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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宫中,夫差痴痴看着一幅画像,画中是一位身姿窈窕的妙龄女子,可惜面覆轻纱,只露出一双秋水明眸。
“你究竟在哪里……”夫差喃喃低语,脑海中不断闪过那几日相处的点点滴滴,夷光的才情见解都让他钦佩,这是他第一次,对一个女子如此牵肠挂肚,而他甚至这名女子的长相与名字。
伍榕目光阴沉地看着夫差手中的画像,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看到夫差对着画中女子出神了。
她是伍子胥的义女,自小被送入宫中陪伴夫差一起长大,早在第一眼见到时,就被英气勃发的夫差所吸引,这些年朝夕相处,更是让她芳心暗许,非夫差不嫁。
之前夫差一心要报杀父之仇,所以伍榕什么也没说,一直默默陪在他身边;她原以为灭了越国之后,夫差就会迎娶自己成为唯一的王后,万万没想到,他归来后,犹如变了一个人似的,不仅迟迟没有下旨迎娶自己,反而一心思念在越国遇见的神秘女子,让她又气又恼。
伍榕压下心中翻涌的醋意,脆声道:“夫差哥哥!”
夫差惊醒过来,见是伍榕,惊讶地道:“榕儿,你怎么来了?”
伍榕故意道:“听夫差哥哥的语气,似乎是不欢迎榕儿来,那榕儿走就是了。”
夫差搁下手里的画卷,笑道:“你这妮子,本王不过是随口问一句,偏就惹来你这么多话。”说着,他又道:“怎么,又想本王陪你去骑马了?”
伍榕转嗔为喜,扬一扬手里的食盒道:“知道夫差哥哥国事繁忙,榕儿岂敢多加打扰,昨儿个骑马听到夫差哥哥有些咳嗽,榕儿听闻梨有清热生津,润肺化痰的功效,特意熬了一盅梨汤送来,您快趁热喝了。”
听到是这么一回事,夫差笑道:“榕儿有心了。”
伍榕揭开食盒,取出一个小小的炖盅,仔细将梨汁倒在碗中,在递给夫差时,她眸光微微一闪,没等夫差拿稳就松开了手,令碗跌落在御案上,打湿了一旁的画卷。
夫差大惊,赶紧擦去倒在画卷上的梨汤,但还是晚了一步,墨汁晕染散开,令画卷面目全非。
这是夫差画得最好的一幅,视若珍宝,如今突然被毁,又是心疼又是生气,脱口道:“你怎么做事,连个碗也拿不住!”
伍榕也是惊慌得很,连忙道:“榕儿以为夫差哥哥拿稳了,所以才松手的。”
“还在狡辩!”夫差狠狠瞪着她,“一来就闯祸,还不如别送这劳什子的梨汁来。”
伍榕是故意打翻梨汁,借此毁去那幅画的,她料到夫差会不高兴,却没想到他如此紧张;这么年来,夫差一直对她宠爱有加,还是头一次说这样的重话,而起因,仅仅是一幅画,令她又气又恨,哽咽道:“那我以后不来就是了!”说罢,她哭往外奔去。
望着她一边哭一边离去的身影,夫差也有些后悔,毕竟伍榕并非“存心”,再说她是相父的义女,又与自己一起长大,亲如兄妹,于情于理,自己都不该说这样的重话。
想到这里,夫差赶紧追上去,拉住哭泣不止的伍榕,“刚才本王一时情急,把话说重了,你别生本王的气。”
伍榕别过脸,赌气道:“夫差哥哥是万乘之尊,榕儿怎么敢生您的气。”
“瞧瞧,这嘴嘟得都能挂油瓶了,还说没生气。”听到夫差的打趣,伍榕不由得笑了起来。
“笑了就表示不生气了。”夫差抹去她脸的泪,温言道:“瞧瞧,这样多好看。”
伍榕虽然心中仍有不愉,但她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委屈地道:“好心来给夫差哥哥送梨汤,却招来您这么一顿训斥,实在让人难过。”
她这话果然令夫差心生内疚,“是本王的不是,本王给你赔不是,这总可以了吧?”
“嗯。”伍榕乖巧地点点头,随即道:“夫差哥哥若真想着那位姑娘,不妨再派人去找一找,说不定能找到呢。”
夫差苦笑道:“人海茫茫,能去哪里找,再说了,本王连她长什么模样,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看着夫差眼底深藏的思念,伍榕妒嫉不已,强自按下后,她道:“其实榕儿今日过来,还是有一件事情。”
“什么事?”夫差心不在焉的问着。
“今日是榕儿生辰,想请夫差哥哥今夜去琉璃馆用膳,不知可否?”
夫差一愣,旋即拍额道:“瞧本王这记性,竟把你的生辰给忘了。”
伍榕神色黯然地道:“夫差哥哥事务繁多,忘了这等小事也是正常,要是夫差哥哥实在抽不出空来,那就……算了。”说到后面,她已是几乎快要哭出来了。
她这个样子,令夫差越发内疚,柔声道:“榕儿的生辰怎么会是小事,你放心,本王就算再忙也一定陪你过生辰。”
伍榕抬起泪眼,惊喜地道:“真的吗?”
“当然,本王待会儿就过去。”得了夫差的话,伍榕满心欢喜,“多谢大王。”
夜间,伍榕悉心打扮,又换上多日前就准备好的绯红蹙金飞鸾锦衣,饰以珠翠环佩,越发衬得她容颜如玉。
宫女一边替她整理裙摆一边恭维道:“小姐您可真好看,大王见了,一定会为之倾倒。”
“这是当然。”伍榕得意的打量着铜镜中华美娇丽的自己。
她知道夫差心里一直念着那个越女,但到底虚无飘渺,犹如一个梦幻泡影,又怎及自己这般真实动人。
今夜,她一定要牢牢占据夫差的心,让夫差知道,谁才是能长伴他一世的人。
“大王驾到!”外面传来宫人尖细的声音,伍榕连忙起身相迎,“榕儿恭迎夫差哥哥,祝愿夫差哥哥安康万福。”
“免礼。”夫差伸手扶起,看到锦衣华服,珠翠环绕的伍榕,不由得怔了一下,眸中掠过一丝惊艳,“本王还是头一次看到你如此盛装打扮。”
伍榕展袖旋身,裙摆飞旋,犹如一朵盛开的牡丹,娇声道:“好看吗?”
“好看。”夫差的称赞令伍榕心中欢喜,拉着他来到桌前坐下,“这些都是夫差哥哥素日爱吃的药,榕儿亲手做的呢。”
“你?”夫差望着桌上色香味俱全的珍馐佳肴,笑道:“你何时变得如此贤惠了?”
“榕儿一向贤惠,只是夫差哥哥不知道,快尝尝看。”伍榕挟了一个翡翠丸子放到夫差嘴边,这样的亲昵令夫差有些诧异,不过还是张嘴咬了一口,赞道:“嗯,鲜香滑嫩,不比宫中御厨做的差,好吃!”
伍榕欢喜,借机道:“那榕儿天天做给夫差哥哥吃好不好?”
夫差笑道:“让你天天洗手做羹汤,相父知道了,非得念叨本王不可。”
“才不会呢。”说着到这里,伍榕粉面微微一红,轻声道:“能为夫差哥哥洗手做羹汤,是榕儿之幸,也是……义父一直以来所希望的。”
夫差神色微微一变,转瞬恢复如初,拿起筷箸道:“难得今日能够尝到榕儿的手艺,本王可得好好尝一尝。”
见夫差对自己的话避而不答,伍榕有些失望,不过很快便恢复了笑意,执壶倒满酒杯,盈盈端至夫差面前,后者尝了一口,惊讶地道:“此酒醇而不烈,又有桂花香气,很是不错。”
伍榕微笑道:“义父知道夫差哥哥不喜欢烈酒,所以特意命人寻找这醇香温和的桂花酒。”
听到是伍子胥送来的,夫差眸中露出一丝复杂,默默望着淡黄色的酒液,半晌,轻声道:“相父有心了。”
在看似平静的表相下,是复杂难解的心思,他不喜欢伍子胥指手画脚,把持朝政,可又对伍子胥有着深厚的感情,如师如父。
在伍榕的劝说下,夫差不知不觉喝了好几杯,虽然桂花酒不烈,后劲却不小,几杯下来,微微有些晕眩。
“夫差哥哥再喝一杯。”面对伍榕的一次次劝酒,夫差又喝了几杯后,摇头道:“本王不能再喝了,否则该醉晕过去了。”
“夫差哥哥酒量过人,岂会轻易醉酒。”伍榕娇声说着,橘红的烛光在她腻白如玉的脸颊上,越发衬得她明媚动人。
夫差怔怔地看着,他伸手,似乎是想去抚摸伍榕脸颊,后者既羞又喜,身子又往夫差的方向靠了几分,几乎就快倚在他身上了。
就在夫差的手快要碰到她脸颊时,猛地又收了回来,用力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一点,“不行,你是本王的妹妹,本王……不可以对你做非礼之事。”他一边说着一边努力站起来。
听到这话,伍榕姣好的面容顿时变得扭曲起来,脱口道:“妹妹,妹妹,你可知我最不喜欢听到的就是这两个字。”说到这里,她突然抱住夫差,激动地说出压在心底多年的告白,“我不要做妹妹,我只想做夫差哥哥的女人!”
“你……你糊涂了!”夫差努力想要推开伍榕,可那酒后劲太足,手一时之间怎么也使不上力。
伍榕用力摇头,认真地道:“我没有糊涂,是夫差哥哥一直不懂榕儿的心。”
“你是我的妹妹,也只是我的妹妹。”夫差努力维持着脑海中仅有的一丝清明,推开伍榕从地上站了起来,呼道:“王慎……王慎……”
守在外面的老宫人王慎听到夫差呼唤,连忙走了进来,扶起夫差,“大王,您怎么醉成这样了?”
夫差正要说回太极殿,突然听到一缕若有似无的笛声自远处传来,清幽凄婉。
听到笛声,夫差先是怔怔地听着,继而浑身一个激灵,醉意一下子消去数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