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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锦绣也不追问,上了车从食盒里拿了块点心吃。自从她开始用三哥的马车,车里不仅多了盏琉璃灯照明,还总是备着些点心小食。他从来不吃,路途无聊,她权当打发时间了。接连吃了两块点心,有些口渴,她正想倒杯茶润喉,纪泓烨已经把茶送到了跟前。她接过来喝了,随口问:“三哥,今天的点心是哪买的?”
“怎的?不喜欢吗?”
“也不是,就是想起上次在夜市上买的豌豆黄了,很好吃,比这个甜。”
纪泓烨暗叹,小摊上的东西他素来不给她买,怕吃坏了肚子,只不过有时候不忍心拒绝她罢了。她刚刚吃的莲花酥,是味香居的招牌,平时都需要预定才能买到,龙义跑了两次,反倒被她嫌弃了。
纳兰锦绣吃饱喝足,瞌睡虫又来了,靠着车壁小憩。马车晃动,她睡得不*.生,迷迷糊糊嘟囔:“……好吃……”刚说完,马车又晃了一下,她睁开眼睛,睡眼朦胧。
纪泓烨正襟危坐,看她醒了,轻笑一声,问道:“什么好吃?”
纳兰锦绣听了他的话还是没有起身的意思,慵懒地靠在那,懒洋洋的声气:“都好吃……”
闻言,纪泓烨又低低地笑了两声。他今天怎么总笑?难道是心情好?纳兰锦绣坐起来,去看他。不甚明亮的灯火下,他正拿着一本书在看,眉眼愈发显得温和,甚至带了几分超越年纪的儒雅,不似真人,倒是有点儿像……仙人。她又看了他一会儿,皱了皱眉,把他手里的书拿过来,合上,“这时候不要看书。”
纪泓烨没嫌她冒失,嘴角微弯,道:“为何?”
“灯光不够亮,伤眼睛。”
纪泓烨侧头,脸颊避开了灯光,不太能看清神色。须臾过后,他抬手从眼睛上轻轻抚过,淡淡而笑,道:“好吧,听你的。”
纳兰锦绣看着他,想到三哥性子如此温和,官场又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不知今天的事情会不会棘手,给他添了麻烦?要知道三哥马上就要去刑部上任,这个非常时期,一点儿意外都不能出。她犹豫再三,还是决定问一问:“三哥,夜市上为什么没有官差出入?”
纪泓烨没说话,只挑眉看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那个胭脂铺子看起来已经很久了,一直没人管,我怕……”
“怕我应付不来?”
纳兰锦绣摇头,“自然不是,其实不管是什么事,只要三哥想做,就一定能做得成。我只是怕……”
即便她不说,他也知道她担忧什么,他轻声道:“世上不如意事常八九,你就知道我什么都能做成?”
纳兰锦绣笑了笑说:“我当然知道,也相信。”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因为是三哥啊!”
因为是三哥,因为是他,所以她会完全相信,没有为什么。纪泓烨的心倏的一软,低低地唤:“阿锦……”
纳兰锦绣一怔,只觉得三哥喊的这两个字珍重已极。虽然这就是她的名,虽然她也说不出到底有什么特别,但她就是觉得,三哥唤她与别人唤她不同。
第二日,早膳过后就有人把院子的牌匾送来了。吉祥指挥人挂好后,兴冲冲地进屋,“姑娘,三少爷的字真是极好的,您快去看看。”
纳兰锦绣正靠在榻上看医书,闻言,懒洋洋地回:“我天天描他的字,都能想象那两个字的模样了。”
“去看看嘛!”
“等会儿出门也会看到。”
这时候如意进门,“主子,老太太院子里来了人,让您陪着说话去。”
纳兰锦绣挑眉,“什么人?”
“奴婢不知。”
纳兰锦绣本想靠着歇会,晚点儿还要和三哥出门。外祖母的话又不敢不从,只好怏怏地起身梳妆。
纪老夫人屋里来的不是旁人,正是程若素母女。程夫人也早就听闻,纪老夫人格外爱惜自己的外孙女,有意亲上加亲。如今,程家和纪家要议亲,她待这位镇北王郡主自然是不大顺眼的。
要说纪家的门楣配程家确实是高攀了,她女儿完全可以嫁得更好的。只是,这纪家财力通天,哪个显贵不得高看他家一眼。还有即将成为刑部尚书的纪三少爷,年纪轻轻,位置如此之高,这可是了不得的。而且那公子生得俊朗无匹,女儿嫁给他自然是极好极好的。
曾要亲上加亲这件事程若素也知道,心中自然对纳兰锦绣充满好奇,所以,等着的过程中难免有些焦急。
外间通传锦姑娘到,程家母女便死死盯着门口。帘子掀开,首先看见的是她绣着青竹的缎面鞋子,女儿家总喜欢花儿雀儿的,倒是难得见着绣青竹的。
等到纳兰锦绣进屋,程若素便暗赞了声好。她今日穿是件月白色褙子,外边套着的短襦是云雾般的白纱,绣着和鞋子一样的青竹纹样。发间插了支白玉簪,脸上粉黛未施。巴掌大的小脸稚气未脱,可那一双黑白分明的剪瞳里却没了孩童的无邪,而是一派淡然。
程若素暗暗称奇,不过是个不到十四岁的小姑娘,倒是从头到脚透露着一股淡然清冷劲儿。
“锦笙请外祖母安。”纳兰锦绣的声音脆脆的,带着一点点的糯。
纪老夫人看见她自然是欢喜的,笑着说:“知道你不爱出门,本来是让晴姐儿来陪的,可程夫人听说你性子活泼,非要见见你。”
纳兰锦绣又怎么会不知程夫人为什么要见她,心里生出些不喜,也不好当面表现出来。转身对程夫人行了个礼,道:“程夫人好,程姐姐好。”
程若素起身还礼,“锦笙妹妹好。”
纳兰锦绣这算是头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到程若素。身形高挑匀称,纤腰若束,皮肤也很好,白如皓雪,嫩如玉瓷,活脱脱的美人胚子。
若非要在这样的美人身上找缺点的话,就是太规矩了。一颦一笑,一言一行,带着金陵城里名门贵女特有的刻板。千人一面,所有的人行为举止一模一样,不就是刻板吗?当然也有人说,这是大方得体,可她却是不大赞同的。
以前在太傅府的时候,阿娘请来教她规矩的教习,也是这般模样。她顽皮任性,不知道气走了多少个,后来还是阿爹不让她学规矩,才解脱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