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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益京,皇宫外玄武门上。
“老崔,事情办得怎么样?他们没出什么乱子吧。”新皇帝向一旁弯腰站立的崔公公问道,王尚书就跟在新皇帝的后面。
“皇上,老奴已经全部安排妥当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就不知道,东风今个儿敢不敢来。”崔公公恭敬的回答道。
“嗯,你办事,朕放心。看好他们,他们可是东风引子。”新皇帝像开玩笑的说道。
“陛下,您怎么就这么肯定,云南王今晚必会来此?来此可谓是九死一生啊。”王尚书看着正在玄武门上埋伏的大量神侯府修者问道:“微臣觉得就算云南王是后天大圆满,这也讨不到半点好果子吃?”
“王爱卿,你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啊。朕的二哥必会来此,不过不是九死一生,而是九死无生!”新皇帝厉声说道。
“陛下,微臣是真的没能理解陛下的用意啊?”
新皇帝眼神略带深意的看着一眼身旁恭敬站着的王尚书。
“朕的二哥,世人皆知,重情重义。就因那青楼女子曾在他落魄时,施舍一碗薄粥,他就对青楼女子一掷千金,更是利用权势保住青楼女子。呵,二哥好大的威风!”新皇帝说时,嘴角还不屑的往上扬了扬。
显然,以前身为皇子,现在作为皇帝的他身边从来没有缺过女人,自然对这种行为不屑一顾。
一听到青楼女子,王尚书就是一个激灵。
今晚好不容易花了大价钱,趁盈玉儿闭门谢客之际,才把盈玉儿请来,准备来个颠龙倒凤。
早知皇帝成竹在胸,一切都算计好的。当时就该把李道生的狗头摘下,悬于天牢门口,然后自己尽情和垂涎已久的盈玉儿享受云雨之欢,干嘛非自作多情来此呢?
唉,王尚书心中一阵惋惜。如此好的机会,下次又不知要等到何时。
不过王尚书转念一想,今晚亲眼目睹云南王死在自己面前,盈玉儿失去了云南王的庇护,自己也解决了后顾之忧,然后盈玉儿那个迷死人的小妖精还不任由自己玩弄于股掌之间?
想到这,王尚书兴奋的摸了摸嘴边的喧子,满带着敬佩之意看着自己的这个皇帝女婿。
看来自己当年没有站在太子的阵营,而是把唯一的一个女儿许给了当年只是皇子的皇上,真是老夫这辈子最英明的决策啊!
想想当年同为刑部侍郎的那几个老东西的下场,王尚书就一阵自得。
当年不是瞧不起我靠关系上位的吗?现在你们死的死,流放的流放。而老夫却一直站在新皇帝身边,见证当年名震北境的临翼王和云南王的死,人生至此,何求啊!
“二哥重情重义,却是妇人之仁。而朕今天把朕的二嫂和侄儿,接到玄武门下。”新皇帝自信满满的说道。
“陛下英明神武!”王尚书显然是把握好时机才拍的马屁。
黎明前,寒意经过一夜的积淀正浓,月亮已西斜很多。
崔公公从玄武城门下上来。
“皇上,来了,就在不远处,来了不少。”
王尚书一惊,自己后天巅峰的眼力,都没有察觉出任何动静,而崔公公却告诉云南王来了,看来崔公公也是高手一个,日后一定要好好重新审视审视他!
“朕就知道二哥回来。”新皇帝自信的说道:“二哥虽有惊天谋略,但却妇人之仁,朕就凭这一点,足以吃定他了!”
说完,新皇帝就是畅快一阵微笑,仿佛云南王这条粘锅的咸鱼,今夜过后,永远都不可能翻身了一样。
“陛下,英明神武,见解非凡。微臣,佩服佩服!”王尚书抓准时机拍马屁道。
新皇帝没有理会身后王尚书的奉承话,对身旁的崔公公吩咐道:“去,把朕的二嫂,侄儿带上来吧!”
崔公公听完便退下了。
......
远处,突然从天上降下来数百个像巨鸟一样,身披黑色翅膀似的大风筝样的黑衣人。
益京城内设防重重,神侯府内又高手如云,除非是像这样从天而降,不然没有几万装备精良的大军,是无论如何也强攻不下来的。
显然云南王此次动作,是早有预谋的。
“陛下,是临翼兵,临翼王的临翼兵。”王尚书像见鬼一样的叫道。
是啊,临翼王的势力不是在两年前新皇继位时,全国清洗了吗?自己更是亲眼看见临翼王人头落地,可是这些从天而降的临翼兵又是从哪冒出来的?
“不是大哥的兵,是二哥的云蛟兵。当年大哥的临翼兵法是二哥传授给他的。”新皇帝说道。
世人皆知,临翼兵以奇袭善攻闻名。
这时,崔公公已经把云南王妻子和儿子带了上来。
云南王的妻子镇定的站立在崔公公的身后,并没有丝毫慌张,仿佛不知道眼前的皇帝正要算计云南王一样。
新皇帝只是眉头皱了一下,看出了似乎有点不合乎情理,但很快便对崔公公下令:“老崔,强弩兵准备,也让这群黑鸟尝尝朕的火铳。”
“喳。”崔公公突然吹了一声口哨。
嗖...嗖...嗖...
数百道破风声,从玄武门上呼啸而去。
但是,飞去的强弩只是把十几个云蛟兵的黑色云翼穿透,并没取得预想的效果,造成任何实质性伤亡。
新皇帝眉头立马更皱了几分,眼中的嫉恨一闪而过。
“陛......陛下,这都是后天吗?神侯府的强弩竟然穿身不透,这可是近百个后天啊!”
“怕是,有近千个后天。二哥用兵,最喜整千。”新皇帝微微叹气。
王尚书一惊忙问道:“陛下,那可怎么办?云南王又是后天大圆满,先天之下,几无敌手,微臣想还是把上师请过来吧,以防万一。”
“朕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个狗东西指手画脚?”新皇帝不怒自威,朝站在身后的王尚书训斥道,全然没顾忌身后王尚书是自己老丈人的身份。
王尚书连忙跪下,不住的磕头:“陛下,陛下。老臣确实是担心陛下龙体安危,才敢多嘴。此事过后,老臣乞求陛下让老臣告老还乡,老臣再也没有十几年前跟随陛下东征西讨的能力了。”
王尚书叹气的说完,就伏在地上不敢抬头。臃肿的身材,作秀的表情,拿以前的交情保现在的命,这让一旁在的云南王妻子一阵鄙夷。
王尚书趴在地上,一阵心灰意冷。
他的女儿是在新皇帝尚还是皇子时娶过门的,不是正妻,而是侧室。
现在只是被封个贵妃,还不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所以王尚书也料到自己会不会像自己那些老友一样,一朝触动龙颜,不是惨死狱中,就是削职为民,流放关外,被昔日的仇家活活整死。
临翼王,云南王,那可是新皇帝的八拜之交,以前更是救过皇帝数次性命。
但是新皇帝一登基,就大肆清洗临翼王势力,牵扯数千名官员,使朝中势力大换药。这两年未满,又对云南王下手。
唉,官运难料啊。前时朝堂云中鹤,后时荒野裹薄尸。
“起来吧。”新皇帝说完,便不理会跪在身后瑟瑟发抖的王尚书。对早已站在身后的崔公公说:“去把神侯府的杨在超叫来。”
“皇上,杨大人早已在城下等候多时。”
“宣!”
......
嗖...嗖...嗖......
玄武门上又是过百道强弩,茫茫黑夜中穿风而过。
啊......终于有一个云蛟兵大腿处挨了一箭,疼痛使他忍不住大声*了一下,随后从半空中栽倒在地。
这时,半空中俯冲下来一只巨雕,巨雕上站着一个脸庞看着极为坚毅的男人。
男人年龄四十岁上下,在尚武的大金国正值壮年。但是男子一身傲气天成,双眸在黑夜中也难掩其王者风范。
“没用的东西,本王不是教过你们防身之法吗?”
就在两人说话之际,又有好几个云蛟兵身中强弩,忍着剧痛,降落玄武门外的场地。
“王...王爷,这破甲箭,力道极大,属下根本抵挡不住。”说完便忍着剧痛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看半空中站在雕背上的男子。
雕背上男子并没有理会他,只是淡淡说一句:
“让他们下去养伤吧。”
“是,是,谢王爷。”
......
远处,玄武门上,一个身穿黄金铠甲,手持黑色巨弓的男人正是刚刚赶来的杨在超,傲气的看着在半空中止住的巨雕。
“来人可是云南王邱缙?”手持黑色巨弓,身穿黄金铠甲的杨在超问道。
“明知故问。”显然,云南王邱缙并不想与杨在超多费口舌。
“云南王,皇恩浩荡。皇上念你为国之栋梁,昔日又有兄弟情谊。倘若现在云南王束手就擒,皇上心慈,必放尔等一命。”杨在超在城墙上大声说道。
“聒噪。让完颜亮滚出来见我。”云南王邱缙眼神中透露着愤怒,一身长衣随着阵阵冷风飘动。
“你?”玄武门上的杨在超见云南王邱缙并不搭理自己,至始至终,连正眼都没给自己过,顿时一怒。
右手从背上箭袋中,瞬取三支没羽箭,三星齐发,朝邱缙射去。
只见三箭才刚离弓,又是七支没羽箭从杨在超手中射出,穿风紧随前三支箭而去。
但是,杨在超的攻势并没有结束。随后,杨在超镇定的呼吐着气息,一支一支弓箭点射雕背上的云南王邱缙,显然杨在超并没有给云南王邱缙留任何生路,一上来就是杀招。
先是三支没羽箭朝云南王处袭来,又是七支没羽箭随后,再是一支一支如索命鬼般的箭头一发连着一发,把云南王往死里逼。
杨在超嘴角上扬,心道我看你如何破我三月七星箭。
邱缙站在雕背上,丝毫未乱,双目微闭,在雕背上轻轻点了一脚。
嗷......巨雕口中发出一声巨响。
呼啸而来的弓箭,顿时被这道声波震出了原先的轨道,擦着云南王的衣服,朝远方激射而去。
“好一条畜生。”
杨在超双目闪闪,心想如果这条畜生,能被我降服,为我所用,再配上我手中这把满月弓。这金国的天上地下,还不任由我闯?除非是先天高手,有踏风而行本领,否则必较他有去无回!
想罢,杨在超也完全不想留后手,自己如果能诛杀了云南王,再向皇上讨要巨雕,当然是在情理之中。
嗖...嗖...嗖......
杨在超手中的没羽箭,七星连发,四箭随后,又是三箭环形而去,再后一箭有定鼎江山之势插在环形三箭中间。
箭阵初成。
“云南王,你若能破我的七星满月阵,末将便不再刁难,自当退下。”杨在超傲气的说道。
“哼,雕虫小技!你只是把阵法穿插在弓箭上,弓箭不成,阵法不就,画虎不成反类犬。”云南王也丝毫没有给杨在超留任何情面,毕竟杨在超属于敌方阵营,一上来也没给自己留任何活路,杀招尽出。
云南王从身后取出一柄三尺青锋长剑,站在雕背上,双脚一并随后右脚在前,右肩发力朝最后而来的那支单箭力劈而去。
杨在超双目一怔,没料到云南王在黑夜中还能一眼就看出阵法阵眼所在。
邱缙当然看得出来,这个七星满月阵,前七箭是阵基,后四箭东南西北四个主阵方位,再有三箭是迷阵之用,其最后绝杀一箭隐藏在环三箭之中,出其不意的就能定在对方眉目之间。
当年,杨在超还作为将军时,曾以初入后天的修为,用此箭阵千军之中取了一个后天巅峰元帅的性命。从此以后,军中皆传:“满月箭阵现,七星弑鬼时。”
邱缙手握青锋长剑一劈,并没有如原先轨迹劈中最后一箭,而是朝旁斜劈了几寸。
邱缙连忙动身后退几步,只以为迷阵只能遮人眼鼻,断其五感,没想到阵法之中竟然隐藏着奥秘,不仅会让人失感,而且会让人错感。
失感不怕,高手能在恍惚之间就熟悉失去五感的状态。最怕便是错感,太自信的话往往就是身死之时,难怪杨在超会如此自信。
但云南王邱缙何许人也,在大金国早已脱离普通高手之列。
邱缙随后反手一剑,破掉箭阵外围阵基,左手一挥又去掉四支方位箭,右手把手中长剑往天空中一掷,五指立马紧握眉前,原本还停留在两米之外的箭出现在云南王的右手手中。
杨在超练箭之人,鹰眼非凡,云南王邱缙有条不紊的动作全部看得一清二楚,额间微微出汗,初夏的凉风吹过,杨在超一阵哆嗦。
刚刚七星满月阵最大的错感,就是能使人误以为弓箭还在两米之外,但是其实弓箭已在眉前。
“这就是让你引以为傲的杀招?真是丢了你师傅的脸,收好你的箭!”
说完,云南王邱缙把握住的那支长箭,发力回掷回去。
......弓箭破风声呼呼作响。
云南王右手又往天上一接,刚刚抛出去的青锋长剑再次回到手中。
云南王这边轻描淡写,但是那支掷回去的长箭却不是那么好对付。
杨在超连忙从箭袋又取出三箭,全部是满弓射了出去,才堪堪把回射的弓箭在自己的面前止住。
啪...啪...啪......
一阵掌声突兀的响起。
“二哥不愧是二哥,被上师封住了全身修为,仅凭肉身,还能如此凌厉,让三弟我又开了一番眼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