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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和尚在菜园久等不到贺君鸿回来,脸上显出几分不耐恼怒。
他踱了几步,偏头瞧见贺君鸿挑着一担水,嘴里哼着什么歌,心情似乎不错。他更是恼了,心道:这小子我在这等了他那么久,他倒好还有心情哼曲。
他嚷叫道:“贺君鸿,你死到哪去了?怎么去了这么久?都近午时了,说,你是不是偷懒去啦?”
贺君鸿放下两桶水,不满大叫:“谁说我偷懒去啦!我不是挑水去了么?”
“挑水?挑水你用了三个时辰,你这挑的什么水?你这小兔崽子,还敢撒谎,看我不抽了你的皮。”说着手中长鞭一甩,向他身上抽去。
贺君鸿连忙运起刚学会的蜻蜓点水轻功,飞跃向后退去。胖和尚甩了一鞭,没抽到,竟见他运起轻功躲了开去,轻“噫”的一声,暗道:这小子从哪里学来的轻功?又一想:莫不是刚去挑水的时候谁教他的。
他又飞身过去,朝他身上抽去。贺君鸿又轻灵避过。胖和尚问道:“小子,你这轻功谁教你的?”
贺君鸿笑嘻嘻道:“哼,我偏不告诉你。”
胖和尚冷冷哼道:“你以为我希罕知道。”他收起长鞭不再看他,口中却道:“刚你师父说了,干完今日就不用再来了。”
贺君鸿摆着一张真诚脸,眼里却闪着戏谑,问:“真的么?”
胖和尚斜瞥了他一眼道:“自是真的,那还有假。”
贺君鸿嘻嘻一笑道:“我以为是煮的呢。”
胖和尚一愣,不解道:“甚么煮的?”
“没甚么?”
胖和尚又瞪着他冷哼道:“你这小子定是拐着弯儿骂我。”
贺君鸿嘴角一歪,咧着嘴说:“我没骂你。我只是高兴我不用再来你这挑水浇菜,受你打骂了。”后面那句变得小声,却透着不满。
胖和尚斜睨了他一眼,鼻中哼哼道:“你以为我喜欢你来啊。你这臭小子顽皮捣蛋,日后还是不要再来我这了。”
贺君鸿下巴一抬,哼道:“你就是求我来我也不来。”
胖和尚瞪了他一眼,冷冷一笑:“你还是赶快将水缸添满吧,没添满,中午晚上都不许吃饭。”
“你!”贺君鸿气的*,哼哼唧唧的将两桶水挑进厨房,倒进水缸,出来又对胖和尚哼了一声,担着水桶又去挑水了。
胖和尚却是得意一笑。心下想:这小子还跟我斗。也不看看我吃的盐比他吃的饭还多。
贺君鸿罚完了,又回到戒嗔身边,戒嗔便给他安排每日的工作,打扫庭院。
这一日,贺君鸿正在打扫院子,必远,必安等十几人悠悠闲闲来到了庭院。只见他们走了进来,必远吹了句口哨,道:“哟呵,贺师弟,真是勤快啊,这么早就来打扫啦。”
贺君鸿早已看到他们,知道他们闲得无聊,是来找他的茬,也不理他们,自顾打扫着。
必安看他这幅模样,向必远说道:“师兄,这小子不理咱们。”
必远用脚踩住他的扫把:“怎么?几日不见,别的没学会,脾气倒是见长啊,连师兄和你说话你都敢不理了。”
贺君鸿停下微恼:“你们到底想怎样?”
“怎样?呵呵,你问我们想怎样?”必远觉得十分好笑,笑了几声,凑近贺君鸿,讥讽道:“贺君鸿,你别以为你有着楚翼这个伯父,有着师祖罩你,你就敢不把我放在眼里。我告诉你,你其实只是个卖国贼的小卖国贼,小杂种而已。”
“你说谁?有种你再说一遍!”贺君鸿愤怒反揪着他的衣服。
必远丝毫不以为意,继续挑衅道:“难道不是么?”回头问其他人:“你们说他是不是小卖国贼,小杂种。”
其余人皆纷纷起哄说道:“大师兄说的是,他就是小卖/国/贼!小杂种!小卖/国/贼!小杂种!小卖/国/贼!小杂种!”
贺君鸿听得顿时全身气血上涌,怒火中烧,火冒三丈,愤声道:“我不是!你们这群混蛋!该死!”抡起拳头,就像必远身上打来。
必远亦是早已有了防备,格开他打来的拳头,也出手攻击。贺君鸿哪是他的对手,没几下就被他打趴在地,在他的身上打了数拳,却不打他的头、脸。
“小杂种,我让你傲!我让你傲!”必远在他身上狠狠踢了几脚,然后对其余人一挥手:“走。”率先带着几人扬长而去,还听见他们其中一人道:“师哥,那小子就是欠揍,若是他识趣点,给师兄低个头,师兄肯定会罩着他。这小子真是个贱骨头!”
只听其余人纷纷回应,声音随着身影逐渐远去,消失。
这时,一双脚停在贺君鸿眼前,他抬头看向在他眼前半蹲着的人,只听那人在他耳边道:“要想少受人欺负,除了用拳头,还要懂得用脑子。”他点了点他的脑袋道:“你有没有脑子?嗯?”他轻笑一声,起身走了,也不再管地上的贺君鸿。
“三师兄,你还是让他们消停会,若是让其他弟子看见听见什么,传到师叔那里,那可就......”
“我知道,多谢师弟提醒。”语气里却没有一丝真诚。
“我也是为三师兄着想嘛。呐,三师兄,师弟先走一步喽。”
戒嗔面无表情点了点头,那和尚抿嘴笑了笑,大踏步而去。戒嗔看着躺在地上的贺君鸿,眼中神色莫名。
贺君鸿趴在地上,紧握成拳,眼神愤恨,心中怨恨难平。他本想去找大哥戒痴,又一想自己受欺负就会去找别人,真是太没用,他陷入自我唾弃中,最后还是没去找戒痴,而是自己一人行动。
晚上吃晚饭前,贺君鸿先趁没人注意时,悄悄潜进膳房,在必远的碗里放入了几粒巴豆,他观察了几天,知道了必远他们每天吃饭时经常坐的位置。
不久开饭了,必远他们经常在一起的几个和尚,果真坐在平时坐的位置上,必远吃下了他准备的巴豆饭。紧接着,贺君鸿又提前在茅厕里准备了一番,然后在茅厕周围树丛里守着。
夜里,大家熟睡之时,必远急匆匆起来往茅厕赶去,贺君鸿远远瞧见,知道必远吃的巴豆起了作用了。
必远匆匆进了茅厕,却不料脚下一滑,仰面摔倒,必远“啊”地大惊张嘴。这时,茅厕上方的横梁上的木桶倒了下来,里面装的都是一些污秽之物。这些污秽之物皆倒在,泼在他的身上、脸上,甚至嘴里也吃了不少,全身逐臭难闻,恶心不已,狼狈不堪。
贺君鸿见此,却是大快人心,捂嘴偷笑不已。
必远吃了个暗亏,虽心中气愤怒恼,但他一没有证据,二顾忌面子,所以就没有将此事说了出来,而是吃下这个暗亏。
但他心里清楚是谁对付他,只是戒嗔后来警告了他,必远才忍住气火,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去找过贺君鸿麻烦,只是在弟子之间相互切磋之时,必远隔三差五找贺君鸿对战,下手也重了许多。
贺君鸿每每被他修理的惨兮兮,可是,这是切磋比武,他又不可能不上去或是找借口避开,只能默默忍受,就这样又在少林待了个把月。
转眼又是过了几月,贺君鸿已在少林待了大半年。这大半年贺君鸿在少林没学到多少,虽然之后有戒痴教了他一些内功和腿脚功夫,只是戒痴轻功很好,其他武艺却也是尚过得去。
戒痴的师父惠觉和贺君鸿的祖师爷惠清以及惠能,惠悟,惠明也就是传楚翼内功《菩提心经》和《菩提功法》的酒肉和尚都是少林普禅圣僧的徒弟。
这五人中惠明的武艺最出众但他不愿待在寺中,而是喜欢在外面喝酒吃肉,管管闲事。
其次便是惠悟,他是五人中的大师兄,亦是下一任掌门继承人,稳重敦厚。惠清,惠觉武艺尚可,但二人生有嫌隙,两派弟子小有摩擦,也甚少往来,见面也只是点头而过。
而惠能武艺平平,爱好医术,虽武功不出众,但他医术不错,寺中弟子有个疾病伤痛,跌打损伤,都到他那验伤问药。
戒痴是惠觉的徒弟,但他心胸宽阔,是少有与寺中子弟都相处不错的人,不过贺君鸿也不可事事找他,时时找他。贺君鸿在寺中待着甚是无聊。
这几月惠清,惠悟,惠觉不在寺中,而惠明一直在外,许久不曾回寺。必安这些人也不愿再教他更厉害的武艺,只是一直重复学过的基本功。
贺君鸿知晓他们不会真的教他甚么好功夫,起初也感到非常气愤和失望。不过现在他也不再生气,更不会去指望了。他只想离开少林,去哪里都好。他也不回去逍遥岛,若是让楚伯父知晓他离开少林不愿学武,楚伯父定会伤心,生他的气。
可是不回逍遥岛,他又要像以前一样四处流浪,为生计奔波发愁啦。他这一想,顿觉心中一阵凄苦,这世上怕是再也没有人疼爱我了。