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抗御的原因,域名改为dsyq.org/感谢收藏^_^
晴好看清楚来人后,浮着的心缓缓落了下来,眸子中还是免不得失望。
“阿随?”
来人正是顾随,穿着类似于督军军装的服装,在他缓缓走来的她还以为是席云深,但发现不是的时候,心里不知是什么感觉,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有一些失望。
大抵,她这样一点不留情面的离开,他应该会很愤怒,那纸离书也让他没什么义务以身犯险了。
可……
她的脖子又是一痛,就听见佐藤阴恻恻地道:“席夫人,你这命并不值钱啊,看来席云深不愿意过来。”
“你别动少奶奶。”顾随喝了一声,“我谨代表督军行驶任何权利,你说出你的要求。”
暗处观察的程初惊悚道:“之衡,你喜欢的……是那个淮南督军的女人?!你疯了吧!”
宋之衡淡漠的看着那边,眸子中闪过一丝愤怒,随即握了握拳头,转头对程初道:“我要带她走,不管什么代价。”
“你……”程初震惊的不知道说什么好,见他扭头就走,他咬咬牙就追了上去,这人气死,牛脾气!
宋之衡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谢自己当初参与月牙湾的设计与建造,可以驾轻就熟地摸清这片海域与守卫这片海域的人,当初为防止运营军械或重要物品的军方船只在海上遭受袭击或堵塞,特地自月牙湾海域的十公里外就架起了边防线,而出了这十公里地势高的地方地方,下游的水域地势低,中央更有供给小岛,如今海面有雾,若是顺利逃出十公里外,他便有信心逃开他们了。
宋之衡从南边绕到日本邮轮后方,看着邮轮眉目紧锁,更甚者从这个方向还可以看见有一方军方邮轮顺着安全道渐渐逼近,他刚要出去,就从这个角度看见在月牙湾附近的草丛露出一杆细长的枪口,似乎隐匿着狙击手,蓄势待发。
他立刻隐身,环视四周,随即低声对程初道:“表哥,我从来没求过你。”
程初一怔,叹了口气,“你别求我。”
“求你将咱们的车辆开向那里。”宋之衡指了指月牙湾对岸的一丛小灌木,“哪里?”
宋之衡随即蹲了下来在地上画着什么道:“在这月牙湾南边有一所小学,小学的西侧有一条并不明显的路,当初便是工人脚踏出来方便背运砂石的,知道的人并不多。”
程初明白了,看向那边,又道:“你打算?”
“上车之后,我们立刻开车回抚州。”
“若那个督军夫人不愿意跟你走呢?再说她都生死未卜,那个督军也没管她啊。。”
“可我不能不管。”宋之衡站起来,从腰间拿出随身的小型枪支放在他手中,“注意安全。”说罢就要去。。
“宋之衡!”程初喊了一声。
“不用劝我,说实在的,我宁愿此刻被挟持的是我。”
程初喉咙哽了哽,突然发觉他从他身上看到一个人,当初的姨母,也大概是这样,倔强而固执,死活要嫁那个并不怎么上进的男人,结果呢。
“我等你,注意安全……”
宋之衡扬唇笑了笑,随即又大步向着临时安置点走去,他记得这里面可有好些人是他的老伙计,他并不曾亏待他们,如今应该也能派上用场了。
……
“席督军不来,我们这里也很难放人啊。”佐藤笑了笑,手紧又更大了些,晴好面色涨红,几乎喘不过来气。
意识混沌间,听到谁在唤她。
“晴好!顾随!那席云深当真见死不救吗C个畜生!”阮君气的破口大骂,将慕母交给手下。
顾随敛了敛脸色,将焦急从脸色上抹去,隐在背后的手指慢慢动了动,远处持这望远镜的人轻轻一招手,就有草丛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阮夫人!若不是你,督军如今怎么会重伤。”
晴好心里一震,他受伤了?
“受伤?我看死了才好!”阮君冷笑一声,随即看向日本人,“佐藤你听见了没有,你的心愿马上达成,还不放了无辜的人,那批货你当真不想要了吗?这可是世上最后的货!”
“阿姨……”晴好咳嗽了起来,喉咙被掐着的感觉是在不好受。“不……”
顾随的脸色越发沉重,可当下也只能拖延时间。“督军寻得那批货,张夫人果然在你这里,你还要继续助纣为虐吗?!”
阮君脸色一沉。“什么助纣为虐,道貌岸然,说得好听!顾随,你虽然在我的刀口下逃过一劫,但我们的账还得慢慢算呢!”
她的语气凄厉起来,连着随从也针锋相对,两队枪支互指,剑拔弩张。
这究竟是什么?
什么顾随的伤口?
晴好脑袋嗡嗡的更疼了些,像是要炸开,可即便这样疼,这样紧张,她还是想起在不久前,顾随被人刺杀。
凶手一直没有抓到。
难道是……
“阮君阿姨,为什么?”
阮君收了自己的枪,冷笑一声。“晴好,你丈夫,你丈夫的随从杀了我的丈夫爱人,对你这般绝情,难不成我还不许报仇吗!”
晴好哽塞,脑子渐渐、缓缓地运转,想着刚刚佐藤说的话,浑身冰凉。
“可以,也因此我离开席家,半夜三更的回家想带着妈妈和你走再也不回来,却被捕,我被抓了,妈妈也被抓起来,阿姨,为什么没事情呢?还有这些人是怎么找到我家的?”
不急不缓的一席话,让阮君神色一滞。
晴好看着她就明白了,突然更觉得绝望哀戚,她怎么会,又被骗了被利用了。
“少奶奶……”
“我已经不是了。”晴好眸子都灰暗下来了,“从督军杀掉阮君阿姨的丈夫的时候,就不是了,有着家仇,怎的可以唤我少奶奶。”
“不是的!”顾随打断,急急忙忙的说:“阮夫人,你口口声声督军促成了你丈夫张国昌的死,可他究竟怎么死的你知道!叛国叛民,祸国殃民,左明宗谋反早就是定盘上的事情!如今,你也步他的后路吗!将这东西交给日本人你可知会带来多大危害!”
“哈哈哈哈哈!”阮君笑了起来,似疯似狂,“说的真好听啊,历年来哪一任军阀不是踩着血淋淋的尸体向上爬的,而这些不过是你们为侵略编制的借口!”
“督军早就调查你,若真是这样,为何不斩草除根!放任你到现在这样!”
“你们说够了没有!”阴测测的话再次从晴好耳边响起,晴好却觉得自己似乎不如刚刚害怕了,甚至听着乱糟糟的一切有些无奈。
孰对孰错,在这场闹剧中,她看的疲惫。
似乎阿深是没错的,除了黎菀,他没有对不起她。
但阮君阿姨似乎也没错,为夫报仇联络日本人,可目前为止她又做下什么祸事呢?如今还来救她。
这些事情,像一个死结将她凌乱的杂乱无章的绑在一起,动一动都是痛意。
她该怎么做?
她能怎么做?
她的眼睛看向那些黑衣服的随从怀中的妇人,眼眶微微湿润。
她恍惚间想起一句话,成为督军夫人更多的不是光鲜是义务也是责任。
水浪滔滔,这世间若没有这些嘈杂的声音,可真静啊。水拍石岸,有鸣仓庚,晚风拂草,多好。
“阿姨,你失去了丈夫,那我替他还给你一命,妈妈其实很离不开你,所以求你不要把那些药剂给他们,不要错下去了,为了我,不值得。”
阮君神色一变。“晴好你做什么。”
“阿随,若督军还有那么一丝愧疚的话,让她醒后好好照顾妈妈和我的母亲吧。可惜不能见到九白与阿泠了。”晴好忍住眼泪不掉下来,细弱无骨的手向上死死扣住了抵着她脑袋的那只手,惨白无色的唇轻启露出小小的齿贝。
“再见,阿深。”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