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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只秘密编队组成了,一支编队负责潜伏至资源区进行安小语的搜索,而另一只编队,负责跨出基地,寻找关觉发送信息的接收者。
基地的对外通信能力确实被掌控在迟默的手中,关觉也没有鬼神莫测的能力把信息直接发送到驻荒军区或者直接发送到帝都的资源开发管理局,只能通过一只小的发送器送出到基地附近。所以迟默马上命令计算了信息回执的出现时间,并且推断了信息接收者可能潜伏的范围。
三千帝国的卫星通讯系统通常由四部分组成,首先是信息发布者,通过发送基站将信息发送到最近的卫星接收器,再有卫星接收器中转至距离接收终端最近的另一个基站,再由接收基站传送到接收终端。
由于星球面基庞大,大气层厚度极大,卫星直接的通讯终端通讯仍然是难以实现的科技难题,取而代之的是浮动基站的机制——在人口丰富、交通频繁的地区,以固定的基站通讯塔为基础,利用可循环能源无人机分布在各个角落,实现城市的信号全覆盖以及野外无人区的信息传递。
但是这一切在东荒大漠中都无以实现,东荒大漠特有的高温和多灾特点,让地面基站和无人机无法长期正常工作,所以只能通过资源基地及京荒铁路沿途的补给站通讯,组成简单的信息传递网络。
所以在东荒大漠中,如果没有大型的基站,单靠单人的通讯终端,就算是最尖端的科技,也不可能直接将信息传递到东荒大漠的外面。哪怕有一点点的可能,迟默也要试着去寻找这个信息的接收者,如果能够将这个人控制在自己的手里,那么关觉的这一切布局,就会完全失去意义。
迟默的心里追寻一丝的希望的同时,帝都检查组也意识到了有人在背后操纵着棋盘,棋手变成了三个,关觉执白的后手棋打乱了所有人的布置,让他们手里的黑棋无处可落,而迟默手里的棋子,瞬间变成了透明色,所有人都开始慌了。
最开始有人通知他们仓库里有大量补给并且没有多少人手看守的时候,检查组几乎都以为是敌人散发的虚假消息,为的是引蛇出洞,把他们彻底歼灭在工业区的仓库广场。
关觉的这一手最妙的就是这里,如果检查组这一方仍然有一个经验丰富的武装组上层在指挥战局,一定不会如此轻率地派人去验证这条消息的准确性,迟默在发现安小语消失之后,马上就会反应过来还有下一步棋的存在,就像关觉预料的一样,迟默在看完监控之后随即下令增援仓库。
然而现在检查组部的指挥者,是一个在资源管理局长期任职的政治官员,好大喜功的职业特性,让他得到消息之后只保留了最基本的警惕性,没有研究反思,马上派出了小队进行侦查,得到侦查结果之后大喜过望,所有的武装人员倾巢而出,将仓库全部搬空。
白苋冷眼旁观,心里暗道不愧是执白的关觉,这个号称“毒蛇”的男人,在大学时期,就以后手棋着称,所有的军事理论和实践课程中,他的布局往往以后发制人掌控整个局面。现在看来,他的手段更加老辣了,牙齿中藏着的毒液也更加的致命。
白苋已经脱离了整个局势,她现在只需要保全着自己,无论哪一方胜利,这一个三方都不沾染又和三方都有所牵连的人,结果都已经成为了无所谓的事情。她冷眼旁观着一切的变化,嘴角带着冷笑,心里唯一担心的,就只剩下了安小语而已。
在迟默派出秘密搜查队的同时,检查组也马上派出了搜救队,同样是两支,同样是一支派往矿洞,一支搜寻信息接受者,不过不同的是,检查组的搜救队是为了让信息接受者安全地将消息传递出去。
接下来,就剩下擦亮钢枪,等待对方的攻势了。
一切的行动都在关觉的眼皮子底下,藏在一间不开灯的屋子里,没有人知道他的脑子里想的是什么,没有人知道他的下一步棋将要落到哪里,更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参与到基地的这盘棋当中。
他依然带着阴冷的笑,眯成缝的眼睛里透着兴奋的光彩,在这个基地里做了这么久的研发组组长,无处施展的运筹帷幄终于一朝释放,让他找回了年轻时候的感觉。
“那么下一步棋,到底该怎么走?”
只有光幕亮着的屋子里,响起了他压低的笑声,如同蛇信的回响。
已经被卷入这场明争暗斗的另一个人,小矿工褚燧,还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他只知道,有人联系他,说安小语有危险,要他把安小语藏在矿洞里面。
所以他二话不说,就准备好了食物,按照时间到了地方,把安小语深深地藏了起来。在他遇到安小语的那一刻,他知道他已经沉沦了,看着女孩可爱的脸庞,娇小的身体,前半生的意义全都化为了虚无缥缈,从那一刻开始,他的意义就完全只剩下了一个——安小语。
为了安小语,他可以不问为什么,冒着可能被洇渡吞食的危险,带着安小语尽力地离开矿洞;每次遇到升降梯,他都是第一个上去的人,只为了试一试升降梯是否依然安全不会坠落;就算知道她已经和迟默在一起,他依然不会心生怨恨,更没有心灰意冷,他觉得,她能够每天都露出可爱的笑容,比任何事情都重要,就算那并不是留给他的笑容。
褚燧小心地避开了巡逻的人,偷偷回到了资源组的矿工宿舍,回到宿舍的时候,舍友还在问他为什么放个风放了这么久,他只是笑笑,重新躺回了床上。
就算他只是一个矿工,他也知道基地里面的事情已经无法收拾,褚燧现在只能祈祷着,所有的事情都不要波及到他们这些矿工,也不要再给安小语带来危险,这样他就满足了。
然而人生似乎永远都不会让你圆满,褚燧躺下还没到三分钟,房门就被打开了,门外站着检查组部的武装人员,把他们带到了装配室,然后分发了战斗服和制式步枪,分成不同的班,进行巷战教育。
褚燧才明白,只要在这座基地里面,没有任何人能够幸免于难。
派到矿洞搜救的人因为之前的水灾破坏了部分矿洞的通讯装置,所以两方的搜查队联系同样的断断续续,也同样的没有找到安小语的下落。相比矿洞中的情况,被派到基地外围的搜查队,因为没有基地的通讯基站做保障,检查组部的搜救队出门就失去了音讯,而迟默的搜捕队依然保持着定时通讯。
“鹞鹰”是搜捕队的带队,他是个老兵,知道一切都是服从命令,就算牺牲性命,自我意志的存在也完全没有任何意义,所以他没有问派到矿洞中的“教材”和“信封”找到安小语之后会怎么办,只是沉默着,和“咸菜缸”一起出了基地。
基地外面依然还是那个模样,堆在外面的虫兽尸体早就已经送到了废物处理厂,利用大型粉碎机彻底打成了渣滓,站在沙地上放眼望去,满眼都是金黄。想要在这样的环境下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好在通过回执信息的时间推断了范围,不然“鹞鹰”真以为自己要跑断了腿。叹了一口气,带着人开着沙地车前往了推测出的范围区域,“鹞鹰”开始围绕着基地转着圈不断搜索,定时向迟默报告,虽然完全没有收获。
路上的时候,他看到了废物处理厂的大型粉碎机,风景依旧,然而物是人非,突然有种惆怅感在心里膨胀起来。
“咸菜缸,你说,干完这一期,退役回家怎么样?”他突然问。
“咸菜缸”听了一愣:“老大,你逗呢?”
“鹞鹰”笑了一下,没说话,就好像刚刚在开玩笑一样,其他人也都没有当真,然是他心里就突然有这种想法,很想脱离这个呆了六年的地方,剩下的时间做一个普通人,过着平凡的生活。
废物处理厂实在是个不好办的地方,因为垃圾太多,还有大型粉碎机定是工作,所以搜查起来特别麻烦,用了两个小时的时间,他们才完成了搜索任务,结果依然是没有看到半个人影。
搜索结果上报给迟默,迟默让他们继续向外扩大搜索范围,只是很常规的搜索任务,他们之前也曾经做过,一般扩大之后还要扩大,但这次不知道是不是隐退心理的作用,“鹞鹰”有些厌倦了。
站在车的后面,手里拿着望远镜,看着远处正在落下的夕阳,荒凉的沙漠开始变得清冷,偶尔有藏在砂层中的蜥蜴钻出了凉爽的洞穴,站在沙坡上,昂着头看向天空越发清晰的星辰。
浩瀚的沙海里隐藏着多少的秘密,在这一座座重叠的沙山之中,层叠而起的是沙漠游移的心思,阳光渐渐平了沙坡,将沙坡上的纹路拉长成一条又一条的年轮,整个沙漠变得就像一幅阴阳斑驳的两色画面。
晚风吹过来,有些干燥的冰冷,是整个沙漠送给所有人毫无偏颇的照拂。“鹞鹰”粗糙的脸颊,感受着随风而过的沙土,渐渐地开始有些明悟,到底是什么让自己如此的躁动不安,甚至想要逃离。
去他妈的厌倦人生,去他妈的身心俱疲,铁骨铮铮的他在当初选择了这条路的时候,就已经忘记了什么叫做枯燥乏味,他把自己当成一架机器,只要有能源注入,就可以永不止息地工作下去。
而这个时候,让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的,却是心里的恐惧。
作为一个除了眼神比较好,其他都没有什么出彩的老兵,他深谙着为兵之道,更磨练出了一个老兵应该具有的,在战场上对血腥和死亡格外敏感的嗅觉。可是他并不畏惧死亡,这也是之前他没有察觉到自己真正内心的原因。
但是当夕阳西下,整个东荒大漠想世人张开了它冰冷的怀抱,所有的荒凉萧瑟在这一刹那像是一只油桶破裂一样地突然铺开,蔓延开它可怕的颜色和广阔,“鹞鹰”知道了,他是害怕的。
他不怕死,却害怕死在这个地方。
死在这个谁也不愿意一辈子都结束在这里的地方。
就算是东荒人们,都在拼了命的,像安小语一样往中原地区考过去,何况是他这个出生在富庶省份的人?
他叹了口气,面对内心的勇气是有的,但是很多时候,有些内心里的东西,你越是直面它,越感觉到世界的残酷和自己的无力。“鹞鹰”觉得自己今天实在是不适合出任务,万一这个时候遇到了检查组那边的敌人... ...
他突然感觉胸前一热,紧接着四肢都无力了,身体被一股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来的力量带着向后仰过去,他有些迷茫,试着去转动眼睛看自己的队友,却看不清任何的东西,仿佛自己的眼睛和东荒一样,在太阳落下的这一刻失去了所有光彩。
这个时候,远处的枪声才姗姗来迟。
“鹞鹰”扯动着嘴角,笑了一下。
果然,今天实在是不适合出任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