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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睿走到珍珍办公室外面,隔着落地窗,看女孩儿在里面忙忙碌碌。
她面前摆着一杯咖啡,还有一盒饭,也不知道放那儿多久了,估计都凉了。
迟睿推门进去,珍珍听见动静,回头过来。
“你怎么来了?”
见了他,珍珍下意识拉裙子遮住膝盖。
迟睿注意到她这动作,也当没看见,缓缓走过去,“接你下班啊。”
珍珍有点无奈,指了指面前一堆红的绿的蓝的各种颜色的珠宝,“我还不能走诶,估计还得两个小时。”
迟睿视线落在她桌面上。
“要不你先走吧,等下我自己回去。”
珍珍想快点打发他离开,不让让他知道她受了伤。
迟睿哪儿那么好打发,从她躲躲闪闪的样子就知道她有问题。
拉了根凳子坐在她跟前,抬了抬下巴,“你忙你的,我等你。”
珍珍往外面看,加班的同事也都陆陆续续离开公司了,“我不用你等。不是很久没跟纪少爷他们一起约会了吗,你去找他们呀。”
迟睿淡淡地盯着她:“我就等你。”
知道他执拗,珍珍也没法劝了。
双腿并得紧紧的,一直在往桌子底下伸。
突然,迟睿一只手搭在她腿上,吓了她一条,然后就见他不容分说将她的转椅转了过来——
迟睿看见她红通通的两个膝盖,吐了碘酒,皱眉问,“这什么呀?”
珍珍插科打诨的,“唉之前上厕所不小心摔了一跤,我不是……”
“说实话。”
“……”
办公室气氛一下就凝固起来,迟睿面色严肃凶凶的样子珍珍实在有些害怕,“是实话啊,我真的就是摔跤了。”
他盯着她,眼底有冰,珍珍跟他对视一阵,败下阵来。
她微微叹了口气,“戴倩雯好像知道我俩在一起了。”
“然后呢?”
“她来找我,闹得有点不愉快。”
“推你了?”
眼看男人眉心皱得越来越深,珍珍拉住他大手,“当然啊,你们俩都没离婚呢,我怎么都算第三者,她推我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迟睿冷哼了声,“你倒是想得开。”
珍珍尴尬地笑笑,“也没有,就觉得能理解。”
接下来,珍珍继续工作,迟睿坐在沙发上看书,偶尔也接个电话。
外面的员工都走光了,整层楼就剩珍珍一个人在加班。
快九点钟的时候,珍珍终于把事情做完了,分好类的宝石装进保险箱里,和迟睿一起离开。
迟睿走前面,手里拿着珍珍的包。
珍珍这个包是香奈儿新款,上面一排珍珠,特别漂亮,是迟睿送给她的礼物。也算是工作上的奖励,这段时间董师傅老在迟睿面前夸珍珍上进,好学。
两人去地库拿车,刚坐上去就交颈相缠吻了一阵。
迟睿大手扣着珍珍的后脑勺,小姑娘被他搂在胸前揉了好半天,整个人都快要融化了。
“她再找你,你打电话给我。”迟睿握着珍珍的小手,放在唇边。
“嗯。”
珍珍倾身过去,又亲了亲他,“我们走吧,好累哦。”
迟睿驱车,带珍珍在外面吃了宵夜,回到珍珍公寓就十一点了。
珍珍去洗澡,迟睿等她。
珍珍洗完他去洗,之后一起睡觉。
他俩经常都在一起过夜,却从来没有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
有时候珍珍很希望他过分一下,他却很稳,自控力相当好。
珍珍知道,他有心理负担,一天没有把离婚的事情办妥,他就不会动她。
珍珍感动,却也很煎熬。
她也是个正常人,喜欢的男人就在身边,她想把自己给他,也想完完全全拥有他。
就在珍珍和迟睿相拥而眠的时候,她小区外面,停着一辆大红色的法拉利跑车。
戴倩雯跟了他们一路,跟到外面终于刹了车。
她可以确定一件事,那就是,迟睿跟赵珍珍已经住在了一起。
像是夫妻一样,生活在一起。
戴倩雯趴在方向盘上痛哭,她多想声嘶力竭哭出来,却死死咬着牙根没有发出声音。
她是爱迟睿的。
但这份爱太过畸形,她只想要得到,索取,却从未考虑过对方是否幸福。
她用了那么多手段得到了迟睿,成为他名正言顺的妻子,但她知道,自己其实根本没有真正的拥有过他。
那个叫赵珍珍的女孩,她得到了他。
戴倩雯不甘心,凭什么,凭什么守在他身边的人是她,得到他的却是别人。
由始至终她都搞错了一件事,赵珍珍对迟睿而言,她存在的意义不仅仅是陪伴,而是相知相守。
她是最懂他的人,他,亦是最了解她的人。
这辈子,两人是怎么都分不开了。
迟家出情种,迟睿迟宁和迟莞,兄妹三人皆是如此。
……
周五下午,迟莞从公司回来。
森森趴在爬爬垫上玩耍,一听到妈妈的声音,费力地扭过脑袋。
“森森,妈妈回来了。”
迟莞放下包,笑着过去抱起孩子,搂在怀里亲了一阵,逗了一阵,然后问他:“你爸爸呢,他又没有回来吗?又去喝酒了吗?坏人对不对,我们不要他了……”
这时候顾历南人站在楼梯上,特鄙视地盯着客厅那人,“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又去喝酒了?”
迟莞转过身来,对上男人无语的眼神,“哇今天回来这么早!”
顾历南没好气地看她一眼,示意她上楼,“到书房来,有东西给你。”
“什么东西啊。”
迟莞把森森交给陶小米,很快就到楼上去了。
听见森森在楼下哭,心里怪难受的,那孩子就是跟她亲,她在家的时候,其他人谁都不要。
到了顾历南书房门口,迟莞敲门,然后推门进去。
“你过来。”
顾历南站在书桌面前,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朝她招招手。
迟莞走过去,他把文件递给她,“喏。”
“这什么啊?”
她很迷惑,拧着眉将文件袋打开,当她看到股权转让书的时候,有点傻眼。
好半晌才缓过神来,把文件放在一边,上前搂住他的腰,“顾历南你好厉害啊。”
男人唇角微勾,冲她挑眉。
迟莞心里感动得要死,踮起脚尖捧着他的脸就吻下去。
“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用了什么手段?”迟莞问他。
他摇头,不想说。
迟莞没打算放弃,继续追问,“说吧,不管什么手段,我都接受。”
男人抬手摸摸鼻尖,“你不会想要知道,反正是不太光明的手段。”
顾历南大概能猜到,迟莞也许会骂他,骂他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是迟莞并没有。
迟莞只说,“我知道,你做什么都是为了我。只要没有伤天害理,没有涉及他人性命,我就不会怪你。”
他抱住她,“我只是把属于你的东西拿回来罢了。我不光明,是因为对方也不够磊落。”
迟莞亲他的下巴,“我信你。”
信你的为人,信你的良知,信你的道德操守。
夫妻二人在书房里聊天,因为拿回了SF的股份,迟莞很开心,她开心,顾历南自然也跟着开心。
可是没多久,门外就传来哭声,真真儿撕心裂肺的,是森森。
迟莞听到了就赶紧去开门,门一开,陶小米就一脸为难的说,“森森一直哭,哭得都快没气儿了,我就把他抱上来了。”
顾历南也走到了门口,看孩子哭,脑心挠肺的,特别不能理解:“哭什么呢,有这么好哭吗?”
迟莞在他身上捅了一下,以示警告,然后从陶小米那儿接过孩子。
森森刚被妈妈抱起,哭声渐渐就弱了,没多久就不再哭了。
陶小米无奈,摇着头下楼去了。
顾历南鄙视地看了一眼儿子,甚至眼里还带了点怒气,转身去了书桌那头坐下,理都懒得理他。
迟莞抱着森森在逗,森森一直吐泡泡,可高兴了。
可他老爸不高兴。
迟莞每天上午去公司,下午回到家就陪森森,也就只有睡觉的时候能和他说上几句话——这都什么跟什么,要早知道生孩子这么烦,他们干嘛要孩子!
晚上吃完饭,迟莞拉顾历南出门溜孩子。
跟她散步他很乐意,但是一想到小破孩那么讨厌,他面上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高兴的意思。
推着婴儿车走在沙滩上,迟莞跟顾历南聊起最近公司的事。
董事会收回了戴倩雯的职务,她手里**的项目也拿下来了,接下来会顺利接下投资部。
迟莞有能力,顾历南是知道的,也为在心里暗戳戳地自豪,但是迟莞越优秀,也就越忙碌,他心理极度不平衡,因为迟莞好久好久没在他面前撒娇过了。
“明天周六,你有没有其他事?”迟莞问他。
“怎么了,你有什么安排?”
听迟莞主动问起他的行程,男人心里几分雀跃。
迟莞笑笑,说,“这几天天气蛮好的,我们可以约朋友到家里烧烤啊。”
一听这话,顾历南脸上明显失落。迟莞看他表情,笑道,“你怎么回事啊,约朋友到家来玩不是挺好的吗,正好锦悦她们说想过来看看宝宝了。”
顾历南嘴角抽抽,从她手里拿过婴儿车,“随你。”
人就走前面去了。
迟莞看着他的背影发笑。
最近她发现了,顾历南其人,身上哪里还有往日的孤高桀骜,每天都在打翻老陈醋坛子。
不过迟莞觉得这样挺好的,偶尔看他生气,反倒让人生出些许趣味。
周六吴锦悦和秦梦妮过来跟迟莞一起烤肉,顺便带孩子。
花园里很宽敞,无烟烧烤也很环保,一整天都沉浸在逾越的气氛中。
森森特别喜欢秦梦妮,大概是秦梦妮很会扮鬼脸吧,反正秦梦妮一把孩子抱走,没多久那头就会传来孩子的笑声。
森森已经两个半月了,已经会翻身了。
看着孩子一天天长大,迟莞内心特别安宁。
和吴锦悦聊起以前的事,想想都觉得好像一场梦,如果可以,那些不好的,能不能不要发生?
“我哥和戴倩雯提了很多次离婚,她一直拖着,说是死也要拉上我哥。”迟莞说着就无奈地摇头,“她怎么能这样,害得我哥还不够吗?”
吴锦悦拍拍她的肩膀,叹气,“只能走法律程序了,走到这一步,谁也不要给谁面子。”
这件事提了几句,实在是让人难受,之后就没人再说了。
顾历南白吃白喝,什么忙都不帮,吃了几串烤肉就回自己书房关着,说是开视频会议去了。
几个女孩子在花园里聊天,陪孩子,柔柔的海风吹过,十分惬意。
“珍珍不是要来吗?”吴锦悦突然想起。
“哦,珍珍早上公司有点事儿,回去加班了,估计晚上会来。”
迟莞解释,年底特别忙,要准备上半年的发布会,珍珍的事情挺多的。
吴锦悦关心地问,“那,珍珍和你哥,现在怎么样?”
迟莞笑眯眯地,“他俩挺好的,只是我哥暂时还不能跟她结婚,心里不太开心。”
突然又想到什么,迟莞诡秘地看向吴锦悦,“话说,有件事情我是不是得让你知道。”
吴锦悦一愣,“什么事儿啊?”
“上次你不是凑钱买房子吗,当时仲曦找我了,把我借给你的五十万全都还我了。”
“……”
吴锦悦听了有些震惊,不过想想觉得他就是那种人,什么事都做得不留痕迹,“我该说什么好呢,很感动?很幸福?”
秦梦妮朝着她脑门拍了一下,“你大概上几辈子都积了德,这辈子才会遇到这样的男人。”
吴锦悦笑笑,不管她们怎么打趣,不吭声就是了。
纪仲曦连银行卡都能给她,给她还债这种事,也就见怪不怪了。
……
赵珍珍加完班,在公司外面等出租。
本来迟睿答应了和她一起去迟莞家,结果临时变卦,跟邓恺他们打球去了。
真是气死了,他说跟她们女孩子待在一起很无聊!
这个时间段车子不好打,想走一段路去地铁站,又觉得太晚了到阿莞家,别人一直等会不太好。
这时候一辆红色法拉利停在她面前。
珍珍懵了一下。
直到车窗滑下,她看见坐在里面的女人。
“上车。”戴倩雯说。
珍珍看她一眼,当没看见,把脸转开。
戴倩雯笑了一下,“有很多关于迟睿的事情,你不想知道吗?”
珍珍还是没理她。
她鸣笛,引来很多人注意。
珍珍有些恼,说她,“你就不觉得害臊吗?我都没有招惹你,你能不能离我远点?”
她自顾自地盯着车前方,“迟睿有些东西在我这儿,也许你会很感兴趣。”
珍珍抬手,招出租车。
“比如,他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拍的照片。”
出租车停在珍珍面前,她已经拉开车车门,在原地停顿两秒,咬牙合上了车门。
她上了戴倩雯的车。
戴倩雯驱车把她带去了郊外,告诉她,那里就是她和迟睿一起过夜的地方。
珍珍五脏六腑都疼,犯恶心。
车子停好,戴倩雯下了车。
珍珍坐在后排没动,她以为戴倩雯会拿一叠照片出来威胁她,没想到,她人上了车,动作很麻利的拿了一条绳子过来——珍珍意识到自己危险,想逃,可她哪里逃得过。
“赵珍珍,你知不知道,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要了,我只想着,能亲眼看见你跟迟睿一起死,我就心满意足了。”
戴倩雯一直在笑,她的面部表情非常扭曲,她咬着牙将珍珍绑在后座上,然后从后备箱拿出一个**包。
珍珍的脸一下就白了,“戴倩雯你收手好不好,你想想你爸妈,你能不能清醒一点!”
戴倩雯一边笑一边说,“我很清醒,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
她把**绑在珍珍的身上,定时,然后当着她的面,笑着打电话给迟睿——
此时迟睿正和邓恺他们一起打球,老姚在那边休息,听到他手机响了就喊他。
迟睿一看是没存的号码,也认出是戴倩雯,本不想接,又觉得是该找机会做个彻底了断。
他接了电话。
不过几秒钟,老姚就看见他脸色变了。
邓恺和纪仲曦也察觉出他不对劲,扔了篮球朝他走过来。
迟睿挂了电话,一张脸顿时毫无血色,他拿了包就走,一句话都没有说。
戴倩雯在电话里告诉了他地址,说他的小情人现在就在溪边,如果还想见她最后一面,现在就过去。
迟莞超速行驶,不到半个小时就赶到了溪边。
隔得很远,他就看见停在那里的红色法拉利。
停了车他飞奔过去,刚拉开车门就看见满头大汗被绑在里面的珍珍,而她的腰上,绑着**。
珍珍看见他来了,因为太过惊恐而导致瞳孔地震,不断地摇头,“迟睿你走,你走开!”
迟睿几乎不能呼吸,面部表情完全僵硬,他不敢碰珍珍,生怕碰到了**的引线。
“快走!你快离开这里!”
珍珍一边说,嘴唇都是颤抖的,眼泪簌簌落下来。
迟睿舔了舔嘴唇,试图让自己镇定,他对珍珍说,“看着我,给我信心,珍珍你忘了吗,你是不是忘了我是做什么的?”
珍珍满是泪的眼睛对上他,他眼底全是安抚,全是肯定,他在告诉她,我能救你。
混乱的意识中,珍珍记起,迟睿他在部队的时候,是高级拆弹专家。
也许是看到了希望,她眼中开始有了神采,却依旧害怕,“迟睿,迟睿我不想死,我还没给你生孩子呢。”
他轻轻捧着她的脸,亲她的嘴,“放心,交给我,我可以的。”
然后松开她,全神贯注盯着**。
来之前他已经报警了,他再自信也不敢拿珍珍的命去赌,万一**没解开呢,万一他失败了呢。
可是眼下,他看见倒数时间还有两分钟,他知道他等不了了。
汗水一滴一滴往下掉,从他的脖子滑下去。
全世界都安静了,除了彼此沉重的呼吸,什么都听不到。
他手里拿着车后备箱里找来的瑞士军刀,他凝神,做好了和珍珍一起死的准备。
在动手之前,他红着眼睛,哽着嗓音问珍珍,“如果,我们今天注定要死在这里,你会不会后悔?”
珍珍流着泪,唇边却泛起弧度,她摇头,“虽然我不想死,但是,如果死的时候是跟你在一起,那我觉得值得。”
迟睿不再看她,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上。
一条线断了。
第二条线断了。
密密麻麻那么多的线,没捏住一根,他的心就抖一次。
远处传来警车的声音。
迟睿手里捏着要剪掉的最后一根线,他最后看了一眼珍珍,闭着眼睛一到剪断——
**的哔哔声停止,红色数字消失,迟睿睁眼,他看见自己成功拆了这枚**。
“迟睿……”
珍珍受惊吓过度,整个人瑟缩得厉害,一边哭一边喊他的名字,迟睿流着热泪替她解开绳子,哄着她,将她抱下车。
警察到了现场,了解完了案情,还想跟珍珍问些什么,迟睿已经把人带走了。
珍珍一直在哭,一路上都在哭,从小到大哪怕吃过再多苦,却从未收到过这样的惊吓。
如果今天迟睿拆弹失败,那他们两个就会一起死,现在想来有多后怕,她就哭得多厉害。
迟睿也没安抚她,要哭就让她哭吧。
到了家,把她抱到床上用在怀里,迟睿亲她的额头,亲她的脸,无声安抚。
珍珍紧紧抱住他,一刻都没有撒手。
后来珍珍睡着了,警察打电话过来,说是已经将戴倩雯逮捕了。
她可能也没想过要逃,据说警察上门的时候,她安安静静坐在那里,像是一直在等着这一刻。
迟睿把手机关机,重新将已经睡着的女孩儿拥进怀里。
他闭着眼睛,回忆起太多太多的过往,而这一切过去之后,似乎,又回到了最开始。
一个月后,西区监狱,迟莞去探视了戴倩雯。
她精神很不好,看起来很安静,只是跟她对视的时候,迟莞觉得她眼睛安静得可怕。
隔着防弹玻璃,迟莞告诉她,锦悦要结婚了。
当年,她们几个住在一个宿舍,她们曾经很亲密,也就是那个时候,她们许下诺言,以后不管是谁结婚,不管手里有多重要的事情,都一定要赶过去。
迟莞看着玻璃那头脸色苍白的女人脸,再多的恨,在这一刻似乎都化为泡影。
想起那年开朗爱笑的雯雯。
那个问她压岁钱多不多的雯雯。
那个对她说“我压岁钱比你多我给你买口红”的雯雯。
迟莞到底还是忍不嘴了眼眶,抚着玻璃,哑着声音喊她的名字:“雯雯,你能不能回来?”
你能不能变回以前那个戴倩雯。
那个单纯善良爱打抱不平的戴倩雯。
那个看了路边流浪狗被人踢也会哭的戴倩雯。
此时她坐在里面,用一种陌生的目光注视着迟莞,她的眼中没有任何情绪,她只是淡淡的笑,笑过之后,开口问,“回哪儿呢?我还能,回到哪里去?”
迟莞闭上眼睛,再也止不住泪流。
许久,她吸了吸气擦掉眼泪,问她:“如果当初,郭杰没有伤害你,你会变成后来的样子吗?”
她低垂了眼睛,过了好久才说:“也许,我本来就是这个样子。”
后来她不愿再和迟莞多说了,起身要求狱警把自己带走。
迟莞坐在那里泣不成声,哭了很久很久。
顾历南在监狱外面停着车等她,半个小时后她出来了,眼睛肿得像灯泡。
男人有点被吓到,又顾及她情绪,什么都没问,把车门给她打开,等她上车。
回家的路上,顾历南说起来不知道哪里听来的冷笑话。
原本迟莞没心情听,但是他讲的太冷了,本来不好笑的都把她逗笑了。
沿路看去,到处都张灯结彩,已经越来越有过年的气氛。
迟莞垂下眼睫,唇边浮起淡淡笑意。
戴倩雯说,她本来就是这个样子,迟莞懂,她只不过是想把她推远罢了。
不想再见,那就不要再见了吧。
但是在迟莞心里,也许,永远都会为某个人留一个位置。
可能她会回来,可能再也回不来了……谁知道呢。
顾历南开着车问她,“接下来去哪儿?”
迟莞转头看他温柔的侧面,回道:“去商场,给森森买玩具。”
男人嘴角抽抽,很是不屑。
迟莞没好气地看他一眼,收回视线。
她在想,是不是每个男人都会吃自己孩子的醋?
不过,顾历南吃醋的样子实在太可爱了,她忍不住多看几眼,然后,牢牢放在心里。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