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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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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旗

大家到了朝凤阁的院落,又要重新开始忙碌了起来,安置屋舍,还有准备过几天天去北疆战场祭奠的用品,每一件事都值得让人不遗余力的去完成。

廖烟漪似乎觉得自己,冷落了玄冥,而为此感到愧疚,接下来两天便一直在缠着玄冥,使出浑身的解数,试图逗玄冥开心,但是玄冥的脸也冷硬成了习惯,都快忘记了笑是什么样子,就这样被廖烟漪折腾,都没有露出一个笑容。

“真是的,累死我了,我是惹着他了吗,怎么他一天都不愿意搭理我。”廖烟漪拉开一旁的矮凳坐下来自顾自的倒了一杯水,咕噜咕噜的喝着,哀怨地叹了一口气,看着眼前的是女子,根本就没有搭理她,气愤的将她手中的书卷抽走,撅着嘴,嘟囔着。

“他没准儿是今天有些累了,今天赶得路虽然说多不多,但是说少也不少,算起来还比平常累上一些呢,所以你不要打扰他了,他没准儿,休息休息就好了。”裴云清,伸长手臂将在廖烟漪手中不停揉练的书本抢回来,抬手敷衍的拍了拍廖烟漪的肩膀,安抚的说着。

“哼,谁媳?”廖烟漪冷哼一声,不屑一顾地挥挥手转身又跑到了打算再去烦扰一下玄冥。

裴云清笑了笑,无奈的摇摇头,拿起自己的书卷继续看着书。

此时的玄冥正在凝神静气的感受着空中的灵力,他总觉得这北疆有些异样,但就是说不出来,便只能凝聚着自身的灵力,感受着周围周遭的灵力,可是仍旧没有感受到任何的异常,但是直觉告诉他这里有问题。

而周遭的灵力似乎也知道,有人能感受到他们的异样,他们的凝聚与四散会被人察觉到,所以灵力变得平缓了许多,多了一些静悄悄的样子。

北疆的灵力凝聚,也不再是突然而起,又瞬间四散,而是平缓的凝聚着,向着插在土地里的旗帜,不停的围绕,黑红相间的旗帜的红色纹理不停地变化着,随着灵力的不断增多,而似乎在不停的游走。

周遭的灵力不停地结合在一起,凝成一股绳,慢慢的编织成一个网状,试图将中心的旗子保护起来,逐渐结成的一个结实的屏障,开始将内外的灵力分开。

外面的灵力,似乎要趁着最后的时刻靠近那旗帜,灵力不停的向网内奔波,逐渐的里面的灵力越来越浓郁,而外面的灵力越来越淡薄。

屏障里面的灵力,甚至有了一丝冰冷,开始结出了细碎的冰凌,在还带着鲜血的暗红土地结上了一层层的白霜。

凝聚而越发浓郁的灵力发出冷冷的冰蓝色将整颗旗子都包裹起来,土地上干涸的血迹,以旗帜为中心不断向里面聚合,聚合而过的土地,开始恢复成以往的颜色。

顿时围绕在中间的旗帜,杀气冲天,还有着军队立于敌前的肃杀之息,呼啸的寒风中,似乎带有着号角的声音,只是片刻,又随风而散,转瞬间,声音又变为马蹄之声,呐喊声,还掺杂着厮杀的声音。

整齐的脚步声,再次凝聚而四散,周围重新回归平静,杀戮之气也瞬间荡然无存,只剩一株平凡的旗帜,随着微风的吹拂,而椅着,上面暗红色的字逐渐变成了血红色的大大的一个“驭”字,让人感受到了曾经军队威严。

没有人看到的地方,周遭的白杨树与云杉树,在不着眼的角落纷纷有了枯黄的叶子,一些地方灵力变得格外稀少,汲近干涸。

忙碌了一天,会觉得夜晚的夜色都比较深沉,月儿向西落下,朝凤阁的院子里只有一半还映照在月光中,横斜的北斗星和倾斜的南斗星挂在天际似乎快要隐落了,就在这更深人静,夜寒袭人的时候,一点点的微光透着天青色纱帘映到床上。

院落里都是沉睡的呼吸声,此起彼伏,只是今天的睡梦中,裴云清的梦境格外繁复。

高山冰凌,流水缓缓而下,随着纷纷飘落的红梅花瓣一起出现的是漫天的雪花。

四处流淌的鲜血,火红的光芒环绕,她听到了整齐的号角声,那远方的战场,嗅到了,大火燎原的灰烬,那是曾经的过往。

好像一切就像她曾经所幻想的那样,梦一场而已。

此起彼伏的呐喊,遮盖不住杀戮之气的环绕,裴云清好像看到了,随风飞舞的旗帜上,曾经裴家的战旗,轻飘飘的在空中划过,留下漂亮的弧线,那是裴家的骄傲,还是曾经父亲的坚持。

那不是裴云清的父亲,对,不是裴云清的。

“那是谁的呢?”裴云清喃喃着。

“是我的。”裴云清眯着眼睛,看到一团光雾出现在眼前,朦胧当中能看出来是个清冷美人,可是却看不出来她娇俏的容颜,但是嘴角微微上扬的笑意好像似曾相识。

是的,似曾相识,那不就是自己的笑容吗,不达眼底的笑容。

裴云清感觉有什么缝隙在逐渐的愈合,好像是灵魂,那是在自己的脑海当中,还有什么在眉角似乎正在发热。

睡梦中的裴云清紧缩着眉头,有些迷失在自己的梦境。

眉角露出隐隐的朱光,出现了曾经属于音璇凌的那个朱红凤凰,在北疆战场上沉静下来的旗帜,猛烈的飞舞起来,明明没有任何的微风吹动它,却似乎是周遭的灵力在拉扯它。

周围的灵力是一团一团凝聚的灵力,在裴云清眉间泛起朱光时,骤然而散,四散而落,好像漫天飞舞的星星,又或者是轻微不见的萤火。

狂风骤起,在云杉树林中呼呼作响,而在凡人看不到的洛水河,河水开始泛滥,有些微微的震荡。

玄冥骤然睁开双眼,他感觉到了,九幽之下的动荡。

而在寂静之地,有一个人猛地睁开双目,有许多的灵力在飞快的往他上身上飞涌,那是他曾经下的封印,在他可爱的女儿身上。

云清猛地睁开双眼,终于逃脱了束缚着他的梦境,瞬间洛水平缓了下来,北疆战旗不再飞扬,周朝凝聚,四散越发张扬的灵力,突然间平静了下来,就像从来没有张扬过,飞舞过。

裴云清大口的喘着气息,摸摸还有些发烫的眉间,深深的吐出一口气,她已经想不起来刚刚梦到了些什么,想不起来曾经在耳畔回响的声音。

那只是一场梦,一场就像平时做的那样的噩梦而已。

天边泛起鱼肚白,裴云清舒缓了有些僵硬的肩膀,缓缓睁开了双眸,她又少有的睡了一个安稳的晚觉,虽然,做了一个长梦但这并不影响她的好心情。

而与她的好心情相反的,大概就是玄冥了,平日里就沉默寡言的玄冥,今日更是不言一句。

廖烟漪找到玄冥,他正坐在雪梅中的石凳上发呆,不知道他在思索什么,但是眉眼之间带着些许的忧愁。

“喂,怎么了,休息了一夜还没有休息过来吗?”廖烟漪呼唤了玄冥好几句都没有见他有反应,便伸手拍拍玄冥的肩膀打了一声招呼,玄冥如睡梦中惊醒,猛然回过头来。

“没有,我在想一些事情。对了,你们准备的怎么样了。”玄冥没有说在思量着什么事情,因为就算廖烟漪知道了,也不会明白,甚至还会以为,他在胡言乱语,索性他就叉开话题说道。

“准备的差不多了,今天他们会将东西送过去。明日一早,我们便过去祭拜了,对了,你要跟着一起去吗?你好像还没有去过北疆的战场吧。”廖烟漪也没有察觉,想了想说着。

“那里是算古战场吗?”玄冥脑海中灵光一现,似乎想到了些什么,有些失态的抓住廖烟漪手臂,有些紧张的询问着,如果那里是一片古老的战场,那么是否就可以意味着那里有着许多的亡魂。

毫无头绪的玄冥似乎找到了踪迹。

经过时间的洗涤,鲜血的侵染,如果那片战场是古老的战场,那么应该有这许多许多沉没的灵力。

“是啊,那边存在很久了,至少就我知道的裴家至少三代待在这里镇守,算到云清,那一带大概也得有三代以上了吧。”廖烟漪看到玄冥的模样,认真的掰着手指头仔细地算着,点点头,沉声说道。

“跟你们一起去,我也想去瞧瞧。”玄冥若有所思的说。

乌泱泱的一行人在还没有安稳的在凉城呆上多久之后,便又启程去了北疆的战场,北疆的战场,没有了凉城,这样繁华热闹的年味,反而多了些许的冷清。

武王殿下带着大批的军队回到金陵,北疆就只剩下少数的兵士将镇守着将防线防止着被敌人再次入侵。

置于北疆的战场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特地被给留了出来,既没有北狄人,也没有大魏的兵将。

似乎为了纪念当初的那场凄惨。战场之上还是十分的荒凉,偶尔有几只鸟雀飞过,却也不曾停留,冷冷清清,满是寂寥。

当裴云清走进这片空旷的荒芜战场之后,总觉得有什么在呼喊着她,寒风呼啸而起扬起了周围的沙尘,战场之上,折戟沉沙铁未销。

是什么?

裴云清掩不住,在心底发问,却仿佛在耳畔听到了呐喊的声音。

她不知道是什么,却一步步的顺着声音走去。

裴云清看到这面长旗,其实有一种热泪盈眶的感觉。满心的酸涩无处可吐,眼睛热热涨涨,似乎只要瞬间,便可以泪如决堤。

旗帜的长杆沉没在沙土当中,只露出一半。

裴云清伸手拿起,另一半暴露在外的旗杆,使出全身的力气,将埋没在沙土当中的长旗拔出。

片刻寒风停滞,周围一片寂静似乎只有她一人在存在于天地之间,不知是时间的静止还是脑颅的清明。

我的女儿,必定是这天地间最自由自在的人。

父亲愿意用一切去换你一分生存的希望你将来一定要开开心心的。

别忘了,裴家满门忠烈。

我什么都不悔,但是我对凤族满是亏欠。

裴云清有些痛苦的,用双手抵住自己的额角,无数的声音在往她的脑海里飞涌,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听不清,言不明,但却每一次,每一句又似曾相识,让她感觉胸口都在隐隐的作痛。

“清儿怎么了?”廖烟漪一句话将裴云清的意识扯了回来,裴云清有些慌乱的看着廖烟漪,紧紧的抱住了她。微阖双眸,放缓着自己的呼吸。

“这是御魂幡,可以号令亡灵的,御魂幡如今出现在这里,也算是情有可原,数十年的古战场死伤无数忠义的将士,再加上当年……惨案,这御魂幡也算是集中众灵了,不过看着裴姑娘的样子,想必是通过御魂幡看到了些什么,那么就说明你是这御魂幡选中的人。”玄冥打量了一下,被摔在地上的长旗,轻声说道。

同时他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裴云清,尽管裴云清出身忠烈之门,但是他看来仍旧不够资格被御魂幡选中,莫非这人身上有些其他之处。

玄冥确实不是常人,他是九幽之下冥界的主人,九曲黄泉界的守护神。

只是尽管如此,他上凡界前来游历,仍需要卸除半数法力,以至于现在许多事情,他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例如眼前这个让他看不透,摸不清的裴云清,他总觉得,她不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凡人,一个所谓的将门遗女而已。

“那这个东西会不会有所损伤。”廖烟漪看着裴云清失态的样子,就算玄冥说什么只怕她都会信。

“如今没有,但是如果她要用的话,是要以自身灵力为祭的,而凡人的灵力,只有付出性命,才能动用一次。”玄冥斟酌一下言语,轻声的说着。

廖烟漪抬头看着玄冥有些安心的拍拍胸口,说道:“现在无事就行,方正用不到。”

裴云清矮下身子将长旗捡起,瞬间长旗变成一个黑红交织的手链绑在了裴云清的手腕处,裴云清有些惊讶的摸了摸,闭口不言。

她觉得这就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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