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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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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三日,明澜都是处在高烧昏迷,曹御医把过脉后唯一的一句话就是“心补须心药医”!

什么意思?难道她是存心想寻死不成?

芷汀看着咳个不休的段奕宸,忆起那日见到的那个身影,她惊愕的张大了嘴巴,原来那日在秋水宫外的人不是果亲王,是陛下!

浓重的草药味充斥着整个墨轩斋,床榻上,段奕宸紧紧拥着灼烫的女子,眼睛一瞬不瞬的凝定在她的丽颜。

大约夜半时分,寝殿内传来一阵压抑的轻咳,一张俊脸憋成了紫红色,芷屯眉芬听到这一声紧似一声的咳嗽,心不由得抽紧。

明澜依旧在沉睡,已经四天了,她滴水未进,段奕宸向跪了一地的御医发了最后通牒:“皇后明早还没醒来,你们就全体为皇后殉葬吧!”

墨轩斋里忙坏了众御医,眉芬端着药碗喂药,却是无济于事,药全都洒了出来,流进了明澜的颈项,恼怒的段奕宸俯首看着床榻上死意已决的女子,突然凑近她的耳鬓咬牙切齿低声说了句什么,但见那修长卷翘的睫羽翕动了下,段奕宸起身离去,眉芬用小勺继续喂药,这次她居然没有抗拒竟喝了下去,眼角一滴晶莹悄然滑落。

是夜。

明澜感觉到自己置身在一片茫茫风雪中,她迷路了,找不到方向,前方一张明媚的笑脸冲着她微笑,好像是离,明澜向那他跑了过去,然而当她要走近他的时候,他却突然消失不见了,周围的物什都在旋转,旋转,明澜感觉到了一丝眩晕,她重重倒地。

这时一只毫无温度的大手扼住了她的咽喉,黑暗中响来一声低沉的警告,冷寒的声音挤出齿缝:“明澜,你要是敢就这么死了,段奕离就别想活着回到金陵!朕会让他死无全尸!朕说到做到!”

明澜一惊,大喊一声睁开了眼睛:“不要!”

伸手触了触额头,早已是冷寒涔涔,一只手臂伸向了她,突兀的男子声音在耳畔响起:“你醒了?”

“啊!走开,别碰我!”明澜缩向床脚手脚并用推拒着身边靠近的男子,就听到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接着传来一声闷哼!

寝殿外常春和眉芬听到了明澜的惊呼忙冲了进来,看见躺在地上样子十分狼狈的段奕宸,二人登时惊骇出声:“陛……陛下!”

“出去!谁准你们进来的!”懊恼的段奕宸一声喝斥,常春和眉芬讪讪的退了出去。

他抬眸饶有兴致看着床榻上惊愣的女子,一脸沉色的段奕宸唇角突然浮起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容。

“还不过来扶朕一把!胆子不小啊,敢将朕给踹下龙榻,你还是这旷古朔今第一人!”段奕宸懊恼的看着床榻上呆愣的女子。

“哦。”明澜从惊愣中醒过神来,她怎么就把他给踹下去了呢?她当即下榻去扶他。

看着他因为咳喘而憋红的俊脸,明澜从他身上爬起来,废了好大劲才将他抚坐在床边。“对不起,我……我不是有意的。”

“皇后要是有意的,那朕岂不是今天摔的会更惨……咳咳……”

看着他咳个不止,明澜有些纳闷,他病了?便也不予理会他言语上的戏谑,只是将桌上的药碗端过就待离去。

“朕说了你可以走了吗?”冷寒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语气明显有着不悦。

明澜沮丧低低应道:“我没想走,药凉了,我只是想去重新帮陛下熬碗药而已。”

明澜身子崩得僵直站在原地不敢动。

“常春!”

“奴才在!陛下有何吩咐。”常春听到段奕宸的传唤,慌慌张张的从外面小跑进来,待看见段奕宸拥着明澜,而明澜手中还端着一个药碗,他先是愣了一下,即刻明白了过来,步身上前:“皇后娘娘,您身体微和,还是不要出去吹风了,待奴才去替陛下重新熬一碗就是。”

常春不由分说接过碗疾步退了下去。

少时,眉芬的声音在殿外响起:“陛下,奴婢是眉芬,常公公说陛下有用夜宵习惯,奴婢特地为陛下和娘娘送些夜宵!”

夜宵?他哪里有三更半夜用夜宵的习惯,分明是常春在胡诌,这个常春,段奕宸当即心领神会!常春定是知晓明澜多日不曾进膳才故意如此说,眸中不禁露出赞许之色。

“进来吧!”

“朕饿了,皇后陪朕一起用些夜宵吧!”

“是。”

说是用夜宵,大多时间都是段奕宸在偷偷观察着明澜,不想被呛着了,便又是一阵咳喘不休,明澜不免露出担忧神色,为他轻抚着胸口顺气。

“陛下早些安寝,明澜告退。”扶他躺下正待离去,段奕宸一把抓着她的手,眸光灼灼看她,语声几近恳求:“别走,留下!”

明澜瑟缩后退了两步,紧咬下唇:“陛下!您抓疼我了。”

她的疏离,段奕宸缓缓松开了手,侧身背对她而卧,用手紧紧捂住了胸口,心里一阵窒息的抽搐绞痛。

“……多穿点衣裳,夜里风雪大……坐朕的御辇回去!”

“谢陛下恩典!”明澜总算松了一口气,屈膝一福走了出去。

缓缓转身,看着那抹决绝离去的纤细身影消失在寝殿,段奕宸脸上瞬间呈现毫无血色的滞白,他即使得到了她的人,却如何也得不到她的心!

胸中异常窒闷,又是一阵猛咳,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重重倒在了床边。

他病了!

她毕竟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她若就这样一走了之似乎有些欠妥;可是方才她已经说了要走,现在又回去,他会怎么看她呢?

步出寝殿的明澜正在犯难之际,芷汀端着药过来,明澜接过药碗不加思索又返了回来。

明澜怯怯的走向伏在床边的段奕宸:“陛下,喝药了。”

半晌没有得到应答,睡着了?还是在生气?

明澜有些进退两难,他怎么不吭声,许是睡着了吧!明澜放下药碗,吃力的将他扶向床内躺好,为他掖好锦衾,而他那惨白的面孔令明澜心惊!

“陛下,陛下……您还是趁热把药喝了再睡。”

他的唇角有着星点的血迹,明澜一双清眸倏然睁大,他咳血了!

“陛下――”

惊惶失措端过药碗,却是不知该怎样将药灌进他的口中,就在她急得手忙脚乱的时候,段奕宸睁开了眼睛,深眸凝望着面前焦虑的女子,冰寒的声音溢出唇角:“你不是走了吗?又回来做什么?”

“呃,陛下还是先将药喝了吧!”明澜眼睛直直盯着手中的药碗。

“不喝。”

“陛下还是喝两口……”

“喝两口?朕看见你就一点胃口都没有!”

这句话说出口,段奕宸简直后悔的想扇自己两耳光,分明想她,念她,可是怎么说出的话却这般的伤人!

明澜也是一愣,她怎么就忘了他讨厌她呢!脸色微赧,讪讪起身将药碗放下向寝殿外走去。

“陛下千万记得喝药!明澜告退。”

“回来!”冷寒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把药端来!”

他肯喝药了!

明澜忙端过药碗走向他,听见段奕宸又说话了:“我要你喂我!”

“嗯?”

明澜讶异的抬眸看着那双墨玉黑瞳,这样的他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突然这张脸就和段慕云那稚气的小脸给重叠了起来,明澜欣然掀唇一笑:“好。”

在床边坐定,用汤匙匀了匀舀了一匙在唇边轻轻一吹,伸向他,而他却迷失在她那嫣然一笑中,痴迷的看着她。

明澜抿唇,秀眉微蹙:“喝药了!”

他果然听话的张口喝下,就这样一勺一勺的喂他,眼看碗都见底了,明澜脸上再度露出欣慰的笑纹。

咝!

“怎么了?”明澜听到了一声吸气声。

“痛!”段奕宸有些委屈的看向她,“我不小心咬到舌头了。”

明澜微愕,面前浮现段慕云那张抽泣、流泪的粉粉脸蛋。

“我要你帮我吹!”段奕宸学着段慕云的样子伸出舌头,墨玉黑瞳充满期待。

明澜没有犹豫,只当他是段慕云俯身帮他轻轻吹了一下,他的脸突然就涨的通红,他没想到她竟然真的给他吹了,可是似乎仍有些意犹未尽。

“还痛!”

说完,向她的唇就栖了过来,眼前粉粉的小脸蛋怎么突然就变成了一张放大了数倍的面孔,明澜豁然惊醒向后退了两步,气鼓鼓的看着他:“你……你故意的!”

粉脸浮现羞赧的酡红,倏然转身,向殿外走去。

“别走,留下!”还是那一句,而这次明澜却真的停了下来,因为他又补了一句:“放心,我不会碰你,以后都不会再强迫你!”

不知不觉中,他已经不再对她用“朕”这个称呼,而这个改变连段奕宸自己都没有发觉。

段奕宸挪向里侧而卧,明澜熄了烛火,在外侧躺下,她拥紧了锦衾,生怕和他有肢体上的接触,而他也说话算话没有丝毫越轨。

困意袭来,明澜渐渐阖上了沉重的眼皮,听着她匀缓的鼻息,嗅着她身上特有的清香,坚实的臂膀将她紧紧拥进怀内,黑暗中,那双眸子熠熠生辉,像暗夜的星子般璀璨夺目。

翌日清晨,明澜刚睁开眼睛,就看见一张放大的面孔在自己眼前正看着她,明澜心头一骇,拥紧了锦衾警惕的看着他。

“嗤”段奕宸被她这紧张的模样给逗乐了,“你在紧张什么?朕又不是老虎N况照目前的形势来看,似乎倒是朕该警惕皇后才是,皇后昨夜那美人一脚将朕踹下龙榻,朕倒现在还有些后怕呢!”

段奕宸深深地凝视她,眸光温润如水,明澜被他一番揶揄的话语羞臊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明澜是无心的,万望陛下恕罪!”

他握住她的手,温然的眸中漾出柔然之色:“好了,以后朕不再提这件事就是了,瞧你,脸都红了,待会儿陪朕去拜谒母后!今天可是除夕呢!”

今天是年三十?明澜突然觉得自从进宫一切都浑浑噩噩的,不知不觉就到了年关。

眉芬和芷汀为明澜更衣,眉芬为明澜梳了一个如意髻,发髻上插上金凤步摇,而段奕宸则早早命人准备了玫红金凤袍侍立一侧,明澜看着那件凤袍心里一阵发憷,大婚之夜他曾命人七手八脚无情的扒去她的凤袍,现在又让她穿,他究竟是意在何为?

“眉芬,还是穿我原来那件吧!”

眉芬看见脸色突变的明澜,知道她定是忆起大婚之夜的那幕,便好言相劝:“娘娘,这大过年的穿白色似乎不大好,况且您还是头次去谒见太后,还是就照陛下的意思吧!”

像个木偶似的,任眉芬和芷汀为她穿上那刺眼的玫红金凤袍服,娉娉步出寝殿。

大殿中央,段奕宸金冠束发,墨色的长发柔顺的披散在明黄色龙腾图纹云锦袍服上,轩窗下,长身玉立的颀长身影挺拔傲俊,望着窗外纷扬的雪花怔怔出神。

身后裙裾软软拂过地面发出袅袅声响,段奕宸缓缓转身,心头一阵怔忪,呆然望她,黑眸中光泽熠熠,一双晶亮的眸子灼灼流连于她的绝丽脸庞,墨玉黑瞳深遂到了幽暗与虚渺。

温热的手掌情不自禁抚摸着她的脸腮,明澜悚然一惊,后退两步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黑瞳中闪过一瞬的阴郁、失落,低低说了两个字:“走吧!”

常春扶段奕宸上得御辇,他向明澜伸出手,望着那修长的手指,明澜犹豫了,眉芬忙扯了扯她的袖襟,明澜这才无奈的将手伸向他,握着那冰凉小手,稍一借力,明澜已经被他紧紧拥向怀中坐在了他的腿上。

“陛下,万万使……使不得!”明澜挣扎着想离开他的怀抱,而他却并未打算松手,灼灼看她,语声轻柔拂过她的耳鬓:“如何使不得?你是朕的皇后,是朕的结发妻子,难道丈夫抱自己的妻子也使不得?”

“可是……”

“起驾!”

明澜还想说什么,却被他冷冷打断,她只得闭口。

御辇在北宫的东北一隅一座巍峨的宫门前停下,段奕宸和明澜双双步下御辇。

明澜深深蹙眉,小手犹豫着探向他胸口,轻抚着胸膛替他顺气,他的心突然“咚咚”狂跳不迭。

瞅见他被风吹得有些歪斜的风帽,明澜踮起脚尖,伸手将他的风帽为他戴好,指尖轻拂去上面的雪花,并将帽檐拢低了些以免寒风吹到他。

段奕宸因她这不经意的细微动作,一丝暖意在心中升腾,情不自禁握住她冰凉小手,明澜恐慌中作势就待抽离,却被他紧紧攥着不放,明澜无法只得任他握着。

北风直灌向纤弱的女子,明澜缩了缩脖颈,别开脸低垂臻首前行,段奕宸右手突然松开了明澜的左手,反而绕到了明澜的右边,左手包裹住明澜的右手与她并肩走向宫门。

明澜步子慢了下来,缓缓抬首,有些诧异的一瞬不瞬看着段奕宸,柔唇轻启:“陛下!”

高大挺拔的身驱为她遮挡住风雪侵袭,幽遂到虚渺的眸子深深凝视她,刀刻的五官棱角分明,唇角浅浅的笑意更像是樱花般炫目,神情温和,语带戏谑:“这边正好顺风,像你这纤弱身骨,万一被风刮跑了,朕要去哪里再找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皇后!”

明澜愕然看着他,这个人她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陛下万福,皇后娘娘万福!”

永寿宫的宫娥、内监向姗姗而来的段奕宸和明澜跪地俯首行礼。

“免了!”

进得正殿,有宫女殷勤的上前正欲为段奕宸卸下风氅,瞧见粗手粗脚的宫女,段奕宸眉峰微敛,虔淡轻柔的女声在殿内响起。

“还是我来吧!”

明澜瞥见段奕宸微愠的神色,向他走了过来。

斜倚软榻闭目养神的周太后听到了一声清越的女子声音,不期然睁开眼睛。

大殿入口,一抹火红豁然映入眼帘,妖冶的红衬的那女子愈加窈窕可人,清冷的绝世姿容晃似一个误入尘埃,临世而立的仙子,尤其那双眼睛,澄澈如明镜,明澈得让人情不自禁深陷她的美眸中不能自拔。

有宫娥上前帮着明澜卸下外面的狐裘,感觉到他灼灼的视线,抬首望去,俊美的容颜上依然保持着方才的温柔笑靥,自然的携过她的手走向前,明澜有一丝茫然,对于他的温柔有些不适应,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周太后将方才二人眉目间的变化尽收眼底,神色立变,好个倾城倾国的绝丽女子,光只是一个侧影便美成这般,也难怪宸儿当初执意立她为后。

“儿臣见过母后!”

段奕宸躬身向斜倚软榻佯装养神的周太后躬身一揖,他面无表情端然在周太后前方站定,墨玉黑瞳却是瞥向了明澜那清冷丽颜。

收到他的视线,明澜莲步轻移,体态婀娜,盈盈上前向周太后敛襟屈膝躬身一福,“明澜见过太后!太后金安!”

好一个明澜!

她不是大婚之夜失宠遭到宸儿的遗弃贬居冷宫?为何今日怎么看着似乎不大像!宸儿看她那近乎痴迷的眼神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周太后敛了敛心神,看着眼前明丽却不失清雅的女子,眼中蓄满了诸多情绪,慵懒的声音听不出她的喜怒。

“嗯,今儿个算是见过了吧J上、皇后大婚这么久来,哀家倒是头遭一睹咱们皇后的芳容,可惜哀家年纪大了,眼力亦大不如从前,皇后啊,你且近前来,好让哀家好好的瞧瞧你!”

“是。”

婉月上前搀扶明澜到周太后三尺开外地方站定,周太后坐直了身子,明澜只觉来自两个方向的殷切目光凝定在她的脸上,只是一瞬间,华美、尖削的银质护甲套轻托起明澜光洁下颌,周太后眼睛微眯,慈祥的凤眸直直盯着明澜绝色面孔,半晌静默不语。

明澜!

明怡的侄女!

果然和她的姑母一样是个男人见了心生怜惜的美人胚子!方才看见她的那一瞬,那眉、那眼、那声音、那神韵,她还以为是明怡死而复生!

明怡!即便你生得再倾城倾国,纵得到万千宠爱于一身又有何用?还不是红颜薄命!

突然,从那慈祥的凤眸里迸发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熊熊火焰似乎要生生将眼前的绝美女子燃烧殆尽,周太后面色沉然一变,三根尖细的护甲套不由得用力深深陷进了那滑腻肌肤,莹玉光洁下颌豁然浮现三道红色的盂。

明澜吃痛,不禁抬首望向周太后,她跌入一双愤怒的眸子里,此刻那双眸子已然变成了赤红色,明澜心口不由一震,太后似乎不喜欢她!她那双饱含恨意的眸子让明澜不寒而栗,下颌袭来的痛楚,明澜眉心紧蹙,惶恐的低垂双眸,紧咬下唇默默承受。

段奕宸手心不由得握紧,毅然迈前一步,俊美的脸上冷然若霜,深寒眸子里发射出迫人视线直视向周太后,冷寒的声音响彻大殿:“母后!”

周太后幡然醒觉,发觉到自己一时失态,当即手一松,脸色微和,方才那抹厉色已然消失不见,随之欣然一笑:“嗯,皇儿眼光果然不差,皇后端的生得好模样!确是一个难得的可人儿,都别站着了,过来坐吧,婉月,为皇上,皇后沏茶!”

薄削唇角掀起一抹阴恻恻的冷笑,旋身上前大手已经扣住了明澜的小手,将他拢向了自己身侧站定,狭长凤眸中迸发出的寒光,如千年的冰凌,“不必麻烦,御医叮嘱朕不宜饮茶,看来朕今日要辜负母后的一番美意了!”

段奕宸特意加重“不宜饮茶”四字,周太后身形一震,关切的看向段奕宸,心头百味陈杂。

“婉月!”

得到周太后的示意,婉月应了一声步向寝殿,少顷,手捧着一樽白色送子观音像返了回来。

“哀家头遭见到皇后,也没什么好玩意给你的,这送子观音就赐于皇后,希望皇后为皇上开枝散叶,早日诞下皇嗣。”

“谢太后赏赐!”

明澜愕然,眉峰紧拧,段奕宸瞥向她的丽颜深寒眸光蕴了些许暖意,唇角微动了下却是没有说话,宽广的袍袖下方紧握住那双愈显冰凉的小手。

借着伸手去接婉月送过来的送子观音,明澜不着声色抽出被他紧握的手,手指刚触到送子观音,也不知是谁先松手,谁没来得及接,送子观音掉到地上“嘭”的一声摔的四分五裂。

“啊J后娘娘您怎么能……”婉月惊疑的大叫出声,当即双膝跪地请罪:“太后恕罪,不关皇后娘娘的事,奴婢愿意一力承担所有罪责!求太后千万不能动气伤了身子。”

明澜错愕的看向地上的白色碎瓷片,一时愣住了。

怎么会这样?她分明还没接,婉月就松手了,而方才婉月的这句“不关皇后娘娘的事”怎么听着似乎她就是那罪魁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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