜镜里的自己,一直低垂的眼眸抬了起来有些防备的盯铜镜里映出来的裴云清。
“添香阁苏一南你还真是个人物啊。”李梓宁嘴角带着一丝的讥讽,抬起头来转过身冲着苏一楠说着。
“李小姐的意思倒是让我听不明白了,一南做错了什么,惹不得裴小姐,不高兴了吗?”
裴云清坐在一旁,自顾自的倒了一杯清茶,还是眉眼弯弯的温婉模样,轻声说着。
“你不是都看出来了吗?我这幅鬼样子都是装出来的,你这是想做什么抓住我的把柄威胁我吗?”李梓宁站在裴云清面前深吸一口气,咬咬牙给自己壮壮胆子,沉声说道:“苏小姐若刚刚没有说出这样一番话,我还真以为你只是可怜我,帮我解围如今看来苏小姐也是别有目的的吧。”
“你倒是比我想的聪明几分啊,可惜呀你这几分聪明若是放在李相宜的身上,还真能在这贵女圈子里混得风生水起的,真可惜了你这身份。”裴云清的话李梓宁的脸色骤然一变她的庶女身份本来就是她的痛脚。
李梓宁的母亲是李尚书身边从小伺候他的丫鬟,那日李尚书喝醉了酒,宠幸了她的母亲,只有那一夜她母亲有了李梓宁,她只能从未想过争强,只想安安分分的做一个庶女,等待着将来能嫁一户好人家,过完平平淡淡的一生。但是她的嫡母却不放过她和她的母亲,甚至在她父亲的默许下对待她们更加是变本加厉。她没有想过争抢,可是她的嫡女和姐姐从来都不肯放过她,前些时日甚至要了她母亲的性命。
“你在恨,让我猜猜是因为你母亲的死吗?不过你这手段,还真是上不得台面呢?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怎么?你以为损了你嫡姐的声誉,让她在金陵没有一个好的声明,她就不能嫁一户好人家了吗?”裴云清李梓宁都知道,她知道无论做什么她嫡姐的身份都决定她不可能嫁不得一个好人家。
李梓宁似乎被撤掉了全身的力气,她摊坐在绣凳上强忍着眼角的泪水滴落。
裴云清看着面前故作坚强的人,抿抿嘴角终究还是说出想说的话:“添香阁苏一南,你若想让我帮你我,别来苏府找我吧,我送给李小姐一句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裴云清一步步的走了出去,嘱咐着在门外等着的亦苑去给房里的李梓宁上妆,然后一步步走出了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