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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僧敲月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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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兵统领衙门,外城门校尉甘卓正面色冷肃地端坐在正阳门城防衙门里,下边一溜儿的将佐个个噤如寒蝉,大气儿也不敢多出。

众人皆知甘大统领自昨日起便是心情大坏,衙门里的方桌都楞是让他拍碎了两张。不过想来也是,堂堂天子脚下皇城根里,光天化日下竟有恶寇当街厮杀,血案现场便有三具惨不忍睹的尸首,百年老店万松楼也是毁于一旦。

步兵统领衙门的骁骑营赶去缉拿凶徒,却不想被一个疑似魔教中人的白袍男子随手几剑,便是被杀得人仰马翻溃不成军,竟是让那凶徒从容离去。

这等大打颜面的事儿怎能不令甘大统领面上无光转而恼羞成怒?更何况那帮凶徒当街意图狙杀的不是别人,正是甘大统领远方而来的表弟,西凉燕大都督的幼子燕然!

一时间,皇城震动,众说纷纭。军部、刑部、甚至户部各式文书雪片般地飞来甘大统领的案头,或垂询或问责或指示或限期,总之甘大统领于公于私亦是忙得焦头烂额,疲惫不堪。

城防衙门的一名亲兵快步走入大堂,对着甘卓单膝跪下,大声禀道:“报大统领,今晨鸡笼山下侯监集再度有人械斗,幸无伤亡人等,只是房屋倒塌了两三间,另据斥候禀报,当时燕公子也在其中!”

甘卓面色一沉,喃喃自语道:“侯监集?小燕怎么会跑到那里去?”忽地提声喝道:“再查!燕公子是与何人一道去的那侯监集?眼下他又去了何处?”“遵令!”那亲兵麻利地行了个军礼后,又是急匆匆地小跑了出去。

甘卓略显厌恶地望着案台上堆积如山的文书,忽然用手一把扫落,哗啦啦地散落了一地。满堂将佐顿时大惊,纷纷单膝跪下,齐声说道:“大统领息怒!”甘卓森然说道:“魔教何时竟是如此狷狂?传我军令,自即日起,外城十二城门加强警戒,内紧外松,凡有可疑人等,一概就地拿下,若有顽抗军令者,格杀勿论!”

此时的燕然却是寻了辆马车,先是拐到城中有名的福满楼吃了碗远近驰名的虾滑芙蓉面,再一路施施然地回到了甘家大宅。刚敲开门,便见那管家欢天喜地地引着他在澹泊厅歇下,然后一路小跑着回内宅报喜。

不一时,甘越一阵风似地冲过来,一把抱住燕然,大声笑道:“我就说五哥福大命大,定然平安无恙!结果大伙儿都不信,老爷子和父亲可把我一通好训!昨夜跪了半宿,现在还在痛呢!”

燕然被他紧紧抱在怀里一顿乱摇,差点没把刚才那碗虾滑面给摇出来。他忙运力挣开,大声哂道:“别跟我整这套,本公子不惯你这毛病。我说,你要带也要带些厉害的人啦,弄些虾兵蟹将去,让人家一剑就给剿了,徒长他人威风!”

甘越憨笑道:“谁能料得那白袍人竟是那么厉害呢?”燕然深以为然,连连点头。两人说闹了一会便相携着去给甘老太爷请安,甘老太爷自是老怀大慰,却也将燕然、甘越二人好一通埋怨。

当晚户部甘允超大人下值后,一家人便是热热闹闹聚在一起吃了个饭,席间燕然提起宫廷侍卫的事儿,甘老太爷更是连连点头应允,甘允超欣然说道:“小五子有此心,舅舅甚感欣慰。大内宫廷侍卫可谓是朝廷要职,非贵胄子弟不得参与。一旦入宫做得御前侍卫,他日出将入相亦非难事啊!”

甘越也是艳羡不已地说道:“当年大哥也是入选了大内侍卫,进宫历练得几年,一朝外放便是城门侯了。”甘允超却是大眼一瞪,斥道:“谁让你这小子不学无术,便是让你入宫,你能如你大哥一般?”

此席晚宴自是尽兴而归,甘老太爷最后说道:“五哥儿直管去试,老夫想来,赤行也必定是满心欢喜的。”燕然唯唯诺诺,一脸虚心受教的表情。

辞别众人后,燕然便是兴冲冲地往那净心堂走去。今夜正是四月十五,皎月正圆,温柔的月光洒满了整座院落,便是不提灯笼,四周也瞧得分明。

他刚迈进净心堂那座小院,便听到一声声剑气破空的“唰唰”声,心里不由“咯噔”一跳,心想,难道那降魔胜使又杀到了这里?忙快步走了进去。

银白的月光分外皎洁,到处回响着蛐蛐儿的欢鸣。暗夜的香气弥漫在空中,仿似织成了一张温柔的网,任它一草一木,皆是模糊空幻地网在其中,整座小院里如梦如幻,清美异常,令人忍不住想温一壶月光,下酒……

月光下,有名黄衫少女正顾影自怜地舞着剑舞。但见她绮年玉貌,矫若游龙,舞着一柄二尺有余的短刃,宛若那九天之上的精灵骤然落在了凡尘,飒爽英姿,清丽脱俗。剑锋过处,隐见剑气纵横,回荡在四周,“唰唰”作响,便是连那月光,都仿似被她一剑剑切碎了一般,更是清冷寂寞。

燕然的心便也如这月光一般地温柔,他柔声说道:“眉眉,我回来啦!”那黄衫少女霍然止住手中的短刃,欣喜无限地望着燕然,“小酒鬼,你回来啦?”

燕然得意地点点头,笑道:“是啊,有惊无险,安然无恙!”那黄衫少女正是南梁段新眉,只见她笑盈盈地走上前来,上下打量着燕然,高兴地回道:“小酒鬼,你没事吧?那天,可是吓坏我啦!”

燕然更是得意,笑着哂道:“切,本公子风流倜傥,自是天底下第一等富贵之人。些许魑魅魍魉,又怎在话下?自然是逢凶化吉,还另有奇遇!”

段新眉换作一脸鄙夷不屑的表情,却是好奇地问道:“那几个人好凶的,你是怎么逃脱的啊?后来我远远瞧见,在那朱雀桥边,那个白袍人便如那索命的恶鬼一般,现在想想,我心里都是害怕得紧!”

燕然大大咧咧地回道:“哼,任他凶恶似鬼,还不是让本公子斩了他一刀!眉眉,这事儿说来话长,咱们闲暇时候再说,我先进去看看全大叔了。”段新眉点头允道:“嗯,我也是想进去歇息啦,可是小酒鬼,你有这么厉害么?”

燕然得意地笑笑,却是推开净心堂大门,昂首走了进去。进门左转,便是全无敌的宿处。他轻轻敲了敲门,并无回应,再敲了敲,仍是无甚回应,终忍不住用手推了推门,哪知那门并未落锁,“咯吱”一声后,已是应声而开。

他迈步走了进去,但见室内一灯如豆,全无敌正伏在案桌上睡得甚是酣畅!燕然摇摇头,走上前去,轻轻将那一桌东倒西歪的空酒壶收拾整齐,坐在一旁,静静地望着熟睡中的全无敌。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辰,全无敌悠悠醒来,醉眼惺忪地望了望燕然,满是萧索地说道:“小子,来啦?”燕然点点头,又挠挠头发,欲言又止。

全无敌在桌上摸出小半壶残酒,仰首一饮而尽,斜眼盯着燕然,哂道:“怎么?让人给打傻了?记住,千万别同他人说,老子指点过你功夫,老子可丢不起那面儿!”

燕然怒道:“哼!谁再来问我,我便大声告诉他,本公子一身武艺,皆是拜那剑魔所赐,童叟无欺,货真价实!”

全无敌也是怒道:“你敢!打不折你的腿!”燕然双手一摊,哂道:“看吧,又是这一句,下回弄点新意行不行?大叔,我这有两个天大的消息,一则大好,一则是好是歹还犹未可知,您可是先听哪一则?”

全无敌意兴萧索地回道:“古来饮者皆寂寞,老子亦不例外。只不过你小子能有什么天大的好事?”

燕然洋洋自得地回道:“大叔,今晨我已是勘破洞明之境,想那而立之境也是指日可待,怎么着?本公子总算还是没给大叔您丢脸吧?武道修行,进境竟是如此神速,这难道不是大好之事?”

全无敌意兴更是阑珊,开口挖苦道:“突破那层天启后,洞明、而立原本就是一件一蹴而就的事儿,这又何喜之有?再说了,老子传你的虎啸真气功法,自问也是江湖上一等一的独门玄功,你能受我衣钵,可是你前生修来的福分,何来大好之有?”

燕然挠挠头发,悻悻说道:“算你说得在理,可是我也是进境神速啦!”他转而看到全无敌昏昏欲睡,又似一副将要睡去的模样,忙是神秘地说道:“大叔,昨日我被那魔教降魔胜使追杀,一路逃到鸡笼山,却不想在那山上竟是遇上了意想不到的一个人……”

全无敌眼内异芒一闪而过,截口说道:“魔教?降魔胜使?嗯,那也算是一号人物,一手剑气使得还是相当不错!”燕然不悦地回道:“大叔,那魔教中人不是重点,重点是我遇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全无敌摇头晃脑地回道:“魔教也没甚了不起之处,那年我便随着你父亲,嗯,与燕大都督一道杀上过魔教圣山杭爱山!那魔教大明尊还不是徒呼奈何!”

燕然急了,怒道:“你有没有听到重点?”全无敌也是怒道:“你小子讲话吞吞吐吐,老子最烦别人说话,藏着半截不说,吊人胃口!”

燕然终是忍不住说道:“在鸡笼山一座小小的寺庙中,我见过了董贵妃!”

全无敌这些天来一直颓废萎靡,终日买醉消愁,正是因为在瘦西湖畔的桃花林里,红魅木仲易揭开的那段荒唐往事。此时听到燕然说出“董贵妃”这三字,竟是如雷贯耳,一时竟是痴痴呆呆,茫然不知所措,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那份淡定从容。

燕然看了看他脸色,小心说道:“应该便是当年桃花林里的那位少女,也便是当今圣上百般宠爱的董贵妃!”

全无敌颤声说道:“她现在鸡笼山?她,近来可好?”燕然摇摇头,“那我就一无所知了,不过,既然身为备受宠爱的皇贵妃,想来必定是极好的!”

全无敌长身而起,凛然说道:“小子,果真无误?”燕然点点头,全无敌默然无语,良久后才幽幽说道:“那便好,老子总得上山瞅瞅,倘若她有甚吩咐,老子便是上天入地翻江倒海也得全了当年的这一段憾事!”

话音刚落,净心堂外忽然响起了一阵轻柔而又富有节奏的敲门声,力度并不大,却是隐含真气,回荡四周。全无敌眉头一皱,暗自心惊,原来方才他心神激荡,院落里有人闯入竟是懵然不知,不过想来也是对方身手高明之极。

燕然起身过去打开了净心堂大门,只见,清冷的月光下,一名红衣胜火的枯槁僧人妖魅般地立在院落之中!

只见他诡奇地一笑,阴恻恻地说道:“小施主,再度重逢,风采依旧,却不知小郡主在也不在?”

燕然一阵心悸,原来在那何处亭一番苦战的恶僧红日法王竟是寻来了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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