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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买玫瑰!”小灿灿又在喊了,大有不买玫瑰,不肯罢休的气势。
“宝儿,现在媳妇儿出来也不懂,你要等她长大一点再买,那样她才知道是你买的,才会感谢你呀!”
“真的吗?”灿灿有点怀疑。
“当然真的!”
伊灿想了下,点点头:“好吧,媳妇儿长大了再买!”
“真是聪明的儿子,对,长大了,再买!”
这时,病房里传来一阵噪杂声。
“医生!医生,快来啊!我太太疼!”冷洛已经在病房里受不了的大喊了起来。
医生不紧不慢的走来,对冷洛说:“先生,谁太太生孩子都疼。知道疼太太是好先生,不过不用急,我们在密切关注中!”
“可是她疼啊!”冷洛大喊:“给打点止疼针!”
“噗——”医生笑出声来,“还不到时间!等下进产房!”
存瑛却是缓过劲儿来吼了冷洛一声:“你闭嘴!”
这是打止疼针能解决的事吗?她在开工口呢,还没到生的时候。
门口,赵明阳也跟着有点紧张。“俏俏,你生灿灿时是不是……”
他很懊恼自己没有在她身边。
俏俏却是很平静地道:“都忘记多疼了,只记得疼,但是那疼,也很幸福,生完灿灿的时候,我在产房里发誓这辈子都不再生孩子了,可是,当看到灿灿睁开眼看我的一刹,我突然幸福的觉得,那疼,都是幸福的,我还想再生一个,迫切的想要再生!”
这大概是所有做母亲后的女人都会有的心思吧,痛,并且幸福!
再生一个?!
赵明阳心底叹息,只怕,他的身份不允许。
存瑛终于被推到了产房。
冷溪成带着伊南东还有她跟冷洛的妈妈赶来,伊南东一见到灿灿的时候眼睛突然就亮了。
俏俏和赵明阳带灿灿离开时,伊南东已经恢复的很好了,如今,伊南东很腼腆,还需要进一步的治疗,但已经认人了!
“小舅舅!”伊灿一看到伊南东,立刻屁颠颠地跑过去,扬起小脸,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咯咯……”
伊灿还没说话,先笑了起来。
产房外,伊灿的笑声缓解了大人们紧张的情绪。
伊南东没说话,却是从自己短裤口袋里掏出了两块巧克力,那是冷溪成说,伊灿也会来,伊南东临出门时,在家里茶几上拿的。两大块巧克力。
“给!”伊南东递过去。
伊灿瞪大了眼睛,接过去,就拿了一颗,打开,塞进小嘴里,咬了一口,吃的很是开心,满嘴黑乎乎的,很可爱。
伊南东看他吃的开心,竟笑了。
伊灿指了指他手里的,喊着:“吃!”
那意思,让小舅舅也吃。
众人看着这一幕,有点哗然,却又感动。
伊南东没吃,又给灿灿,灿灿却打开,把巧克力塞到了小舅舅嘴里,伊南东吃到巧克力,也笑了!
谁能想到前段时间还争着饼干的小家伙们,现在已经学会了谦让,还学会了照顾人。
冷溪成对俏俏道:“俏俏,谢谢你!生了个纯洁又善良的孩子,治好了东东!”
“是南东自己没有病!”俏俏轻声地开口:“他会越来越健康的!”
“谢谢!”
半个小时过去了,伊灿忍不住问:“媳妇儿怎么还不出来?”
“还得等等!”
“啊——”里面,存瑛已经疼的大叫起来,声音凄厉而惊悚。
伊灿一下子跑到妈妈身边,抱着俏俏的腿,扬起小脸心疼而纠结的问:“妈妈,姨姨哭了!”
“嗯!”俏俏点头。“很快就好的!”
“是不是疼?”小家伙问。
“是!”
“灿灿从妈妈肚子里出来的时候妈妈也疼是不是?”小家伙问。
俏俏一下有点讶然,更多的是感动,没想到儿子也这么贴心。还有,这孩子怎么知道是从肚子里出来的啊?
“不疼!只疼一下下!”俏俏道。
“妈妈!”灿灿招手,示意俏俏蹲下来。
俏俏蹲下来,视线跟儿子齐平,小家伙把自己刚才吃的剩了一半的巧克力递到俏俏嘴边,“妈妈,我长大了给你买好吃的!”
“呃!”俏俏哭笑不得,更多的却是心间的感动,“乖宝儿!”
“妈妈吃!”
张开嘴巴,俏俏咬了一口巧克力,道:“真甜!”
这一幕,很温馨,很让人感动。
“哇——”产房突然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声。
“生了!生了!”
不多久,护士抱着婴儿出来,给外面的人看:“生了,是个女儿,七斤整!”
“媳妇儿,媳妇儿!灿灿的媳妇儿,灿灿要看!”伊灿抱着赵明阳的腿,要爸爸抱,他要看媳妇儿。
赵明阳既感动儿子知道孝顺妈妈又无奈儿子这么小就这么色,把儿子抱起来,给他看冷洛和存瑛的女儿。襁褓里的小婴儿红红的,倒算干净,头发黑黑的,挺多的,只是五官还有点皱皱巴巴,没有完全舒展开,眼睛闭着。
伊灿一看到襁褓里的小婴儿,竟是瞪大眼睛,哭了起来。“哇——”
他一哭,小婴儿睁开了眼睛,那眼睛又大又黑。
“灿灿,哭什么?”俏俏不解的问儿子。
“媳妇儿太丑了!太丑了!”小家伙泪珠子都调出来了。“灿灿不要这个媳妇儿!不要!”
“呃!”
众人大笑,产房外一阵笑语。
产房内冷洛抱着存瑛喜极而泣,他居然是最激动的那一个。
刚生完孩子,存瑛累得几乎要昏死过去,可是这男人又是鼻涕又是泪的,真恶心,她只好低声嘟哝道:“冷洛,你能不能出息点?”
“不能!”冷洛抹了把眼泪。“我终于做爸爸了!我激动!”
“你继续哭吧,我睡觉!”她真的累极了,只想睡觉。
……
满月的时候,俏俏再度回到北京,带着灿灿,这次灿灿看到了已经舒展开眉眼的冷洛的女儿,又瞪大了眼睛:“妈妈,媳妇儿变漂亮了!”
“伊灿,这是妹妹,不是媳妇儿!”存瑛从产房出来听到伊灿说自己闺女丑时顿时就松了口气,只要不被小se狼看上,她家姑娘就安全了!谁想到一个月后,这孩子又跑来了!不会是又看上她闺女了吧?
俏俏也不管她说什么,只是笑了笑。
存瑛抱着闺女,一副有女万事足的架势。
看完存瑛,俏俏终于不忍心把怀笙送的那封遗嘱拿出来,不忍心破坏了存瑛此刻这种幸福心情。虽然悲伤迟早都要面对,但是她此刻不忍心。
“俏俏。来一下!”冷洛在门外喊了一声:“我有事找你!”
“好!”俏俏把儿子交给存瑛:“你好好哄你女儿,照顾一下我儿子,要把我儿媳妇照顾好啊!”
“去吧去吧!”存瑛无比悲催地说道:“管你说什么,现在不是封建社会了,绝对不会包办婚姻!”
俏俏笑着走出去,心底想着只怕在存瑛女儿长大之前,存瑛这心都会提心吊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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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
冷洛关了门,一副神秘兮兮地样子。
“干嘛这德性?”俏俏在椅子上坐下来。
冷洛没说话先叹气:“这德性?天知道我这几个月都怎么过来的,隐瞒着她,中途几次险些隐瞒不住,俏俏,我苦啊!”
“苦?”俏俏挑眉。“真没看出来,我看你是乐在其中!”
“哈哈,还是你了解我!”冷洛呵呵一笑,正色起来:“不过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跟存瑛说了,还有安怀笙的父母,年纪大了,在国外这样孤独终老,总让人有些不放心!”
“你的担心也不无道理,那就接回来好了!”俏俏没觉得有什么。“这事还需要商量?”
“关键是怎么跟存瑛说啊!”冷洛正在发愁,“接回来怀笙的父母,存瑛必然知道怀笙去世的消息了!”
这时,门突然被推开,存瑛一脸呆怔的站在门口,惊愕地问:“你们说怀笙去世?”
她刚才去给灿灿拿零食,路过书房,没想到会听到这话。
得了!两人都没说,被她无意中听到了,这是天意吧!俏俏心想。
“存瑛,你听我说!”冷洛站了起来,走到存瑛面前,神色郑重:“怀笙她已经在四个月之前去世了!”
“这……不可能!”存瑛还是不相信,“她怎么能突然出现就又去世了吗?这不可能!”
她摇着头,有点将信将疑。
俏俏也走到她面前:“存瑛,这一次,是真的,怀笙回来时,得了宫jing癌,已经是晚期,无药可医了……临走的时候,我们都在,但她担心你怀孕期间,会伤心,所以要我们都隐瞒着你。想来这些日子冷洛最辛苦!”
存瑛终于明白冷洛这些日子为什么这么不对劲儿了,原来怀笙去世了!
心里说不出的酸楚,说不出的心疼。“她才二十八岁啊,就这样没有了吗?”
俏俏拿出一个信封,对存瑛道:“存瑛,这是怀笙让我交给你的!刚才就想给你,但怕你伤心,没有拿出来……”
存瑛蹙眉,接过来。
冷洛把那天的事,包括林淮琪的一起告诉了存瑛,存瑛整个人彻底惊愕:“我不知道,一直都不知道发生了这些事……为什么你们不告诉我?”
“你怀着孕,不可大悲大喜,这也是安怀笙的心愿!”俏俏轻声开口。终究没有说出安怀笙爱慕的人是存瑛这件事,这就当是个秘密吧!
打开了信封,看了眼,一封信,一份公证书,还有律师的联系电话。
信上这样写道:“存瑛,当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又一次死去了!只不过这一次,不是诈死,是真的死了!别难过,别觉得遗憾,人都会死,我只是早了一点,但也真的了无遗憾了。亲爱的,对不起,我这辈子害的你那几年过得不好,真心道歉。存瑛,人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是一个将要死去的人了,我说的话,句句真心。我从来都是希望你幸福的,真心希望你过得幸福快乐,还好,你跟冷洛终于修成正果!而我现在,又不得不麻烦你。在我死后,帮我照顾一下我的父母吧!不必亲自而为,只需要偶尔探望,慰藉一下他们孤独无依的灵魂,让他们安享晚年我在北京郊区为他们购置了一套房产,联系洪律师!另外留下了一间画廊,里面有几幅名画,送与你!账户上的资金用于我父母养老,和你和冷洛孩子的教育基金吧!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一再麻烦你,存瑛,我不愿委托冷洛,只想委托你!亲爱的,你是我在这世间除却父母外最亲爱的人了!拜托了!安怀笙,绝笔!”
信很简短,只是看着,存瑛就忍不嘴了眼圈。
她不愿拜托冷洛,她拜托给她,是不想她误会冷洛吧!安怀笙,什么时候都蕙质兰心,懂得照顾每个人的感受。
冷洛伸手拥住存瑛:“还得照顾孩子,不可太忧伤!”
“那盆栀子花是她送的吧?”怀笙想起那天在产房看到的栀子花!”
“是!”俏俏点头。“委托我买的!她的钱!”
“我明天去墓园看她!”存瑛定了定神,抬头看冷洛,眼底都是温情:“这些日子,辛苦了!是我不好,不该怀疑你!”
冷洛摇头。“怀疑正常,谁让我有前科来着,公安局查人不都是先查有犯罪前科的吗?”
他一句戏谑,让她心酸的落泪。
俏俏悄悄地退了出去,留空间给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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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周存瑛在冷洛的陪同下去看怀笙,手里一大束栀子花,另外还委托墓园的人在安怀笙的坟前种了栀子花。
冷洛以为,存瑛已经止住了悲伤,却在墓园哭得稀里哗啦。
“没事了,别哭了!”冷洛抬手揽过存瑛的身子,“怀笙正是不希望你这样,所以才不肯告诉你!”
“是我太小人之心,想的太多太敏感,她内心从来没有跟我抢你的意思!都是我太小气了!”如果她大度点,或许,一切有都不一样了。“不然,或许我还能送送她!”
“帮她照顾好她的父母,她在九泉之下也会瞑目了!”依旧是深情款款的嗓音,半蹲下身子,冷洛扳过存瑛的身子,深邃的眼眸对上她自责难过的面容,一股心疼在心头纠缠起来,“怀笙是不希望看到你哭的!”
“我想单独在这里呆一会儿,跟怀笙说会儿话,你去外面等我好不好?”存瑛轻声地央求。
冷洛点点头。“好!不过你要答应我,不许在哭了!”
“嗯!”存瑛抹去眼泪点头。
墓园外,俏俏带着儿子等在那里,她昨天已经带灿灿来过了,今天没再进去。
冷洛出来后,看到俏俏,灿灿正在台阶上爬台阶玩。
“俏俏,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冷洛突然开口。
“瞒着你?”俏俏挑眉:“什么事?”
“关于怀笙的!”冷洛道。
“呃!”俏俏眸子一眨:“你说的是关于那封信的事吗?”
“应该还有!”此时的冷洛,带着一股犀利,直逼俏俏的眼睛。
俏俏一怔,心想,这家伙是成熟了很多,也变得更犀利了,她却不动声色,十分平静:“你是不是想多了?”
“我没有想多!”冷洛倒也平静,只是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俏俏,像是要看透她心底一般。“怀笙留给了存瑛遗嘱,留了信,给予你,却不是我!她最最关心和不舍的人是存瑛!”
话到此处,冷洛就不说了。俏俏却是心底嘀咕,该不会是冷洛看出了什么吧?
“少年时候的闺蜜,舍不得也正常啊!”
冷洛望着俏俏,轻声道:“怀笙是我的初恋,但是怀笙的初恋不是我,这我一直都知道。只是,联想太多,想起过往种种,又想起那一次我和存瑛跟怀笙一起吃饭时的一幕,加之遗嘱和信的内容,我脑子里有了一个念头,或许很荒诞,所以我不确定,才问你!”
俏俏一愣,心底也有了了然,却没说话。
这时冷洛沉声道:“或许,怀笙在意和深爱的人,并不是男人,而是女人,且那个人,就是存瑛!”
俏俏抿唇,眼底闪过一抹赞赏,还真是够敏锐的,不过,对于身边自己在意的人,谁都会多想,难怪冷洛会这样想,因为他在意的是存瑛呀!
“这我不知道!”俏俏笑笑:“不过,怀笙的确说过一些事说不得r许是真,或许存在,你的想法并不荒诞,但如今已经一切都没有了意义。安怀笙真心希望的是你和存瑛能够幸福长久的在一起,这就是她的希望,追究这些都没有了意义,不是吗?”
冷洛愣了一下,却还是开口惊呼:“她说一些事说不得?”
俏俏点头。“的确是,说不得!”
“怎么可以这样?”
“为什么不能这样?”
“这么说怀笙她爱的人是存瑛,这事是真的了?原来,真的是如此,怀笙爱着的人是存瑛!”冷洛闭上眼,有点懵懵得。
“怀笙姐姐是灿灿的媳妇儿哦,舅舅,怀笙姐姐说要嫁给灿灿的哦,怀笙姐姐才不爱姨姨,她最爱灿灿了!”不知道何时,伊灿小朋友跑到妈妈和舅舅身边,站在他们脚下大声喊着抗议。
一时,冷洛和俏俏都惊了下。
“孝子胡乱接口说话,自己一边玩去,大人说话,你也插话,这很不礼貌知道吗?”冷洛赶紧说道。
哪想到伊灿却嘟起小嘴,双手叉腰,大声抗议:“是舅舅不讲道理,怀笙姐姐是灿灿的媳妇儿,才不是姨姨的媳妇儿呢!”
“灿灿,别乱说,怀笙姐姐是你的媳妇儿C了,妈妈知道了!”俏俏道。
“是舅舅说怀笙姐姐爱存瑛姨姨的_,骗人!”小家伙已经懂了很多了,还在那里喊:“怀笙姐姐最爱灿灿了,才不是爱存瑛姨姨!”
冷洛和俏俏都是无奈地看着伊灿,一起说:“是是3笙姐姐最爱你了!”
“嗯!”小家伙这才满意的点头,跑去继续爬台阶。
存瑛却愣在了台阶上,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