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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寒虽然一心想着和胡灵汐一起去看电影,所以走得很急,似乎对这起案子漠不关心,但是他心里面其实也早已开始提防起一件事情。
今天的这具死尸确实是个意外,但是这件事情却绝不像表面上看着那么简单。
究竟是谁想要陷害他?
他自认来胡氏诊所这么久了,虽然得罪的人不少,但是所得罪的人中,会用针的绝无一人。
这个人一定很清楚人体致命的穴位,所以才设下这么缜密的陷害计划。
可是这个陷害计划,却又似乎错漏百出,明眼人只要仔细审查,就一定会查出纰漏。
这个人就仿佛既想要陷害叶寒却又似乎不想陷害似的。
这个人究竟是在想些什么?他做这件事儿的动机又是什么?还有,这个人究竟是谁?
叶寒觉得无论如何都要查个清楚。
……
清江市有很多的地下赌场、地下会所、地下酒吧、地下按摩足浴店以及夜总会。
虽然在这些地方有着正当营业的标志,却依旧存在干着违法交易的人群,但有的时候警察却也管不了。
因为这只要一管起来,那将会是一场可怕的战争。而且一定牵连甚广。
因此,有的时候,警察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媒体经常报道某某警局又勘破什么大案要案,其实也都是为了堵住悠悠之口,不让老百姓们陷入恐慌,觉得司法人员和警方无用。
但是实际上,真正的罪犯却依旧还是在逍遥法外。
除了这些地下会场外,当然还存在一些搏击俱乐部。
在清江市北苑区就有一家清江市最豪华的搏击俱乐部,名为北苑第一搏击俱乐会所。
这里有很多喜欢搏击的人士,只要谁想要一展雄风,便可以跨过边绳走上擂台,向擂台下所有的人挑战。
这家搏击俱乐部占地一千平方米,二十四小时全天开放,但是基本上时时刻刻都是门庭若市,因为在这里聚集的人来自各个职业,各个阶层,却不分贵贱,唯一的贵贱之分,便是他们的拳头。
这里不仅仅可以打擂,还可以满足一个男人因受法律约束而逐渐压抑的野性。
此刻,正有一名黑脸壮汉站在擂台上叫嚣,向着台下摆出各种挑衅的动作。
忽有一名白肤男子跨过边绳走了进去。
于是,擂台的四下有很多同样酷爱搏击的人士开始鼓掌欢呼。
一名骄傲的搏击手,一定是需要别人的支持和赞赏的。
然而能够站到擂台上的人都是真正的肌霸,他们的肌肉粗大得有些可怕,他们的吼叫声比疯子还要粗野,他们号称一拳能够打死一个人。
这绝不是空穴来风。
一个人被打趴下了,便有另一个人站进去,直到被对手打趴下,才被抬出来,就这样永无止境,永无停歇。
一名两鬓已斑白的中年人站在不远处饰有宝蓝色玻璃的墙边,靠着栏杆,抽着玉溪,对着身边的伙计感叹道:“哎,老了老了,这要是换做以前,这帮人都不够我打的。”
身边的伙计似有不信,分别作出各自奇怪的表情,然而除了斜视着中年人以外,他们并没有什么话可以说出口的。
中年男子却笑着感叹道:“我知道你们不信,但是以前我就是打黑拳的。”
身边的伙计依旧在认真听着。
中年男子继续道:“当年我们经常坐船到公海里面打黑拳,那时候打死了别人都不会管,也没有人会管。除了那艘船的注册国家会管。可是恰恰那艘船的老板又和那个国家的总统有点交情,所以有关部门想管也没有办法管。”
他哀哀叹了口气,又接着道:“当年船一出公海,就是一场血战,非死即伤!去打黑拳的打手有一百来个,观众有几千个,到头来,却只有五六十打手能够活着回来。至于死了的,有家人的就入殓送回去,没家人的直接丢到海里喂鱼。”
说到此处,他愁云惨淡的脸庞似又升起一抹光泽,就仿佛看到了初升的阳光一般,内心是火热的,他继续道:“当年,我遇见过一名拳手,他在自己的脚上和拳套上插了很多生锈的钉子。那一战,我差点就没活过来。不过,我还是将他活活打死。”
他又抽了一根烟,叹气道,“事后我就觉得后悔,我为什么要打死他?他的家人也来找我麻烦,如果不是老大帮我摆平,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不过当时我就是忍受不住,黑拳虽然是黑拳,可以用各种下贱的招数,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像他那样使诈的,所以当时我就是想打死他。一个人如果决心要另一个人死,那他一定很难活得了。”
他又幽幽地叹了口气,怅怅道:“不过后来,我冷静下来,我又后悔了,后悔打死他了。接下来,我又经历了几十场战斗,又死了很多人,可是我却是那其中的一名幸运儿,奇迹般的活了下来。打了两年的黑拳,我就挣了几百万,后来因为我不想再打了,就回国了。现在当了个俱乐部的小经理,自由自在,多快活啊!”
原来他就是这家搏击俱乐会所的经理。
能够在这里当经理的,绝非等闲之辈。
来这里的人多少也有几个狂徒匪类,自然需要一个人来镇压。
他说的话虽然无从查证,但是这么多年来,这家俱乐部还从未发生过任何难堪或者难以摆平的事情。
难道他所说的话是真的?
他每次说完自己的故事,脸上总是会露出辛酸的神色,当年是为了生计去打的黑拳,那一定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历史。
忽有一名伙计问道:“如果让人生重来,你还会去打黑拳吗?”
中年人又长长叹了口气,说道:“不会。但是当时没有办法。”
简单的回答,无奈的回答。
有的时候,人做的某些事情岂非总是身不由己,但是却又不得不做——这或许是人类最大的悲哀之一。
……
愁煞人的秋风吹拂,就像是柳条拂过人的脸,却还是带着一丝凄凉。
木叶萧萧,阳光纤柔。
俱乐部门外,一辆豪车霎然停住,一名清瘦的男子下了车,背后跟着几名黑衣壮汉,一齐大步款款地走进了这家搏击俱乐部。
这名男子的身躯在这群健硕的男子面前,仿若就是一个孝子,这里面的每一个人,似乎都比他重两倍,甚至能单手将他举起。
他戴着一副圆框眼镜,像个文弱的气质书生,可是谁也不会想到,书生般无害的面容下,藏有一颗不羁又不可一世的狂暴野心,甚至还可以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一丝正在发芽生根的带着咒怨的种子。
他的四名保镖和俱乐部的这帮猛男一样壮硕,因为这四名保镖也曾经是俱乐部擂台上的一员壮汉,是从这群人中选出来的佼佼者。
他大摇大摆地走进去时,所有的人都给他让开了一条路,似乎对他很尊敬。
有钱有势的人,岂非都是那么令人尊敬的。
那名靠在护栏上的中年男子见到此人进来,忽然掐断了烟蒂,然后随手一弹,烟蒂竟然就被弹进了几米远处的垃圾桶内。
任何人如果注意到他的这个动作,一定都会觉得他刚才所说的故事带有几分真实性。
他沧桑和忧郁的脸庞蓦然变成了献媚的微笑,已经迈着步子走了过去,与刚进来的男子正面迎上,并柔声道:“这不是少爷吗,以往都是下午两点来,今天却怎么来这么早?”
清瘦的男子瞟了他一眼,站定之后,便放声道:“今天,我要举行一场比赛!”
还未发育完全还存有一丝女性般尖锐的嗓音暴露了他的身份,他正是林单!
他为什么会来到这里,难道他也要上擂台搏斗?这里的人为什么又对他这么尊敬?他口中所说的比赛是什么?
他这话一说出口,所有的人都已安静下来,包括擂台上正在缠斗的两名肌肉男,都似乎被这颇有煽动力的话所吸引。
白皮肤的肌肉男对着黑脸壮汉道:“一会儿老子再和你打!”
黑脸壮汉吐了口唾沫,飙声道:“老子一会儿把你打到跪舔我的脚趾头。”
他们一口一个老子的,在这里竟变成了司空见惯的自我称谓。
随后,他们便走下来擂台。
所有人的目光都已看向了林单。
中年男子给林单搬了一张椅子,林单悠悠然地坐了下去,中年男子才问道:“林少爷要举行什么比赛呢?”
林单没有看他一眼,却笑道:“张经理对这种比赛是否也感兴趣?”
叫张经理的这名中年男子却摇了摇头,说道:“我老了,打不动了。”从他的话语中,似乎已经猜出林单要举办什么比赛。
而林单也忽然冷视着他,问道:“那你问我干什么?”
张经理却笑道:“既然你想要举办比赛,我作为搏击俱乐部的经理,你老爸的下属,自然是要好好的帮你筹办!”
林单冷哼一声,说道:“这个比赛如果是你参加,这里没有一个人能够打得过你。”
张经理笑道:“没错。”
林单忽然瞪大眼睛道:“那你刚才为什么说你打不动了。”
张经理依旧笑道:“我打不动只因我不想再打了。”
林单却缓缓道:“你做得了我老爸的保镖,为什么就不能做我的保镖?”
张经理叹了口气,道:“刚才我已经说过,我老了,打不动了,也保护不了你了。”
林单咬着牙,恨恨道:“如果有人欺负我,你难道就看着吗?”
张经理摇了摇头,笑道:“林少爷有四个保镖,你不去找别人麻烦,谁又敢找你的麻烦呢?”
林单的下唇已快咬出血,拳头“当”一下锤在了椅子上,霍然站起身来。
随后做出一副已不想在这里呆了随时要走的模样,对着张经理指手画脚道:“赶紧给我弄一张海报贴在外面。现在我要招一个搏击教练,教我搏击,并且帮我做任何事情,我叫他打谁他就打谁,我叫他帮谁他就帮谁,至于薪酬方面,自然是不会亏待的。”
他话音刚落,便有一名猛男问道:“林少爷,这个搏击教练怎么个招法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