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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寒凝视着他的眼眸,坚定不移地说道:“不,你应该知道的,而且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后来,你为了让我离开治川镇,还设计陷害我,将银针插入那个醉酒大汉的鸠尾穴上,目的就是为了造成那名醉汉是我杀死的假象。”
胡父皱着眉头,苦笑道:“你说的话好像越来越离谱了,任何一个法医都能鉴定出来他是死于意外的,我又何必多此一举?”
叶寒摇头道:“你听我说完。你当然也知道我一定会查出来那名醉汉是死于意外,而且法医也会查出来。但是你必须这样做,因为你就是要让我怀疑你,这样我就会去思考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让我误以为你并不欢迎我,想要赶我走,让我自己选择离开。”
胡父咬着牙,痛苦道:“你继续说!”
叶寒逼视着胡父的眼睛,慢慢道:“可惜我当时却把这件事儿抛诸脑后,跑回来还和胡灵汐去看电影,所以你就觉得你的计谋并没有上当,于是你就开始放响尾蛇。但是你太操之过急了。”
胡父睁大眼睛道:“操之过急?”
叶寒笑道:“不错,我其实并不是没有上当,等到静下心来,我自然会去仔细思考你用那名醉汉陷害我的用意。我想以我的性格,应该是会选择主动离开的。但是,你似乎并不太了解我的性格。”
胡父依旧在听着。
叶寒接着道:“所以,你便开始放蛇,引起镇民的恐慌,然后借用镇民来赶我走,这样,我便不得不走了。还有,昨天夜里是你吹的葫芦丝,那个被我追了足足一万多米的黑衣人也是你。那名黑衣人似乎为了让别人以为他与正常人有所不同,所以一直在飞檐走壁,因此没有人会想到那个人会是一个残疾的老者。”
胡父忽然仰天大笑,说道:“叶寒,你的想象力果然很丰富啊。”
叶寒依旧盯着他,继续道:“可惜你还是棋差一招,那个卖锅巴菜的李胖子,已经招认了,整个过程都是你和那名环卫清洁工指使的。”
胡父忽然瞪大了眼睛,颤声道:“你……你一天到晚都没有出去过,怎么可能?”
叶寒笑道:“你忘了,还有魏云墨在帮我!”
胡父叹了口气,笑道:“真想不到啊,魏云墨已经成为了你的心腹了。”他忽然又凝视着叶寒,说道,“可是,那也不能证明我就是那个放蛇的人。”
叶寒抬手指着自己的眼睛,叙说道:“从小到大,我都能看见别人的灵魂。”
胡父觑着眼睛道:“你说什么?”
叶寒笑道:“只要我想看见别人灵魂的时候,别人的灵魂就会跑出来,让我看到。健康人的灵魂和肉体贴得很紧凑,哪里出现了故障,灵魂也会跟着出现故障。刚才你进来的时候,我也看了看你的灵魂,你完完全全是个健康人。”
胡父不解道:“那么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为什么不看我的灵魂。”
叶寒苦笑道:“因为那时候我看见你,脑海中只想着胡俢。而且,窥探别人灵魂并不是一件骄傲的事情,我相信你,相信我用肉眼看到的一切。”
胡父笑了,他笑得很镇定,似乎已经承认了一切。
然而此刻这么镇定的笑容,却令人感觉更加的诡异。
他似乎没有被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吓住,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自然也不会被这种事情吓住的,因为他们也已经见得多了。
他笑了许久之后,才缓缓道:“叶寒,你很聪明,可是有一件事情你却猜错了!”
“什么事?”叶寒疑惑道。
“几天前那名持枪来胡氏诊所的白衣蒙面男子,他不是我请来的。”胡父淡淡道。
叶寒震惊地说道:“是吗?”
胡父继续道:“你知道为什么我一定要逼你走吗?”
叶寒笑道:“你昨天晚上说过,这里即将要发生一起枪战。”
胡父点了点头,目中忽然露出一丝痛苦之色,回首道:“二十年多前,胡修的母亲被一个贩卖毒品和军火的带头大哥打死了,这么多年我一直在寻找仇人的下落。”
叶寒震惊地望着胡父,问道:“然后呢?”
胡父继续说道:“而我那时还是一名军医。为了追查这个带头大哥的下落,我离开了部队,当起了一名民间的小大夫。直到二十年前的年终,我得到消息说这帮人已经驻扎在了丰台县的某个镇子上。”
叶寒问道:“所以你来这里就是为了找到他们?”
胡父点了点头,苦诉道:“不错,因为那名带头大哥见过我,听过我的声音,所以我乔装换面,装了二十年的瘸子,就是为了暗中查探他的下落。”
他叹了口气,又接着说道:“直到最近几天,那名白衣蒙面男子来到了店中,掏出了枪。”
叶寒似乎明白了什么,追问道:“所以,你怀疑这名白衣人和带头大哥有关系,国家管理枪支这么严格,并不是一般人都会买到枪的。通过这一点,这名带头大哥很有可能还藏在丰台县的某个镇子上,而且隐藏得很隐蔽?”
胡父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因此我找到了当初家人也被这名带头大哥害了的老战友,帮助我调查他的下落。”
叶寒试探着问道:“正是那名环卫清洁工?”
“不错,那名清洁工,他本来是在别的镇子上调查,后来我和王镇长说了些什么,便把他调了过来。”
“那么这二十年来,你们查到了什么?”叶寒追问道。
胡父摇了摇头,目中满是沧桑的神色,感叹道:“七年前,清江市有过一起毒品风波,我们刚想展开调查,却发现这帮贩卖毒品的人忽然人间蒸发,后来不知怎么的,所有的消息便在一夜之间全部断空。”
叶寒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这件事情越来越复杂,他最讨厌听复杂的事情。
只听胡父继续道:“只不过后来,我们便发现了还有人在吸毒。”
叶寒问道:“谁?”
胡父凝视着他,正色道:“你当然知道是谁!”
叶寒怔了怔,内心忽然想到了胡哲。
胡父似乎也知道叶寒的所思所想,便笑着点头道:“那天你在人家房顶上偷看,也被我看到了,当时我就在想,如果再不制止,你必然会卷进这场风波之中,于是我便想方设法的准备赶你走,走得越远越好,免得你查出更多的事情。”
叶寒忽然睁大眼睛,问道:“那天晚上你为什么会跟过来?”
胡父看着窗外,说道:“因为我不放心!我担心你也看出胡哲在吸毒,我担心你的好奇心,不过后来我才知道我的担心不是多余的,你果然还是发现了。”
叶寒点了点头,恍然大悟道:“难怪胡灵汐有一天和我说你也是很晚才回来。等等,胡灵汐……”叶寒忽然怔了怔,随后说道,“胡灵汐才十七岁,二十年前胡修的母亲也就是你的妻子也死了,难不成她……?”
胡父又幽幽地叹了口气,苦笑道:“这孩子是我捡来的!”
叶寒瞠目结舌,能够令他惊吓的事情本就不多,这或许是他来到治川镇这么些天,第一次听到如此天大的秘密。
他甚至不知道胡父究竟还藏有多少他不知道的秘密,这个饱经沧桑的男人,叶寒就算是看透了他的灵魂,可是他的心、他的思想,叶寒恐怕始终是无法完全琢磨透的。
就在此时,门外忽然传来了一声女子凄厉的哭泣,声音渐行渐远,此人已朝楼下冲去。
叶寒知道,那人就是胡灵汐,不知何时,胡灵汐的房间内那令人魂肠寸断的哭泣声已经停止,她大概也是听到了叶寒和胡父的谈话,所以才停止了哭泣,在门外静静地聆听。
胡父神色慌张地看着门外,放声叫道:“灵汐,灵汐!”
没有人回应,只听见“笃笃笃”下楼的声音,很快,声音就消失在了远方。
叶寒轻轻拍了拍胡父的肩膀,随后淡然地说道:“放心吧,我去追!”
说罢,他便“嗖”一下冲出了房间。
胡父依旧静静地木立在那里,静静地望着门外,眼中似已有了泪渍。这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内心久久压抑的辛酸似乎在此刻泛滥而出,他忽的一下将身边的两个拐杖扔到了墙角,随后狠狠地掴了自己一巴掌,缓缓说道:“该死,该死!我怎么能够轻易说出这个秘密,我真该死!”
他的声音不再沙哑,俨然已是昨晚黑衣人那浑厚有力的语气。
因为此刻,他已经没有了秘密,曾经裹挟着他的那张面具,也已经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
胡灵汐一直闷着头跑着,跑到了那天的那条杏。
河水依旧是那么清澈,此刻的夕阳映衬在杏中,杏两旁的建筑倒影在湖里,就仿佛这些建筑躺在了碧红的绒毯上。
胡灵汐终究是累了,突突地猛一下扑在了地上,然后一只手扶着桥边白石砌成的垣壁,开始放声哭泣。
“骗子,都是骗子!”
“所有人都有秘密,所有人都在骗我!”
“原来我是个孤儿,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是我真正的亲人!”
“为什么,为什么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为什么我最尊敬的人一直以来都在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