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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皇城根后的朱佑樘直奔火车站,他突然想去B市看看真正的大明皇宫。今早见到庞子涵,让这个想法越发强烈。庞子涵笃定的说蓁蓁要他们好好过?荒谬!但是朱佑樘猜测他的蓁蓁,定然知道许多事情,关于他来到现代之后的事情,可现在他没有办法问她,可要去B市的念头一波强过一波,B市,说不准能找到什么!
带着身份证和钱包独自出门的朱佑樘先生,生平第一次真切佩服的感受到了现代科技的发达。动车上的人们或是眯着眼睛睡觉,或是带着耳机笑眯眯的听歌看电视剧,只有朱佑樘,看着窗外飞速闪过的风景,赞叹不已。难以想象,S市到B市一千两百多公里的路程,现在仅仅需要六个小时。窗外的树木整齐的在眼前飘过,朱佑樘竟然百看不厌。透明的玻璃窗里可以看见自己,利索的短发,简单的衣裳,是一个现代男人的装扮,单看外表,与以前的自己没有一丁点一样的地方,就是不知道这个样子的自己被蓁蓁看到,会不会认得出来。
朱佑樘到达B市的时候是下午五点,故宫已经不允许进入,朱佑樘徘徊在巍峨高耸的门前,浓浓的熟悉亲切扑面而来。朱佑樘去预约明天的参观,售票处的人热情的推荐导游,朱佑樘拒绝了,导游知道的怕是还不如自己知道的多。
朱佑樘又去了B市着名的天安门,围着外圈一遍又一遍的走,直到冷风嗖嗖的吹进脖子里,太阳落山,黑夜袭来,朱佑樘才拖着又软又酸的腿去了离大明宫最近的住所。
自打来到现代,朱佑樘从来没有梦到过蓁蓁和孩子们,他也很少真正睡着,常常是睁着眼睛呆呆看着就是一夜。有时候也看书,几乎都是自他之后的历史书,他每次翻开书的时候,耳边总会想起蓁蓁那句话“回去后别看历史书”,他没有听她的话,所以她梦里也不来看他。
可是这夜,朱佑樘梦到了他的皇后,和他的阿荣在坤宁宫荡秋千,嘴角的梨涡娇俏又迷人,他的阿荣还是和当年一样大,肉嘟嘟的小脸长得和蓁蓁小时候像极了。梦里似乎过了很久,朱佑樘一直站在坤宁宫那颗百年的老槐树下看着,他的皇后和阿荣当着秋千,笑声直直飘进了朱佑樘心里……
第二日,朱佑樘起来的时候已经九点了,他很少会睡到这个时候,匆匆收拾了下自己便出门去。大明宫门前已经排起队,热热闹闹的旅行团举着小喇叭一遍又一遍的喊着,显得独自一人的朱佑樘很孤独。朱佑樘双手插进兜里慢悠悠跟着队伍往前走。从午门进了大明宫之后,旅行团带着队伍往右边走,穿过协和门先去文渊阁。朱佑樘径直往前走,旅行团的导游拿着喇叭喊他:“那位先生,你还是跟我们一块走吧,自己一个人很多东西都看不到也看不懂的。”帅哥总是容易引起注意,也容易招来善意。可是朱佑樘淡淡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坤宁宫,才是他的第一站。
穿过太和殿,中和殿和保和殿,过了乾清门,这些在朱佑樘眼里都是再熟悉不过的场景,绕过乾清宫往北走,便到了坤宁宫宫门口,远远的看见那颗依旧参天的大槐树。入冬的大槐树没有茂密的枝叶和繁杂的枝干,粗壮的身体仰着头高傲的睥睨着大地,它是应该骄傲,没有人比它见过更多的朝代更替,几百年来依然耸立,岿然不倒。
这时候的坤宁宫还没有很多人,朱佑樘慢慢的靠近,熟悉又亲切的感觉越来越浓,这里,蓁蓁曾经站在这里远远看着他的轿撵过来,然后风一样的扑上来,仰着小脸问他“你今日回来的这样早”。朱佑樘走到槐树下,看着他的皇后和阿荣曾经一起荡过秋千的地方,如今却是一块平地,哪里还有什么秋千。坤宁宫的内宫门开着,大殿也可以进去,里面有些昏暗,主位被围栏隔着,朱佑樘只能远远看着,很多都不一样了,他的皇后之后还有很多皇后娘娘住过这里,他错了,蓁蓁留下的影子在这些冰冷的陌生的东西上已然消失的无影无踪。蓁蓁不会喜欢这样的花纹,她总是嫌弃这样的花样有些土气。在大明朝,这样代表富贵祥和的花朵是很多富人官家太太的最爱,他当时只是笑着宠溺的说“你不喜欢就换掉”,到这里才发现,审美的不一样啊,他的蓁蓁最喜欢简约的东西,他如今也喜欢。
往左侧走过一道古色古香的栅门便到了皇后娘娘的寝宫,依旧是被隔起来的,栏杆上很多地方都被蹭的发白了,想必是有很多人倚在这个地方拍照。朱佑樘看着眼前一对男女笑着拍完照从自己身边走过,男子指着手机里一处地方抱怨“看看这里是不是坏了,我怎么瞧着有一道缝呢……”“坏了不是很正常吗,这都是多少年的老东西了……”
朱佑樘走过去看她们说的那道裂痕,贵气十足的雕花凤尾部有条一指长的裂痕,平摊在光滑的表面。那不是木头自己裂开的,那是蓁蓁拿着锋利的刀子划的,她曾经盯着那地方念叨“这把短刀真的削铁如泥笆上,你随身带着……”那把短刀是她寻来的,证明了它的锋利后,她捧着匣子笑眯眯的把东西放进他的怀里。朱佑樘很想碰碰那道伤口,可是隔得太远了,就像他们的距离,明明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边。
凤塌处被收拾的很干净,仍然没有丝毫她的影子,朱佑樘转了一圈又回到大槐树下,摸着上面粗糙的纹理,他甚至想拥抱一下这颗树,跨越百年的老神树,不知道他走后,蓁蓁有没有对着它伤心过?
“……这里是坤宁宫,古代皇后居住的地方,这里原先有的物品如今在博物馆展出,明天我们的行程就是去参观博物馆,那里展出的包括皇后凤冠,皇后衣服,和皇后的……”旅行团也走到这边,导游滔滔不绝的讲话让这里变得热闹起来,夹杂着游客的赞叹声。朱佑樘很讨厌这块地方被这么多人围观,可是他什么也做不了,最后抚摸下老槐树便转身离开。导游的话提醒了他,他还得去博物馆看看,如果有蓁蓁留下的东西,就好了……
去博物馆的人不多,环境也比大明宫安静许多,朱佑樘透过那些封的严密的玻璃罩看见了蓁蓁封后大典上带过的凤冠,还有被整齐的展示的有些旧了的衣裳。朱佑樘看的仔细,衣裳上的纹路都恨不能全部印在脑海里。这是蓁蓁的衣裳……,这是他没有见过的衣裳,可是他可以感受到蓁蓁的体温,他可以想象到蓁蓁穿上之后的样子。朱佑樘瞳孔放大,一点一点,眼神温柔的划过这件衣裳,从衣领到袖口,贪婪的怀念着那个朝代。
再往里走,便是展示的历朝历代皇帝们留下来的物品,或是玉玺,或是玉珠,有银猫鼠的毛笔,也有干涸了的砚台,朱佑樘慢慢往前看,到自己的地方了,那块摆着一幅画,红衣白雪,刻入心底。这是他画的她的小时候,那时候她几岁来着,是八岁?还是七岁?
“这幅画看着怪的很,说它是大明宪宗画的吧,又有些不太像……”画前站着个白胡子老者,看朱佑樘对这个也感兴趣,颇有些志趣相投的感慨:“……年轻人,你看看这幅画的落笔,宪宗是男子,落笔大气而且应该下笔很重,收尾时更应该利索不扭铌,这幅画则不然,落地轻盈,收尾绵长,更像是女子画的。可这幅画收藏在宪宗最珍贵的玉木镶翠匣里,很多史学家都说啊,这是当时的孝康敬皇后思念已逝的宪宗画的,可也有人说这就是宪宗画的孝康敬皇后,里面这个红衣裳的小丫头就是幼年时候的孝康敬皇后,众说纷坛呐……”
蓁蓁画的?朱佑樘凑近细看,果然…,这不是他画的。
他曾经无数次的看着这张图猜测那个顽皮大胆的丫头在做什么,大掌抚过这件火红色的鼠毛披风时,繁杂的心绪会得到片刻的安宁。那时候的他内外交困,经常是烦躁难安。这幅画啊,是可以治愈自己的一幅画,他记得每一处小小的细节。
很明显,这里摆放的这张,不是他画的,是她画的。
“老先生说的对,这不是宪宗画的。”朱佑樘很佩服这些专注研究的老者,书上很多描写都再现了大明的经济和人文,似乎这些老学者都是亲身经历过的,朱佑樘起了和老者说话的心思。
老者摸着胡子点头感慨:“看不出你这个年轻人还真有两下子,这么一看就这么肯定这不是宪宗画的?那你觉得这是后世的人模仿宪宗而作?”
“这是……孝康敬皇后画的,是孝康敬皇后临摹了宪宗的画,定然还有一幅一样的画,只是不知如今去了哪里。”说这话时朱佑樘心骤疼了一下,蓁蓁为什么要临摹他的画,临摹这幅画的时候她又在想什么?
“年轻人,说说你怎么这么肯定啊?”老者笑眯眯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