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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曦刚到霍清幽站着的位置,看了一眼对方惊奇中带着赞许的目光,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就力竭昏倒了,昏倒前她似乎隐隐听到小灵说了句“啧啧,这体质不行,太弱了……”
待她悠悠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雅致的青竹屋里,四下无人,耳边只有隐隐约约的鸟叫声。她感到有些奇怪,看到旁边凳子上整整齐齐地放置着学院服和自己的木牌,犹豫了一下,便迅速地将自己身上的衣服换了下来。
推开竹屋门,明亮的阳光照了进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块不大不小的用篱笆围着的平地,两边摆满了木架子,上面放满了或干枯或新鲜的花草,难以描述的香气扑面而来,令人时而沉醉时而清醒。
再往前走几步,就能看到一条白净的石子路将绿意盎然,姹紫嫣红的土地一分为二,数不清的植物肆意横生,充满生气和灵气,让人眼前一亮。
明月曦一时间忘了想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完完全全沉浸在眼前的美丽景象中,甚至忍不住走上前凑近观察那些奇异的花草,还没等明月曦伸手触摸到那颗鲜红欲滴的果子,“住手!”小灵的声音突然在她脑海响起,吓得她一个哆嗦,同时一个温婉的声音在她身后道:“这是一颗三品血灵果,其汁液有增气补血的作用,但它表皮有一层透明的焰粉,徒手触碰会产生常人难以忍受的灼烧感,你确定要试试?”
听了这话明月曦瑟瑟地收回手转过身,木峰主正带着笑意看着她,而明月曦只能报以尴尬的微笑,道:“峰主好,那个,这儿是哪儿?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不必尊称木峰主,我叫柳素婉,你跟着杨川叫我柳姐就好。”柳素婉的声音柔软又不失威严:“这是我平常生活休息的地方,你的情况比较特殊,我得亲自安排。对了,你脸上是怎么回事?不像是胎记,像是特殊的毒纹。”
明月曦点点头,坦言:“您说得没错,我脸上的的确是毒纹。是万毒宗的人逼迫我吞下毒丸所导致的,据医师所说我只有半年好活了,除非……”
“除非有炼丹师帮你炼制五品以上的解毒丹。”柳素婉接着说:“我这儿有一些解毒丹所需的灵草,我可以送给你,不过前提是给我做一年的药童,你愿意吗?”
见明月曦呆愣在原地,柳素婉解释道:“包括我在内五位峰主除了基本技能以外,无法教授你灵术,你不如跟着我学习药理,成为一名普通灵医师,也不失为一个出路。杨川当初也是这么过来的,尽管他天赋不高,但也凭自己的本事留在了学院。以后你们也可以经常见面。”
明月曦心想:无法修习灵术?那一身灵力有什么用呢?但看得出柳姐是为了我好。就先答应下来,以后再慢慢想办法吧。于是点了点头说:“谢谢柳姐,我会好好跟着您学习药理的。”
柳姐欣慰地笑了笑,转身自顾自地往前走去,明月曦有些摸不着头脑地跟了上去。
“你有没有发现一左一右两块药田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柳素婉突如其然地问。
明月曦愣了一下,想了想便分别走到两侧仔细感受,她深吸一口气,发现吸入右侧的空气时体内会有一种灼烧感,而左侧则是清凉之气,几秒之后就没有任何感觉了,于是回答道:“左冷右热,不过感觉并不强烈。”
“并不强烈?”木峰主有些惊讶,这方圆几十里的药田,无数草药灵花汇聚的灵气,浓郁且充满杂质,总体呈霸道的冰火之感,若不用自身的灵力护体根本无法久待,她竟然说并不强烈?
“你释放体内的灵气我看看。”木峰主的语气似乎有些急迫,明月曦眨了眨眼,伸出右手,心里默念口诀,一股又一股乳白色极近透明的光,雾一般从她的手心冒出,在阳光的照射下似乎折射出七彩之光,十分绚烂。明月曦不以为然,认为这只是光照下的正常现象。然而,当木峰主将周围的纷杂的灵气牵引到她手心时,惊奇地发现不同颜色的灵气不消片刻便融入明月曦的手心,没有任何排斥和阻碍。
木峰主沉默了,眼神忽然从原本的云淡风轻变得很奇怪,她轻声喃喃道:“如果我猜的没错……”
声音很小,明月曦没听清,还未等她问,木峰主便有些急迫地将她引入竹屋,递给她一颗古朴的透明珠子,“这,这珠子好熟悉啊……”小灵的声音在她的识海中响起。明月曦眼睛一亮,小灵说熟悉,那肯定是宝贝了!
明月曦好奇地接过珠子,只见珠子一瞬间发出彩色的光,接着“啪”的一声在明月曦手里碎成了粉末。
“我,不是,这,这是怎么回事啊?”明月曦吓呆了,看着手中的粉末,感觉自己的心也跟着碎了,“我的妈呀,暴殄天物啊这是,我又没捏它,怎么就碎了呢?”明月曦郁闷地想,一脸无辜地看着柳素婉。
柳素婉眼中闪过一抹隐晦的光,压下内心的震惊,眨了眨眼回答道:“这是我从远古秘境中得到的,名为七彩珠,没什么特别的用处,只可以测试一个人的天赋。”
“天赋?我的天赋好吗?”明月曦期待地问。
“很好。”柳素婉目光慈爱地微笑道:“不过你也不能因此懈怠,学院内天才众多,若是不努力,再好的天赋无用。你也不必因为自己特殊的灵根而自卑,也许你是个例外呢。”接着像是想到了什么,说:“你既答应成为我的药童,干脆和我一起住在这地字五号百草院吧,我记得东边还有一处空房间,环境要比你被分到的黄字号集体院落要好很多,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就帮你去跟金峰主说。”
明月曦愣住了,她像以往一样装作好学生的样子,懂事地摇了摇头,说:“我会努力的,但我不想搞特殊。”心中莫名有些反感:尽管她们现在是师生关系,但不过是第二次见面,接触尚浅,她有必要处处为我着想吗?
柳素婉看着明月曦坚定的眼神,妥协道:“那好吧,我让杨川送你去你所在的院落。你以后每天日落之前来找我,有什么事也可以跟我说。”
“知道了,柳姐。”
出了柳素婉的院落,见四下无人,明月曦心神一动,进入到久违的碧灵空间。
“她骗了你。”刚进入,小灵就直接道。
明月曦瞪大眼睛,虽有预感,但内心还是有些惊讶。“她怎么骗了我?”
“那颗七彩珠不是用来测试天赋的,是用来测试体质的。”狐狸小灵表情严肃,“我想我知道你是什么体质了……”
“天生灵体。”
听了这话,明月曦震惊地捂住的自己的嘴,回忆一个令人印象深刻的内容。
古书记载,拥有天生灵体的人天生对天地灵气有完美的亲和度,几乎不排斥任何属性的灵气,故可五行兼修,修为提升飞速,但弊端也很明显,那就是很容易还未强大便中途夭折,一方面可能会被被心怀不轨的高级灵师盯上,抓来强迫成为人体转化石,将空气中纷杂的灵气转化为精纯的、能被高级灵师吸收的灵力,像个物品一样被限制终身自由;另一方面,天生灵体之人特殊体质可以蕴养并容纳任何魂灵体寄居,很容易被肉身已毁但魂灵体尚存在的强大灵师强行夺舍,后果更加严重,正是由于这两个原因,原本很常见的体质也在千年前消失殆尽。
“你不用太过担心,存留至今的七彩珠并不多,只要你自己不暴露,别人轻易发现不了。”小灵安慰道:“至于那个木峰主,既然她隐瞒了事实,说明接近你的目的不纯,你还是远离她比较好。”
听了这话,明月曦陷入沉思,小灵不语,感应到杨川的靠近,于是便打发明月曦出了空间。
杨川见明月曦呆滞不动,便用挥动的手臂将她拉回现实。抬头看见杨川憨厚中带着疑惑的肉脸,明月曦尴尬地笑了笑,说:“川师哥你来啦,我们走吧!”
“哦哦!”杨川不疑有他,屁颠屁颠地走在前头,又絮絮叨叨起来:“你住的,黄字五百十,十四号,离我的五百零三号,不算远,有事儿,你可以随时来找我。咱们的屋子分,分等级了的,你也可以去,去其他的黄字号窜儿门,但没有允许,是不能去天,地,玄字号的,不过就算想进,也应该是进,进不了的。”
“为,为什么?”明月曦没发现自己被不知不觉地被带偏了。
“因为天,天字号屋子是给院长,和长老们住的,除了座下弟子,几乎没有人知道具,具体位置。而地和玄字号屋子,是,是给峰主,和正式弟子的,他们大都会设,设置或繁或简的限制阵法。”杨川边说边引着明月曦上了一条不宽的栈道,小心翼翼地走着。
明月曦看见四周纵横交错的栈道,眉头紧锁,杨川似乎看出了明月曦内心的想法,“师妹不用担心,会,会迷路,以后,每次去上课都会有师兄师姐带,带着你们,多,多走几趟就熟了,实在不行,我就帮,帮你去找宋子辉,他自己画了些,简易地图,应,应该能用……”杨川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嗖”的一声,不知道从哪里飞来一块脑袋大的石头,直直地袭向杨川的屁股,灵活的他连忙一个转身避开,嘴里嘟嚷了一句:
“可恶,又,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