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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亦珣下意识地向后退一步，向着云若寒低声抱怨：“你给我解释下，仙云的‘结界’不是号称无人能破的么！说好的‘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出不去’呢？！”
“你以为平时你翻墙是怎么翻出去的。”云若寒瞥了她一眼，语气中尽是无奈，“虽然我也不是很懂，为什么有地方偏偏不设这种东西……”
“真是够了，我出趁歹也给点反应，你们居然还有闲情在这里聊天。”
来者是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年，领子竖起遮住大半的脸，看不清其面容。
他十分夸张地叹了口气，道：“真是的，几个仙云后辈，也不知道对前辈尊重一点。”
“旁边有个阅历比你还丰富的。”白亦珣撇了撇嘴角。少年这种说话的语调，对作为听者的她而言，素来是很不舒服的。
“你是哪位？”云若寒提起警惕之心，手已经抵上腰间佩剑剑柄。
少年暗红的瞳孔中闪过一丝狡黠：“问我‘我是谁’‘我有何目的’之类的，问出来太掉价，也没必要再问了。反正我今晚来不为什么，见这里这么人多，特地过来凑凑热闹。”
“人多？”
“对啊，平时路过的时候都没见着几个人。墙倒是越修越高……”
话音未落，云若寒已经长剑出鞘，剑尖直指着他的脖颈，满脸警惕：“你到底进来多少次了？！”
“喂喂喂，动作要不要这么大？”少年向后退了几步，“我来的时候完全没对你们这儿造成任何影响好么。至于来了多少次……这还真忘了。”
闻言，云若寒便陷入了沉默。平时倒也真没注意到这点。那幢原本不及一人高的矮墙确实是越修越高了，但如果真担心谁闯进来，还不如把结界修完整点。
而且还非得留个口子，不厌其烦地一次次修高，总觉得像是故意让人进入一样。
先前虽有向前辈提起这事，但每次都得不到一个确切的回应。
他与少年对峙，只有白亦珣注意到程凝墨的不对劲之处。但没有直接说穿，而是在一旁默默观察着他逐渐反常的脸色。
“顺带着，我进来可不是为了扰乱你们仙门啊，我有个‘仇人’一直躲在这儿，想着留他也是个祸害，才一次次进入的。”
“你的仇人，想必是仙门中人。我为何会放任你这魔界之人来捉他？”
云若寒的语气越发咄咄逼人，少年却依旧一如悠然自得的模样。珣墨二人默默站在一旁，心道估计没自己什么事儿了，那是不是能先行离开了？
“并不是，也是个魔界的。”他向边上挪了几步，“其实，你们几日前所说的弟子被杀，听到你那种解释我差点没绷住。那些弟子就是被我那仇人杀的。”
闻言，后者顿时僵住了身形。
“你没骗我？”
“骗你干什么。”他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边上那两个，杵在原地那么久真的不觉得累么。”
两人心中的疑虑还未解决，那少年说的话只是在两人耳边一飘而过。
“所以，你追你的仇人，没事凑上来做什么？”
云若寒见他明显是想扯开话题，脸上更加严肃了几分。面对如今这么一个实力不明的人，再加上来历不清、目的不知，他心里也没什么底。
更何况，还要兼顾珣墨二人。
该死，果然不该再次停留。如果是这森林中的邪魔鬼祟，他兴许还有些把握。
虽然今日清早，确实因为分了神而差点丧命，但那也仅仅是反应迟钝的魔物罢了。在他看来，这人的能力，是魔物的几十倍还不止。
“这个么，又被他逃了，——本来想回去来着，见你们这儿这么热闹，就看看你们到底再说些什么。”
“你都听到了？！”
好不容易收回的长剑再次直指向他。
“别把这些事当成什么秘密一样，估计也就你们仙门还把它当作件事儿。我好歹也是在那儿生活的人，知道的绝对比你们所听到的片面之词要多得多。”
云若寒看向他的眼神却是越发厌恶：“那就请你离开。……这种事情，不需通过你口中了解。”
“亦珣凝墨，走。”
两人闻言慌忙回过神，只不过只有白亦珣跟上了，程凝墨却依旧愣在原地。
“等等……”
等其余两人都走开之后，方才一直沉默不语的程凝墨忽然开了口。
“怎么？不跟着你师兄师妹离开，跟我这一魔界来的独处，不怕我要你命？”言罢，还顺带着做了个很夸张的动作。
两人并未顾及身后，所以也不可能料到程凝墨留在原地。
如今的距离，已经不足以两人听清他们的对话了。少年也便松了口气，言归正传：“戏作得差不多了，你跟你师兄师妹还真是有默契，无论什么地方，三人总能集齐。”
“好了，言归正传。我看你虽然修炼上没什么长进，但佩剑还挺不一般的，拿来给我看看？”
程凝墨没有丝毫的警惕之心，直接抽剑递给他。通体漆黑的剑身上，为道道颜色略浅的纹路缠绕。
确实是把好剑。但在这小子手中，未免有些暴殄天物了。
不过，这剑……
他的神情忽然变得严肃起来，程凝墨虽不懂少年突然变脸，但知道他一定是发现了有所异样。
不过，更多则是担心他会不会直接将其抢走。
“真有意思，也许，你是个可塑之材。”
他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将长剑交换给他，故作神秘道：“好好保管，将来对你一定有大用处。”
“当然，——如果你用的方法是正确的。”
“程凝墨９待在原地干什么！”
云若寒凌厉的声音划破天际，他刚想回应，却发现刚才同他对话的少年早已不见踪影。
而此刻，隐藏于密林之中的少年则是轻轻喘了几口气，心中已经将云若寒鄙视了好几遍。
“有件事情要提醒你，明天别忘了清扫门派。”
二人等他赶上之后，才开始原路返回。
“啊？不是弟子轮流的么？”程凝墨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