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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段近在咫尺的路途,在碧凝心里轻轻划过,她想起那日在这里偶然见到周总编的情景。如果她的推测没有错,乔望骐的会面应当也是在那个地方。
她思忖片刻,对林少铖道:“我想到一个法子,需要你的帮助。”
低语片刻。林少铖听罢搁盏且笑,英朗眉眼闪过一丝狡黠,欣然应允。
姚碧凝站起身来,挽住林少铖的手臂,向那名如堑横亘在雅间走道的茶侍走去,临近之时似是随口同身旁人议论:“晴子茶舍的装潢很是讲究,这三雅间值得一观。”
“姐,有什么可以效劳?”那茶侍听到晴子二字,果然面容温和主动开口。
芥川晴子自茶舍开张后并不常来,且从不主动露面,一应经营事项都委托专人打理。因此茶侍甫一听及来人所言,便自以为与芥川家族关系匪浅,不敢慢怠。
“我与友人见雨势大,正巧路过这里,他早听我提及晴子茶舍雅间的精心别致,想要亲眼瞧瞧。”姚碧凝莞尔偏首,“可惜晴子今日似是不在?”
“是的,雨不易出行,芥川姐今日不在茶舍。”那名茶侍有些遗憾地回答,不过话锋马上一转,“方才听到这位先生的心意,却是可以实现的。”
“如此来,倒是我的运气了。”林少铖十分配合地表现出愉悦神情,又将一枚银元放在茶侍掌心,“有劳带路。”
茶侍受用地收起银元,匆忙往周遭环视,自以为无碍:“请二位随我往前边来。”
北川,樱见逐一看罢。
林少铖初次观之,眼里显示出真挚无二的赞赏来。碧凝耐心地听茶侍介绍雅间布置的匠心,偶尔附和几句,从樱见回到走道时,不远处已是名为雪国的那一间了。
“这一间……”茶侍眼眸转了转,捧一脸笑意。
姚碧凝故作好奇地道:“里头已经有客人了么?”
她黛眉微蹙,对林少铖偏首,平添几分惋惜:“当日我恰是进过的,若论韵致这三雅间各有千秋,但若论个人偏喜,私以为雪国当是最衬你心意的。”
“不过既然今日不巧,我只得来日向芥川姐拜会,再请她许个合适的时机吧。”林少铖面色冷下几分,大有不满的意味。
茶侍听人如此,免不了一番揪心,若是得罪了不该招惹的人物,他来日可不好讨生活。那眼珠子乌溜溜又转一轮,像是有了主意:“先生误会了,您要看哪儿有不成的道理。只不过茶舍里确实有规矩,为客人预留的陈设,是不能轻易动的。”
娓娓诉至此,他抬头扫一眼林少铖和缓几分的眉目,心底稍松泛些,接着道:“莫不如用个折中的法子,二位在门口瞧,其实雅间不大,这也不算坏了规矩。”
“既然如此,那可是添麻烦了。”姚碧凝勾唇浅笑,含了一丝无奈歉意,将一枚银元递至茶侍手里,“原是我与友人冒昧,一时兴起。”
那茶侍见到银元亮澄澄的色泽,指尖摩挲两下,笑得眯起来:“为二位效劳,是我的荣幸。”
雅间门扇如折页开启不宽不窄的缝隙,一席明净映入眼帘。雪洞般的颜色让茶室显出几分清泠意味,透出一股不染尘埃世外之福
若不是姚碧凝心中有数,那可当真要被这满目澄明欺瞒过去。
“果然值得一看。”林少铖自言自语地颔首,颇有兴致地抬手比划。
霎时间,那茶侍手中端着的糕点就此打翻,因地上铺着柔软的毛毯,连些微响动也不曾樱
“抱歉。”林少铖像是忽地反应过来,看着茶侍颇显狼狈的模样,努力压住笑意。
茶侍赶紧俯下身子收拾,听到林少铖道歉只慌乱地连连摇头。
“我来帮你吧。”姚碧凝随着茶侍半蹲下来,随手拾起一枚盛和果子的巧青叶瓷盏。
然而她起身时却不由有些眩晕,脚步微晃,手里攥着的盏恰巧从开着的门缝中滚落进名为雪国的雅间里。
雪国中并未铺设软毯,静谧之中,“哐当”一声格外清脆。
茶侍遇上此刻这一幕,只觉得眼前当真发黑,耳边如飞虫环萦嗡嗡作响。
“谁在外面?”一声询问传来,那音色沉稳里带着几分威严。
姚碧凝捂住唇,向林少铖比了个噤语的手势,目光示意茶侍出声。
茶侍伸手给自己顺气:“抱歉惊扰您和乔先生了,我一时没有端稳盘子,本来盛和果子的。”
“无妨,我们不用点心。”那声音清淡平和,与雪国的古朴陈设倒是有些相衬。
收拾完毕,几人往走道外步去,茶侍勉力笑了笑:“都怪我没有端稳,方才若是被发现我自作主张,得罪了里头的客人,我也实在担不起。”
“这也归罪不到一个人身上,不过方才我见雪国里并无旁人。”林少铖皱眉。
事已至此,茶侍只得开口解释道:“雪国是三雅间里最大的,其实里头还有内间呢。”
林少铖轻轻一叹,眉梢微挑:“今日既然有客,原是我们不请自来地叨扰,若是早些言明,我也断不会不通情理。”
“该是怪我考虑不周,让二位跟着委屈了。”茶侍确实有些懊恼,这主意到底是他应允的,到了眼前的局面颇为尴尬。
姚碧凝抚过衣摆,平复几许不深不浅的褶皱,这才抬起头来,心不在焉地轻嗯一声,又敷衍几句。
此间雨势稍收,姚碧凝主动向外步去。林少铖拿过长柄雨伞,察觉到她的反常,跟上去出声询问:“是刚才的事?”
姚碧凝颔首,却又沉默着不搭话了。雨丝敲落在伞檐上,滴溜溜转着圈滚下去,她的目光聚集在坠落的晶莹之上,眼前的景象也不禁渐渐模糊。
“当心——”林少铖眼见她差点儿走偏了路,伸手扶了一把。他实在未曾预料到,仅是方才那人一两句无关紧要的问询,便令她慌乱至此。
姚碧凝的思绪如一根飘忽不定的线,被这声提醒冷不防拽了回来。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勉强勾唇一笑:“无碍的。”
林少铖心里不是没有好奇和探询的欲望,但此刻见她必是不愿意,索性也不主动提及。
一路淅沥雨声被车子的窗刷扫落,某些念头就像雨后枝叶那一抹新绿,在碧凝心里无遮无拦地生长与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