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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有迷茫的时候,在迷茫中寻找,在寻找中坚持。有的时候坚持是为了一个目标,有的时候,坚持也说不清为了什么,这可能就是心中的执拗了。
伊伊一边等待夏尧回来,等待他们之间那最后的判决,一边指尖在键盘上飞舞,将压抑的内心以文字的形式释放出去。每一个文字,就像是一匹被关起来的马儿,终于可以冲出牢笼,去草原上驰骋,没有围栏、没有禁区,就这样肆无忌惮的飞奔着,嘶吼着。
随着伊伊头脑中一批一批骏马的释放,她整个人暴躁烦闷的心绪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夜已深,伊伊任然丝毫没有睡意,不觉得白天的卖场工作有多累,只觉得时间过得好慢,夏尧怎么还没回国,他在那边还好吧,内心的煎熬让伊伊不停的用文字来麻痹自己。
这段时间,文字俨然已经成为了伊伊一剂离不开的止痛药了。
一天、两天......伊伊从没有觉得一天二十四小时原来这么长,等待太难熬了,特别是那种不知道会等来什么结果的茫然等候。
这种感觉就像是驾一叶扁舟、航行在大海上,透过迷雾,隐约望见前方忽明忽暗的点点亮光,但始终不能确定这是什么。也许是归航的灯塔,也许只是一颗遥远却明亮的星。
终于,又到了周末,可是夏尧还没有回来,那边的事情还没处理完。如此一来,周末和周一也就没有什么区别了。
伊伊屡屡拿着电话,克制着一股股想要拨打过去的冲动,善解人意的性格让她总是忽略自己的感受,为他人着想的更多。
这样的性格见仁见智,有的人会觉得这样的温柔的姑娘太好了,挑灯寻找能遇到这样的人,可是有的人会觉得这样的女子心思太重,猜不透,过分的体量与迁就反而给人冷漠与孤傲的感觉。
伊伊知道夏尧忙,知道他们之间的问题不是几句话可以解决的,同时,她也不太敢鲁莽的询问,因为她害怕,害怕会是不好的结果,害怕夏尧给她的答案是因为不喜欢了,不爱了,伊伊觉得自己绝对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
写作之余,伊伊开始收拾屋子,包括屋内的每一个角落,她想用这样的方式来改变现状,打破陈旧,迎来崭新。她擦去尘土、扫去腐朽,清除内心的焦急与烦闷,但是,这些改变又真的能起到多少作用呢?
这时,伊伊在一处柜子的底部,意外的发现了自己大学时候的画板、颜料等,他们被完整的保存,像是整装待发一般,伊伊摸着它,感觉好亲切,这些旧物一下子讲这个心思柔软的姑娘待到了回忆中。
她穿梭在记忆中,拒咀嚼着当时有关画板的点点滴滴,那时多么单纯,多么青色, 多么无忧无虑。那时满眼春光明媚,花草蜂蝶。
虽然伊伊的画画技术很一般,但这是一项爱好,一项有着可以和文字起到同样镇定自己的效用。
霎时间,伊伊觉得好憋闷,她好想抓住这一切。
见天色还早,伊伊毫不犹豫的换上衣服,背上画板,一脚油门,来到了一处有山有水有蓝天的野外。
伊伊像一只撒欢儿的羔羊,尽情奔跑在这美丽的大自然中,她尽情拥抱这里。她呼吸到了久违的新鲜空气,恨不得将全身的污浊气体吐净,吸入满心的清新与畅快。
她大声呼喊着:“啊......”似乎要将心底的悲伤与苦闷一同向无边的草地诉说。
这时,伊伊进来一通电话,是打来的:“伊伊,放假了吗?干嘛呢?”
“妈,我来川北写生了,这里好美啊,空气特别清新,下次你和爸来东林,咱们一起来这里。”伊伊迫不及待的和妈妈分享着眼前的景色,并极力保持着高昂的精气神,让妈妈觉得自己的女儿活力四射,从而免去一些不必要的担心。
“好,注意安全啊!”伊伊妈妈听到女儿快乐的声音很安心,笑呵呵的叮嘱道。
放下电话后,伊伊看着眼前长满松柏的高山,看着蜿蜒绵亘的小溪,看着开满各色野花儿的青青草地,她下意识的看看自己身旁,心底想:如果夏尧能和自己一起来这里就好了。这份情思让伊伊原本高涨的情绪又增添了淡淡的想念的纱幔。
伊伊和夏尧的问题没解决之前,每每想到对方一次,就好像是在心中筑了一堵墙,总是赶紧堵得慌,感受不到真正的痛快。
伊伊吐了口气,决定登上眼前这座山,用身体的疲劳去禁锢住思想的游离奔走。
镇痛药能在一定程度上消除疲倦,魂不守舍似乎具有同样阵痛的效果。
这么高的山峰,如果换做平时,伊伊着实没有信心自己能够爬上去,但是今天,用了两个多小时,竟然来到了顶峰,中途没有休息,没有退缩,因为自始至终,伊伊脑袋瓜里就没有登山这件事,那里全都是夏尧。
伊伊站在顶峰放眼望去,一片美景尽收眼底,伊伊以为站在高处,心境会不一样,会有不一样的想法,但是,她再次发现,爱着的人,是赶不走的,他不偏不倚住在你的心里,无论是否交房租,你都无可奈何。
“夏尧,夏——尧——”伊伊对着空旷的山间大喊着,声音波动回响,其中夹杂着思念、甜蜜,还有淡淡的忧伤。
喜欢画画的人,大部分喜欢写生,来到户外,用自己的画笔,记录下眼前与心中揉合在一起的充满情思的景色。
伊伊喜欢这些,也画过这些,但是今天,随着时间滴滴答答的飞走,伊伊看着自己的画板,竟然画出了夏尧,那眉目,那眼神,伊伊着实被自己的举动吓了一跳,这是她第一次画人物,竟抓住了如此缥缈的神韵。
伊伊用沾满颜料的手去抚摸画中的夏尧,她多希望自己抚摸的是一张真正有血有肉有温度的面庞,而这张脸,会对自己说的话、做的事给出相应的回应。
半晌,伊伊孩子气一般的说着:“你不来,我就把你画到我身边!”
......
“伊伊,伊伊你别走!伊伊!”夏尧冒出一头冷汗,被自己的梦惊醒了,他梦到伊伊哭着喊着跑离自己,并撂下永世不再见面的狠话,无论夏尧在后面怎么追逐劝说。
弗洛伊德认为:“梦的本质是潜意识的曲折表达。”夏尧把对伊伊的思念用暂时镇压在了潜意识中,在睡梦中,意识弱化的时候,潜意识就会出来占据人们的头脑,左右人们的思想。
所以,在英国工作的夏尧每每睡着,总能在梦中遇到伊伊。其中,大部分的梦都是甜蜜的,梦见他们在一起的种种美好,但是今天,夏尧被这样的一个梦境惊醒后,再也睡不着了。不仅如此,那颗胸膛跳动的想念的心越发不安。
“杨沐,伊伊还好吧!”夏尧赶紧给自己最信得过的人、也是出差之前拜托帮忙照看点儿伊伊的发小打去电话。
“夏尧,你还没休息啊,今天公司放假了,我早上特意去伊伊家小区转了转,看伊伊开车出城向川北方向走了,好像拿着画板什么的,去写生了吧,也就没跟着。”杨沐说完,又怂了夏尧一句:“你也真有意思,想知道伊伊怎么样,就打电话去问啊!搞得我就像是个卧底一般。”杨沐说着,自己也被这个新“职业”逗笑了。
“出差回来我会去找伊伊的!”夏尧没心情和发小叙旧情、开玩笑,他顿了顿说:“帮我留意着点儿她,有什么情况立刻通知我!无论什么时间。”
“奥!”杨沐有点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这么大人了,没事儿,你怎么像是看孝儿似的看着她。”
夏尧没解释什么,只是道了句:“辛苦了。”
夏尧放下电话,还是觉得心里有些慌乱,所有的睡意也都消失的无影无踪,索性抱起文件走向办公桌,将自己再一次埋在工作中。
现在支撑着夏尧工作的,便是能尽早和伊伊见面了。
他知道,他们冷静的时间够长了,再这样下去,怕是两个人的感情就真的凉了。
这段时间,夏尧也清楚的认识到,伊伊是今生唯一所爱,绝对不能把这个姑娘弄丢。
......
伴着清风蝶舞,伊伊的一幅画已经画的差不多了,原本响晴的天,渐渐飘上来几块黑云, 随后,便是几个干脆的响雷,伊伊抬头看看天,知道要下雨了,赶忙收拾东西,准备撤离。
伊伊正准备顺着上山时候的路,原路返回,但是雷声不断,这条路树木较多,很容易引来雷,于是,她选了山的背阴面,树木相对较少,似乎还能看到一条踩出来的泥土小路。
伊伊刚走到半山腰,豆大的雨点儿便倾泻而下,头顶雷声轰鸣,雨势又急又大,脚下一片滑腻,这些困住了伊伊下山的脚步,她驻足那里,擦着脸上的雨水,连续打了三个喷嚏。
这时,雷声雨声中,又夹杂了其他的罕见的声音,像沙石泥土奔走一般,伊伊又擦了把雨水,回头一看,睁大了眼睛,惊得一下子将画板丢在了雨水中:“泥石流!”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股强大的泥土沙石混合起来的洪流向伊伊这边奔来,顿时,伊伊被扑倒在这股来势汹汹的洪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