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抗御的原因,域名改为dsyq.org/感谢收藏^_^
待纪孺憬洗漱一番过后,同老兴文侯各自说了分别这一日所发生的事,老侯爷也明白两个儿子怕是吓到了。
“父亲,此处实在诡异,说什么父亲乃是有缘之人,留了父亲一宿也就罢了,我昨日在倚在阁台之下前的石雕前正在默背药经,
却听得耳边乎乎作响,似是有什么大鸟振翅飞过,抬头一看,竟真的有些黑红的影子在天上盘旋,
这阁内的天空竟如染了血一般,一颗星辰都无法看到,只有一轮血月,圆的同饼一般。”
“如此?老夫前些日子观这星象,并未曾看出有血月一事,况且离满月之日还有十日余呀。”
“今早从那前阁起来,便匆匆往门口去了,昨日留了个把小厮在门外,小厮同我说昨日夜里除了远处夜市传来的声响,再无听到旁的,上弦月也是好好的挂着的,星辰比往常还要清晰些。”
“笃笃”的敲门声响起,坐在老兴文侯下首的纪孺憬吓得身子一挺,虽然子不语怪力乱神,但昨日所见实在匪夷所思,又在人家地盘上,老父身子不好,若是这家店铺起了歹心……
老兴文侯撇了他一眼就知他脑子里在乱想些什么,这小子自从少时生过一场大病便极易受外邪侵袭,故而才让他跟着过去的太医院院正、父亲的故友学习医术,
连他自己也是昨日突然想起,这小子的病貌似就是父亲请的一位年轻的男子到府上治好的,父亲那时有同自己隐晦得提了句,是望乡阁阁主……
“老侯爷、纪医正,阁主已经回来了,请老侯爷您过去。”
门外的是紫株,眼周有些红晕,似是哭过。阁主回来后许老伯便上前请了罪,她同许老伯道了谢,却是私下里训斥了紫株一番。
这还是紫株第一次在这个比自己小的女孩面前丢了颜面,心里有些委屈,出了门便有些忍不住眼泪,不过因着面具的原因,纪家父子两人毫无所觉。
“为何只请父亲一人?”
纪孺憬有些不悦,因着自家侯府同其他侯府不同,虽比不上承德侯府自开国以来一直存在,但也是现下朝堂里唯一掌着实权的勋贵了,谁家见了兴文侯府的人不客客气气的?
这家不仅将父亲拘了一夜,还令父亲失了血,竟还敢叫父亲去见他?
“纪医正昨日夜里想必未曾睡好,既是见过了老侯爷,不如回去侯府同侯爷报个平安,自个儿也好好歇息一番,阁内的衣物不许外漏的,还望医正先让人送身衣物来,将衣服换下。”
紫株所提的衣物,乃是阁里贮存着的男女各个年龄身量的衣裳,大多都是每年从外购置的布匹,由许阿嬷和徐聆娘裁剪制成的。
同外面流行的广袖衫不一样,阁里为了行动方便,大多做的都是平袖、窄袖,绣有彼岸花汁浸染过的丝线绣成的,
大多都是鬼车、彼岸花的纹路,为了防止在阁内的普通人受到黄泉之气的侵扰而魂魄不定,故而这一件衣物可是金贵得很。
纪孺憬听了这话,更是觉得这家店小家子气,他向来以礼待人,但若是有人没有规矩,他又为何要以礼相待?更何况不过是一商户罢了。
“紫株姑娘,老夫尚有些事情需交代给他,若是可以,请待我回来后,我自会让他离开。”
老兴文侯不理会自家儿子犯二,毕竟他未曾袭爵,有些辛秘不得而知也是理解,在他眼里望乡阁不过就是有些头脸的商铺。
“自是可以,还请纪医正在房间里莫要四处走动,若要出去可以摇响门牌下的铃铛就会有人来为您带路。”
紫株所指的铜铃悬在门楣上方用古字写着“琴歌”,想必是出自
“有美一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旁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纪孺憬还是头一次注意到,走廊外侧也悬着一排银铃,今日狂风大作,这么许久,竟未曾听到过这些铃铛作响,甚是奇怪。
紫株领着老兴文侯一路无话,在无衣间坐着的细辛扶着额闭目休息,她心知今日对紫株言重了些,
但因着老兴文侯的出现,一直被压在心底的东西浮现了出来,不免有些烦躁。
细辛同老侯爷寒暄了一番,见其精神尚可,便直入主题了。
“老侯爷是否有位妾室名唤施肜妗?”
“你如何得知……”老侯爷心下骇然,不过想想这望乡阁的传闻也就释然了,
“果然、果然是妗儿么?她莫非在那边过得不好么?有什么想同我说的么?我有机会再见她一面么?”
“老侯爷莫要着急,吾自然会为汝一一道来。”
细辛一面挑拣着身旁的一些玉石,按五行分开,这是从青荧神女那取来的新的一批石籽,一面说道,
“施肜妗亡故后并未归入地府,因着执念一直游荡在人世之间,因着并非是寿终正寝,又无甚大的罪孽,并无常人所知的无常神君亦或是牛头马面前来带走,吾辈阴阳使人数又实在不多,也确实是冥府之失了,这类魂魄一般是由引魂司的阴差同鬼车一同接往鬼门的……”
“她现今在哪儿?”
老兴文侯急急地问到,即便地府有什么差错,也不是自己能够置喙的,他所关心的不过是她所在,却见那细辛被自己打断了好一会儿也不曾开口,更是让老兴文侯抓心挠肺的,他正打算开口道歉自己打断了她的话,她就出声了……
“施肜妗在阳世待得过久,身上阴气早已散尽,魂息魄力也一并殆尽,三魂六魄也四散开来……老侯爷之所以成了有缘人,因着您身上那条汗巾附着她一缕魄,自是被三生石引了进来……”
“魂飞魄散么?哈哈……哈哈……当初若是我不要那般坚持纳她过门,她也能一声顺遂得寿终正寝罢,一切都是我造的孽,为何苦都让她尝去了?”
老兴文侯笑着笑着,泪却止不住的流,他回忆着过往,想想自己所爱之人的下场,更是悲从中来,一时浸在自责的情绪之中。
细辛早已见怪不怪,虽然自她从冥府还魂归来也不过四年,在这望乡阁也待了四年了,见过各种爱恨情仇,见过各种酸甜苦辣,
她已经能够毫无波澜得听着那边哭喊而不入于心,即便他是曾经照拂甚多的长辈,虽有不忍可这因果二字可不就是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